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皇宮盛宴在我忐忑不安的期盼中拉開了序幕。這是我第一次有幸親身體會皇家的氣派,也見識了到皇室禮儀的繁復(fù)。從出入皇宮的方式到衣著、禮儀都有專人指點,一不小心犯了錯,就是觸怒了皇家的威嚴(yán),有可能被治罪。幸好我還算聰明,再加上母親在旁邊耳提面命,我總算順利地進(jìn)入了皇宮,還見到了傳說中的國母,當(dāng)今皇后。她比我想象中顯得成熟穩(wěn)重,端莊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雖和藹卻帶著幾分凌厲,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怒自歪吧?與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幕噬舷啾?,更是顯得她的女王氣質(zhì)。
“怎么不見長孫嫣兒?既然皇后設(shè)的宴,她也應(yīng)該陪著吧?”我終于瞅準(zhǔn)了機(jī)會逮住高美人,趁她忙里偷閑的時候悄聲打聽點兒小道消息。
“你……這樣的宴會,怎么會讓她出現(xiàn)?她受寵是不假,但不過是個才人,怎么配在這里出現(xiàn)?”高美人對我的出現(xiàn)十分意外,耐心回答我的問題后,一把拉著我到個僻靜的地方,連聲問道:“你腦袋被門擠了?怎么莫名其妙地來參加這次的酒宴?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宴嗎?我不是說過,若不是收到我的請?zhí)?,千萬不能入宮嗎?你呀你……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聽她這么說,這宴會真的還另有名頭?我瞪大了眼睛望著高美人,確信她不是在開玩笑,才勉強(qiáng)苦笑著搖頭:“這樣的場合,你以為我想來啊?是皇上和宣王爺?shù)囊馑?,我才不得不陪著母親一同入宮。皇后不是請官眷們?nèi)雽m吃頓飯嗎?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行的,有什么好稀奇的?難不成今年的酒宴還有什么名頭?”
“皇上的意思?那他……沒說別的?他不是……算了,偷偷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樣的事情早晚都會傳出去的。西北戰(zhàn)事失利,為了保住大唐江山,眼下不得不答應(yīng)對方提出的和親請求,半月后就要送和親的公主去突厥,還要準(zhǔn)備大批的嫁妝。突厥可汗聽說是位四十多的老男人,能活多久還是個謎。你早該聽說過,這和親,一向都是由宗室女冒充公主嫁去的??裳巯拢谑抑胁o適齡女子,看這架勢是要從百官女眷中選合適的,你怎么就……皇上怎么舍得……”高美人欲言又止,不時打量著四周,生怕有人把我們之間的談話偷聽去。
“哦,怪不得父親送我們?nèi)雽m前臉色那么難看,原來是因為這個。”我的心中閃過一抹驚嘆!皇上和李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皇上并不喜歡我?他之所以對我那么曖昧,是因為他早就把我列為和親的對象,所以今天才讓我入宮,為的就是借皇后之口,將這件事情徹底落實。等皇上下了旨意,就算我是丞相的女兒,也不得不接受圣旨。
高美人高深莫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嘆息:“我不信皇上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他對你的心意,誰不清楚?我怕的是皇后會不會動你的心思。就算她再怎么賢良,終究不過是個女人,一個眼里只有自己丈夫的女人,是絕對不允許情敵活得逍遙的。你好自為之吧?千萬不要太過招搖。我還有事情要忙,你照顧好自己?!?p> 幾句話讓我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我的心七上八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心里把李適罵了幾千遍,當(dāng)初真的以為他對我有意思,原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到頭來……難道他真的要把我送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那父親、母親的意思呢?我的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雖然我是個現(xiàn)代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的人,本應(yīng)該無牽無掛的??闪粼诖藜疫@么久,我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崔家人,若真把我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嗎?
我小心地把自己藏起來,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那么扎眼,只要皇后不留意到我,那就說明我還有的是機(jī)會,能逃得一時算一時吧。
“玉兒,你在想什么呢?皇后叫你過去呢?!蹦赣H小聲地提醒著。
“???”我猛然回過神來?;屎笞屛疫^去?準(zhǔn)沒好事!我的心里暗暗嘆息,難不成皇后已經(jīng)做了決定,給我下最后的通牒?我胡亂地點點頭,費(fèi)力地想站起來,沒想到周到的女官一左一右扶起了我,不給我任何推辭的機(jī)會,帶著我來到皇后的面前。
她的皮膚真細(xì)。我不由得微微嘆到,她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卻有著與她年齡不相襯的成熟和穩(wěn)重?;蛟S是因為身材修長、體態(tài)圓潤的緣故,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少婦的風(fēng)韻。可就算她美若天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忙低下頭,昏頭昏腦地朝她施禮。
“快快起身,我們有話還是坐著說吧。聽皇上說,你一向是個無法無天的女子,怎么今天看起來這么小心?不會是因為本宮的緣故吧?其實我最喜歡無拘無束的,你平日里怎么樣,在本宮的面前還怎么樣就好了。本宮可不希望那個熱血沸騰的女俠,變成一個唯唯諾諾的大家閨秀。”皇后笑瞇瞇地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的身邊坐下。
這是要跟我套近乎,然后再下重手是嗎?我怎么都感覺她笑得那么陰森,活脫脫一個狼外婆,而我就是那個送自己入虎口的小紅帽呢?可該有的禮數(shù)我不能少,虛偽地跟她客套著,再虛偽地恭維著她??伤恢倍际切Σ[瞇的,所有的好話照單全收。
“時間不早了,皇后想必還有事情要忙,我就暫時不打擾您了?!蔽也亮瞬令~頭的汗,想盡一切手段離開這里。
可皇后還是笑瞇瞇的,“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嗎?不是剛剛平息了那位謝小姐的事情嗎?陪本宮說說話不好嗎?別的事情自然有高美人他們料理,不用本宮多操心。本宮早就聽說,你和宣弟情投意合,有沒有成親的打算?本宮見過的人也不少,能像宣弟那樣值得托付終身的男子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