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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二百八十五章 臥薪嘗膽五溪苗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073 2022-11-12 08:00:00

  金祎親率死士想要奪回崖頂陣地,卻不料突然跳出的一員蠻將悍勇無比,只一人便殺得武陵死士們連連后退、再無寸進(jìn)。

  而此時金祎早已認(rèn)出了這員蠻將的來歷,知道今日有他守在這隘口,怕是再無機(jī)會奪回崖頂陣地了,而沒了崖頂遠(yuǎn)程火力的支援,武陵的第一道天塹沅水河口便不得不放棄。

  想到之前夸下的???,他憤懣之下,沖著那蠻將厲聲喝道:“沙摩柯!竟然是你!枉我父親好生對你,平日里衣食不缺半點(diǎn),我也視你做兄弟一般,去各處都常帶身邊,你居然敢吃里扒外、勾結(jié)外人、叛我金家!”

  “好生待我?視我作兄弟?哈哈哈哈!”卻見那被喚作沙摩柯仰天長笑,笑得涕淚俱下,半晌方止,而后看著面紅耳赤的金祎,開口哂笑罵道:“你們父子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動輒喝罵,動不動還要為你等招朋宴客當(dāng)做丑角般上臺表演我本族舞蹈,又何曾半點(diǎn)真心相待?簡直比你家養(yǎng)的寵物狗還不如!你們將我禁錮在臨沅城中,無非是要逼我父王聽你等號令,掠奪我大山寶物,欺壓我五溪苗人!去年大雪,我苗人缺衣少糧、凍死無算,竟還要冒著風(fēng)雪去獵虎捉熊,只因你們父子倆都愛用新鮮的虎鞭熊掌下酒!每每還挑三揀四、嫌肥愛瘦,可知那都是用我族人的鮮血換來的?。∥疑衬氯倘柝?fù)重這么多年,裝瘋賣傻得以脫身,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覆滅你金家,助我五溪苗脫離苦海、重獲新生!”

  原來這五溪蠻乃是生活在武陵郡西邊雪峰山脈中的一支苗裔,自稱為五溪苗,而漢人則蔑稱之為五溪蠻。五溪苗一直處于被金家嚴(yán)厲打壓禁錮的狀態(tài),再加上山中資源缺乏,糧食短缺,生存極為艱辛不易。沙摩柯身為五溪蠻族長沙醜之子,從小便被送入臨沅城為質(zhì),好為族人換得些口糧。身在漢人城池,寄人籬下的苗人少年常常被戲謔取笑,小小年紀(jì)所受屈辱不言而喻,卻都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而作為曾經(jīng)荊南侯張羨手下的第一智將,王郭也一直在打武陵的主意,在發(fā)現(xiàn)沙摩柯的存在后,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其中有機(jī)可乘,故早早便和這沙摩柯搭上了線,暗中接濟(jì)銀糧自不必說,還幾度趁著去臨沅城公辦之機(jī)和沙摩柯悄悄見面,建立了良好信任關(guān)系,勸說他臥薪嘗膽、以待來日,而沙摩柯也按照王郭之計(jì),故意裝呆賣蠢,消除了金家父子對他的提防。

  劉琦收復(fù)荊南后,攻略武陵便已提上日程,王郭在臨沅城中早埋有耳目,遂從中牽線,請出武陵本地士族,以心向漢人、可教化本族苗蠻為由,勸說金旋放沙摩柯回山。

  沙摩柯回到雪峰山中后,立刻力勸其父五溪苗王沙醜訓(xùn)練族人、厲兵秣馬,為與王郭里應(yīng)外合做準(zhǔn)備。

  金家在武陵積威多年,沙醜初時還有些猶豫,然耐不住兒子的反復(fù)勸說,終于是有所動搖,正好王郭又親赴雪峰山,帶去了劉琦的親筆書信,信中承諾若能相助打下武陵,則授予五溪苗王在雪峰山中的自治權(quán),不繳貢奉、不納捐稅,商貿(mào)互通不設(shè)限。

  沙醜見信后,這才下定決心,告示全族、起兵反金,并派沙摩柯率五百苗族勇士星夜趕赴沅水河口,趁著武陵官兵尚未察覺之際,一舉破了金祎的崖頂大陣,出了這口憋了數(shù)十年的惡氣!

  不過苗人心中的怨恨金祎絲毫沒有理解一說,反而是怒不可遏,跺著腳狂喊:“你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蠻荒野種!我金祎在此對天發(fā)誓,必要將你五溪蠻趕盡殺絕,男女老少半個不留!”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沙摩柯,只見他一聲大喊后綽起手中的鐵蒺藜骨朵便朝躲在人群后的金祎殺去。面對從上往下含怒砸來的鐵蒺藜骨朵,武陵死士們在狹窄的山道上擠作一團(tuán),根本是避無可避,被砸得哭爹喊娘,死傷無數(shù),金祎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被親兵們簇?fù)碇B連后退。

  而此時在崖下水面,洞庭水軍已殺到近前,雖然失去了崖頂弓弩木石的支援,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質(zhì)量都處于下風(fēng)的武陵水軍依舊在結(jié)陣頑抗,死死堵在沅水河口,做好了決一死戰(zhàn)的架勢,倒不枉金祎的一番苦心打造。

  只是對面的敵人實(shí)在是太不講武德,鄧義令旗所至,掌心雷和蜘蛛雷如雨點(diǎn)般灑出,在響徹云霄的轟鳴聲中,除了拋投鼠竄,便是哭爹喊娘,英勇和無畏徹底煙消云散,而此時巍峨的五牙樓船伏波號已在硝煙中碾壓著武陵艦船的殘軀徐徐駛?cè)脬渌涌?,青龍飛天旗也悄然在頂層飛廬上升起,宣告少將軍劉琦君臨武陵郡!

  炸響的火雷擊潰了武陵人的防線,而飄揚(yáng)的飛天旗則擊潰了武陵人的斗志。荊南大地上人盡皆知這面大旗所代表的主人如今已是如何強(qiáng)大和恐怖的存在,既然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這,那就說明江陵主力已然前來,而不是之前所判斷的那樣陷在西吳不得脫身。

  山崖上的金祎也已看到伏波號上的青龍飛天旗,當(dāng)即魂飛魄散,急率左右親兵奪路而逃,且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一口氣逃進(jìn)了臨沅城才敢駐足。

  戰(zhàn)斗在天亮前便已徹底結(jié)束,打掃戰(zhàn)場的事自然不用劉琦親自費(fèi)心。此時他正站在伏波號寬闊的甲板上,在緩緩升起的朝陽下接見此戰(zhàn)的最大功臣——五溪苗人。

  崖頂上的苗人皆已下得山來,在影衛(wèi)的指引下集結(jié)到伏波號下,等著參拜劉琦。原本按龐統(tǒng)、鄧義他們的意思,這些苗蠻秉性粗野、脾氣乖張,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太過接近為好,在甲板上跟領(lǐng)頭的沙摩柯見個面就夠可以了,劉琦知道這是根深蒂固的漢苗之防,但卻依舊堅(jiān)持下船相迎。

  因?yàn)樗睦锩靼祝褐皇悄阆劝褎e人當(dāng)自己人,別人才有那么一丁點(diǎn)的可能把你當(dāng)自己人,他要解決的不只是區(qū)區(qū)武陵一郡,更是以此為引,指向武陵背后那更為蒼莽遼闊的苗疆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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