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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十七章 靜極思動去踏青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595 2022-02-21 12:00:00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可是顛撲不破的金科玉律。

  故從翌日起,劉琦每天都堅持早起晨練,出得一身薄汗后再奢侈的用熱水沖把澡。

  待換過衣裳、用完早膳,便與文聘前往黃府廝混,與黃敘研討算術(shù),跟黃玉兒練些打根基的把式,看完文聘被黃忠完虐,再迎著漫天暮靄打道回府。

  黃敘很快就學(xué)完了空間坐標(biāo)和方程式,函數(shù)變量和空間幾何也已被納入了研究的視野,再往下就得學(xué)微積分和線性代數(shù),劉琦感覺以自己的知識儲備,撐不到開春就得被徹底掏空。

  文聘則被虐完一輪又一輪,黃忠虐完玉兒虐,玉兒虐完黃忠虐,每天回館驛時馬也不騎了,躺在馬車?yán)稞b牙咧嘴滿身是傷,但每每談及今日所學(xué),雙眼里卻滿是倔強而幸福的光,讓躺在一旁同樣渾身酸疼的劉琦佩服不已。

  至于劉琦劉子瑜嘛,得益于彼時健康的食材和清新的空氣,再加上持續(xù)而有規(guī)劃的鍛煉,體能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已然不遜前世,但和身邊這些虎豹般的猛人相比依舊弱如雞仔。每每人家下場放對,他卻只有一旁撫掌叫好的份。

  蔡阿毛仍然不死心,時時不忘提醒瀟湘樓還有一位俏佳人在等著,劉琦明知其中有貓膩,又哪里肯去,卻也不便明說,只是以調(diào)養(yǎng)身子為由虛與委蛇。

  唯一讓人揪心不已的是黃敘的身子似乎每況愈下,昏厥得越發(fā)頻繁,只是想到張圣人已許諾年后來問診,心里便沒那么發(fā)慌了。

  日子過的就這樣平和而充實,轉(zhuǎn)眼雨水已過,驚蟄將至,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風(fēng)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起來。

  黃忠為人忠厚,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告知劉琦,那日在瀟湘樓相救時,曾得老孫頭提醒是何病癥,方得請王老鴇可治。劉琦聞言后,感其恩情,令人送去大筆財物。不料老孫頭堅決推辭,稱無功不受祿,自己隨口之言,只值幾口酒喝,也果然只取了兩罐醇酒。

  劉琦對老孫頭為人大為欽佩,遂常置辦酒菜,邀請來大槐巷同聚。如此一來,老孫頭來得自是更勤了。除了熱乎乎的韭菜炊餅和時令的湖邊野菜外,老孫頭還經(jīng)常帶著女兒小四一起來走動,說是幫著拎東西,但真實目的誰都知道,不就是來見見她敘哥哥唄。

  小四個子不高,皮膚白凈,水靈靈的害羞模樣再加上溫柔細(xì)膩的性子,誰見了都?xì)g喜。大伙年紀(jì)相仿,看著心熱,紛紛拿黃敘起哄,慫恿有情人執(zhí)手相見。

  黃敘雖是書生,臉皮卻厚,洋洋得意的就要去拉小四的手,惹得本就害羞的小四臊紅了臉,逃也似的躲到玉兒屋里不肯出來見人,等黃忠當(dāng)值歸來,自是一頓臭批,責(zé)令挨個去房門口致歉。

  都是年青人,混熟了之后,便不喜用尊卑官職相稱,攛掇著稱以兄弟姐妹,對黃漢升則行以叔伯之禮。大家序齒一算,劉琦為長,黃敘次之,文聘再次,之后才是小四和黃玉兒。黃玉兒和小四雖是同歲,卻因差了幾個月份,落得個小妹的稱呼,嘟著嘴大為不快。

  誰知文聘那廝嘴賤,因老被玉兒欺負(fù),好不容易有機會占個便宜,遂開口小妹閉口小妹,被玉兒找個機會暴揍了一頓,從此劉琦與文聘皆只敢以玉兒相稱,玉兒則以文呆子相稱文聘,后者雖氣不過,奈何拳腳不如人家,亦只能暗生悶氣。

  這日眾人靜極思動,均嚷嚷著要出城去長湖邊踏青,劉琦欣然叫好,回到館驛后早早便讓下人牽馬套車,備好乾糧酒水。

  是夜有春雨洗過,待到清晨雨住云開,晴空萬里如洗,格外清朗。蔡、賈二仆趕著裝吃食的馬車,先去老孫頭家接上小四,自到長湖畔等候。劉琦則與文聘騎馬而行,同去黃府喊上黃家兄妹。一行人出得巷來,從章華街拐到遠(yuǎn)安街,經(jīng)過瀟湘樓后直往小北門而去。

  小北門城樓下,一名身材魁梧、圓頭大腦的小將正指揮著兵卒,極認(rèn)真的查驗過往行人。

  這員小將是都尉劉磬之子,名魁,字梧之,年方十六,卻已長大極為高大雄壯,腰肥膀壯,足足有八尺余高,在其父帳下做一員隊正,武藝精熟,為人憨厚。劉琦與劉磬乃是表兄,之前也有走動,與這表侄劉魁相互自是認(rèn)得的。

  劉魁抬眼見到四人遠(yuǎn)遠(yuǎn)的騎馬過來,眼尖認(rèn)出了是表叔少將軍,正想出聲相迎,卻突然瞥見了劉琦身后著鮮艷紅裙的黃玉兒,他毫不猶豫、轉(zhuǎn)身便走,慌不擇路間想鉆到城門后的縫隙里躲避,卻因身子癡肥,夾縫太窄,情急之下半晌不得入。

  “劉大個??!”身后一道脆聲傳來,劉魁頓時僵立當(dāng)場,極不情愿的轉(zhuǎn)過身來,圓臉上擠出一絲諂笑謂道:“哎喲,是玉兒姐啊,真是不巧,剛剛家父傳令,讓我回營議事,這就先走一步了哈,”說完拔腿就想溜。

  “站住!”黃玉兒馭馬直至跟前,擋住其去路,揮舞著拳頭冷眼叱道:“你區(qū)區(qū)一個看門的有什么事好議!分明就是想逃!怎么?乖徒兒?輸了不認(rèn)賬,想耍賴??!”

  “誰說不認(rèn)賬了?沒......沒有的事,”劉魁咬了咬牙,當(dāng)下便執(zhí)弟子禮,俯身拜謂道:“弟子劉魁拜見玉兒師傅,祝師傅青春永駐,壽與天齊!”

  劉琦和文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自有黃敘苦笑上前,和兩人道出緣由。

  原來年前劉魁受江陵城一幫惡少慫恿,來找黃玉兒比武,并言明誰輸了就得拜對方為師,但凡相見便執(zhí)弟子禮。結(jié)果毫不意外,劉魁被揍了個鼻青臉腫,還被迫立下拜師字據(jù),從此但凡聽聞黃玉兒要來,即刻便望風(fēng)而逃。

  劉琦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劉磬說玉兒性格潑辣、言語刁鉆,感情出處是在這啊?此刻他由衷感嘆,劉子恭這八字評語實在是太貼切了!

  劉魁性子憨厚,既沒躲避得過,便乖乖行禮,禮畢也不敢走,站在一旁等女祖宗發(fā)落。黃玉兒本想再戲弄幾句,一旁的黃敘看不過眼,拉著劉琦等人一齊上前和劉魁見禮,趁機拖走了潑辣小妹,馭馬出城而去。

  出得城門,氣沒出夠的黃玉兒又率先發(fā)難:“汝等可敢一比,試看誰先到湖畔?”

  說完后斜斜瞥了文聘一眼,其意不言自明,隨即策馬揚鞭,一馬當(dāng)先而去。文聘自是不忿,當(dāng)下拍馬便追,濺起漫天春泥。

  劉琦雖也騎得馬,但很有自知之明,老老實實和黃敘在后面馭馬緩行。往前行得百余步,便已來到開闊的曠野處,放眼望去,平整的農(nóng)田一路延伸向遠(yuǎn)方樹林,隱隱有波光流動在天際。

  盡管春寒依舊料峭,但農(nóng)田里已冒出大片大片的淺綠,那是在土里躲過了漫長寒冬,剛剛冒出頭來的冬小麥。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五顏六色,觸目所至,盡是生機勃勃,好一派早春風(fēng)光。

  兩人一路賞著春景,說些詩文,倒也不勝快哉。

  耳邊響起零星的麻雀呢喃,伴著馬蹄聲聲,已轉(zhuǎn)過一大片樹林,前方大片大片的白亮閃動,不知不覺間,長湖已近在眼前。

  不遠(yuǎn)處的湖畔荒灘邊,蔡、賈二仆趕著的馬車已然停在草甸子上,黃玉兒站在馬車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得意的沖二人揮手,在她身旁是一身青色素裙的小四,此刻正盈盈淺笑望了過來,眉眼間如二月嫩柳般清新宜人,好個婷婷玉立的小家碧玉。

  與明顯心情愉悅的小娘子相反,文仲業(yè)此時正一個人郁悶的在看湖景,看來勝負(fù)已分,文都統(tǒng)再次被完虐,徒留下孤獨而蕭索的背影。

  劉琦正想著該怎么寬慰自己這位好強的賢弟,不提防身邊的黃敘突然驟馬前行,將他甩在了身后,等他趕上前去時,人家已在笑嘻嘻的引著小四往僻靜處走去,百忙之中還不忘回過頭,給劉琦拋來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你懂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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