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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一百零一章 城北行殺機(jī)暗伏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398 2022-05-12 08:00:00

  劉琦送如蘭回內(nèi)院,偶遇黃玉兒穿針弄線,擺弄女紅,大驚小怪之后,盯著遞到如蘭手中的繡架端詳了半天,才極為不解的問道:“你怎么懂得繡這個?SOS?”

  黃玉兒聽得莫名其妙,瞪起妙目,不滿叫道:“什么......死的,亂七八糟,這是可是我親手繡的二龍戲珠圖!”

  在玉兒耳提面命、以手作劃、反復(fù)提示下,劉琦將這片繡帕翻來覆去細(xì)細(xì)的查看了好幾遍,這才看出來繡帕上那一左一右兩條呈S狀的粗線原來便是是“二龍”,而中間那巨大的蛋狀物便是被“戲”的那個珠。

  劉琦目瞪口呆,只能無奈笑道:“原來如此,怪小生我愚笨眼拙,沒看出來玉兒姑娘原來這么有創(chuàng)意,只是我有一疑問,甚是不解,還請指教。你看中間這珠子大如車輪,而兩條龍卻細(xì)如蛇類,如若戲起珠來又該如何吞吐玩耍呢?”

  玉兒一下被問倒,無言以對,半晌方支支吾吾含糊其詞的解釋道:“這......這......龍嘛,你知道的,有法力呀!它法力無邊,可大可小,變化多端,他高興把自己變小一點(diǎn)玩,不行?。。?!”

  說到最后,玉兒自己都覺得編不下去了,干脆兇相畢露,拳頭捏緊在面前揮來晃去,目色不善瞅著劉琦,言下之意你敢再亂問試試?

  劉琦看玉兒殺氣凜然,自是緘口不敢再打趣,一旁如蘭為緩和氣氛,便出言笑問道:“夫君方才所言絲哦什么絲的,不知何意?還請告知?”

  “呃......這是一種西方夷人所用的示警符號......”劉琦摸著鼻子,將SOS的意思講解了一番后,如蘭這才借口日已中天,稱當(dāng)先用晝食,再繼續(xù)忙繡工,拖著玉兒和小四等女眷們同往內(nèi)堂落座用飯。玉兒含嗔待羞,卻并未真怒,劉琦自是腆著臉擠了個座,一并吃吃喝喝。

  用完晝食后,一幫女眷回轉(zhuǎn)織房,繼續(xù)埋頭與錦繡為伍,研究染料用色、花式線條,玉兒樂呵呵的湊過去幫忙,劉琦也跟著看了會熱鬧。卻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四在織機(jī)間卻頗為活躍,一言一行盡顯自信,隱隱有織工之首的架勢,將一眾女眷指揮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劉琦看了半晌,對此毫無興趣,心想難得今日無事,不如去動動身子,遂去換上一身輕便直裾,拉著尚在房內(nèi)將養(yǎng)的義子劉封,同去前院演武場打磨氣力。

  正當(dāng)仲夏五月,江陵天氣悶熱。

  劉琦先繞場跑步熱身,又練石擔(dān)、弓馬、拳腳,半個時辰下來,已是手腳酸軟,滿頭大汗,只能去場邊樹下石凳歇坐。再看那義子劉封,手持樸刀,與近衛(wèi)們輪流操練兵械,從剛才到現(xiàn)在,半刻都未曾停歇,可放眼看去,一招一式,依舊龍精虎猛,哪有昨日被玉兒暴揍時的慘樣,不禁讓人感嘆其年少氣盛、筋骨雄壯。

  身后有人遞上清涼的濕面巾,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家仆小六子。自從蔡阿毛被收拾后,小六子越發(fā)有眼力,看劉琦操練氣力,早就遣婢女拎來大桶清涼井水,并親自端來面巾瓷洗和干爽衣物,就地拉起半身帷幔,服侍劉琦抹臉擦汗、更換濕衣。

  劉琦也已習(xí)慣了貴族做派,立在原地,任由小六子和婢女幫著擦身更衣,一邊觀看演武場上劉封與近衛(wèi)操練,一邊在腦海里推演明日收網(wǎng)之事:不知那韓玄可有何出人意表舉動?暗樁王璨可又有新消息報來?

  本擬查問一番影衛(wèi)有何新消息,又記起今日晨間龐統(tǒng)已趕赴潛江約見甘寧,此時尚未回轉(zhuǎn)。正憂慮龐統(tǒng)此行不知順利與否時,影壁后轉(zhuǎn)出一道人影,快步走入院中。

  劉琦定睛看去,見來者葛巾布袍、清瘦俊逸,正乃匠作令馬鈞是也。

  馬鈞遠(yuǎn)遠(yuǎn)望見劉琦,急奔到跟前,揖拜見禮后,不待劉琦詢問,便已興沖沖的湊到耳邊,壓低嗓音激動謂道:“好叫主......主公知悉,掌……掌……掌心雷!成…成了!”

  說話間身后軍卒已抬上一只銅箱。

  馬鈞開鎖啟箱,請劉琦過目,劉琦上前一看,見十枚精致的小銅壺正安穩(wěn)的躺在箱內(nèi)軟木凹槽內(nèi),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劉琦心中不禁大喜,正好得到消息的玉兒也趕來觀摩,興致勃勃的在一旁攛掇,當(dāng)下就決定試試這掌心雷的威力。

  然此時已是午后未時,再去農(nóng)場雷火寨荒灘實(shí)驗(yàn)已來不及,劉琦轉(zhuǎn)念一想,記起年初踏春時,在長湖邊見過大片無人荒灘,正好可以用來試?yán)?,于是便讓馬鈞將銅箱鎖上后再度裝車,也來不及喊大部人馬護(hù)衛(wèi),只帶著玉兒、劉封與十余騎玄女近衛(wèi)一起,簇?fù)碇b載掌心雷的馬車同往長湖邊而去。

  一行人從小北門出城,一路人流如織,與平日里大不一樣,隱隱似有鑼鼓聲在前方傳來。

  問過方知,原來這幾日是張?zhí)鞄熣Q辰,在民間極有影響力,故太一觀的道人們在此搭壇作法,祭祀天地,禳災(zāi)祈福。有本郡韓家等大族專門從襄陽請來了儺戲班子湊趣,在這祭壇下搭臺唱戲,以取驅(qū)鬼祛疫之意,場面好不熱鬧,吸引了江陵城內(nèi)城外許多善男信女和無事百姓前來祈??磻颍锶龑油馊龑訃盟共煌?。

  玉兒玩心重,一聽有儺戲看,當(dāng)下便起了興致,嚷嚷著要去看一眼再走。劉琦拗不過這位女祖宗,只能許之,讓近衛(wèi)們護(hù)好車馬,自己與玉兒一同擠去前排,而馬鈞則堅持坐在裝載掌心雷的馬車上等候,寸步不讓的守護(hù)著他的寶貝。

  今天這場儺戲演的是上古黃帝擊敗蚩尤、蕩平中土的故事。戲班成員皆帶鬼神狀面具,手持斧鉞刀槍,伴著陣陣鑼鼓聲手舞足蹈,當(dāng)中一人,身材高大瘦長,手持軒轅寶劍,所配面具樣貌威嚴(yán),演的正是軒轅氏黃帝。

  江陵臨近荊南,算得上中土漢人與南蠻交鋒的前線。歷史上漢蠻沖突而導(dǎo)致的流血事件不在少數(shù),故而黃帝戰(zhàn)蚩尤的故事深入人心,百姓們觀之頗能代入其中。

  場上蚩尤扮演者所帶面具眼如銅鈴、獠牙暴突、滿面血紅、頭有犄角,左手持刀,右手拎斧,無比猙獰,手下兵將獸身人面,銅頭鐵臂,看著頗為駭人,而黃帝扮演者一招一式,氣勢不凡,軒轅寶劍上砍下劈,中著莫不翻滾而倒。

  又有一人扮作風(fēng)后,在旁搖動大扇,刮風(fēng)助陣,將蚩尤及手下兵將打得抱頭鼠竄、全軍覆沒,圍觀百姓大覺過癮,紛紛撫掌吆喝叫好,銅錢隨之如雨灑下。

  玉兒看得興起,自是慷慨解囊,丟下大把銅錢。出手如此大方,立時贏得軒轅黃帝專門扶劍上前致謝。劉琦看著甚覺有趣,亦賞下數(shù)百錢,只是掛念著測試掌心雷之事,無意久留,看了片刻,便催著玉兒離去。

  看見劉琦與玉兒擠出人群,場上黃帝扮演者沖其余人等使過眼色,隨之悄然下場,來到一旁用作后臺的牛皮大帳內(nèi)。

  他將面具徐徐取下,露出一張慘白無色、雙唇紫青的臉龐,正是影衛(wèi)在江陵挖地三尺而遍尋不得的蔡家死士頭領(lǐng)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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