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p> 大凡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孩,都對這種句式很反感,可是此刻,林纖瀾卻大步跟了過去,前面的白雅惜甚至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白雅惜,作為弦樂系實力最高的公主,這個女子似乎擁有著一切的天經(jīng)地義,她的微笑總是朦朧的,若有若無地沁在呼吸之間。如果阿爾薩斯的高貴是憂郁的多瑙河之波,白雅惜的氣質(zhì)則更傾向與帕米爾高原那不染塵埃的第一縷清輝。
林纖瀾不禁歪歪腦袋,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兩個人才應該是一對啊。
白雅惜帶她來到的是一個圓形大廳。林纖瀾在下午上樓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這里還有一個如此寬敞的場地,從玻璃門里往里面看,寧靜的星光都印在大理石的暗紋地面上,搖曳生輝。
旁邊的夜水寒拿出一張卡輕輕刷了一下,圓形大廳的玻璃門緩緩開啟,大廳的燈打開之后,林纖瀾才看到在中央有一個不大的圓形舞臺,應該是弦樂系專用的舞臺,這種面積的圓形,只容得下小提琴與鋼琴的合奏,再多一個人就會顯得擁擠。
跟從的親衛(wèi)隊安排學生們順著大廳的形狀繞成了一個圈,林纖瀾則隨著兩位公主來到中央。
等等,不會是這樣就要演奏了吧?林纖瀾突然才反應過來,她的注意力剛才一直都放在白雅惜和琴魂身上,對自己的反應遲鈍大呼后悔。
“學姐,請問叫我來這里,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嗎?”林纖瀾不等踏上中間的舞臺,就急忙開口問道。
林纖瀾一出聲,整個大廳迅速安靜了下來。
堯皇的學生真好修養(yǎng),從來就不需要人強調(diào)紀律。
白雅惜轉(zhuǎn)過頭,深意地盯著林纖瀾:“來到舞臺之上,還能是有其他的事情嗎?”
“???”這也太倉促了吧?一個偶遇就發(fā)展成這樣?如果早知道會碰見公主,被趕鴨上架,林纖瀾寧愿回到23樓的小房間,也不留在這里看熱鬧了啊。
“學妹的專攻是小提琴吧,什么也別多想,為大家拉上一曲吧!”
“這……”
林纖瀾一頭黑線,說的倒輕巧,看周圍這些圍觀的高年級學生,怎么都是一副等著看耍猴的樣子。
“嗯……”白雅惜似乎一眼看穿了林纖瀾的顧慮,將林纖瀾拉到臺上,對著下面道,“我知道,林纖瀾學妹今天剛來堯皇,或許我這樣請求不太恰當,但是希望學妹能夠理解,整個弦樂系都希望盡早聽到學妹的演奏,因為大家都希望更有實力的人加入,尤其是在與古典樂系大賽在即的關鍵時刻?!?p> 大廳里的人群短暫的沉默了一陣,之后是沸騰的應和之聲。
林纖瀾藏不住笑意。身處高位的人,每一句話都有效果。白雅惜這一句話,無形中消減了在場的人一些潛藏的敵意——再怎么說,林纖瀾是代表弦樂系的,如果實力堪比三大公主,就是弦樂系的一大戰(zhàn)力。
“謝謝學姐,瀾兒實在不認為,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在進校第一天進行公眾演出。當然,如果學姐把這個算作是演出的話。”
白雅惜笑了笑:“當然,有場地,有觀眾就是演出,能力方面,名弦樓的資格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想這里沒有人會反對?!?p> 沉重的玻璃門仍在那邊敞開著,一襲月光在白雅惜身邊,凝成一個影子,落在林纖瀾的眼底。
“學姐,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在這里,會產(chǎn)生這場演出嗎?”
“林學妹是覺得安排倉促?文卿的親衛(wèi)隊能在十分鐘之內(nèi)安排好現(xiàn)場,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完成音效調(diào)試,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拿出后續(xù)方案,音樂學院,最不缺的就是專業(yè)人才,學妹完全不用擔心?!?p> 林纖瀾能感覺到自己的血,隔著薄薄一層皮膚流淌。
是灼燙的。
白雅惜看林纖瀾半天沒有反應,嘆了一口氣,道:“當然,學妹如果覺得今天報道,已經(jīng)很勞累,我們可以另選時間?!?p> 圍觀的人群正以驚人的速度聚集,哪有另選時間的余地。
林纖瀾知道,這場正面交鋒,她今天怎么都逃不掉了……
-*-*-*-*-*-*-*-*-
夜晚的名弦樓,南北花園的紅色草叢地燈早已亮了起來,在月色清輝下澆注出妖嬈的艷麗,火紅色的波斯秋菊如嗜血紅蓮般盛開,清泠的月桂樹將一陣一陣的香味,送到名弦樓——這座堯皇第一圣地的每一個房間。
米洋從校車上下來,一刻不停地順著北花園的路往名弦樓的正門走,雖然步履還是和往常一樣的穩(wěn)重有力,然而步伐卻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307室,火紅的地毯,冰藍的門牌,一如房間主人極端的性格,米洋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門里面的鋼琴聲停了下來,腳步摩挲在地上的聲音,就像在云端漫步般虛無飄渺。
開門的男子那柔如黑鍛的眼中,是不可抗拒的美,嘴角揚起的弧度正好在下面形成一個回應,半干的黑發(fā)略有卷曲地低垂下來,揚起的手輕輕搭在門框上,雪白的睡袍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抖動,領口處隨意敞開,正好襯出美麗不可方物的男子出浴的性感。
這樣的景象,米洋無論看多少次,還是會敗陣地移開眼睛。
該死,是哪個禍害,竟生出這么個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男人。
“是米洋,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汗,這話問的真曖mei……當然,如果語氣不是那樣拒人千里之外的話,應該是可以稱作為曖mei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