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 場外援助
“……你不用說了,五天半時間是吧?”溫蘇蘇趴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就要掙扎著坐起身來,可是她連背后傷口的血都是才剛止住,本就渾身無力的她此時又怎么可能光憑借著意志力就產(chǎn)生出點奇跡?溫蘇蘇剛一動,從背后傳來的痛楚便超越了麻痹感,自背后往全身的神經(jīng)末梢擴(kuò)散,蔓延,第二次承受這種痛苦的溫蘇蘇立刻便脫了力,軟趴趴地趴在了那里,冷汗一下子就將衣服都浸透了。
……痛。滿腦子再沒第二個字出現(xiàn),但是溫蘇蘇咬著牙,只待這陣痛楚過去之后就又掙扎起身,然后再次失敗。川芎就站在她床邊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她像無援的困獸一樣咬牙堅持著這種非人的折磨,臉上的笑容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直到溫蘇蘇把她背后的傷口又折騰的迸裂出血,他才走上前去暫時制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了,我?guī)湍闵纤??!鼻Ы鸬乃帉W(xué)一門與百草就是在伯仲之間,而川芎的手段更是不會弱于天葵,所以他的藥一上身,溫蘇蘇已經(jīng)快到達(dá)極限的身體便立刻輕松了不少,只不過此人與天葵完全不同的是,在上藥之后,天葵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袄^續(xù)吧,我在這兒守你一個時辰,如果還不能坐起來,那么你就必須休息,明早我們再繼續(xù)。我想溫師妹是不會為了搶這一點時間就不會任意胡來的對吧?師妹你自己定然心里清楚,如果傷口開裂無人替你治療,最后會落得個什么下場?!?p> “……”川芎這根本就是威脅式的囑咐,溫蘇蘇瞥了他一眼,認(rèn)命地繼續(xù)在這一個時辰中奮斗,畢竟他說的也一點錯沒有,在沒人看顧她的時候她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不要命的練習(xí),因為如果傷口真的裂開出血不止的話,那都不用再提什么回去不回去的了,她就真的是不要命了。
而一個時辰的時間對于現(xiàn)在的溫蘇蘇來說實在是沒有什么用初,在川芎平靜地說出那句“到時辰了”的時候,溫蘇蘇僅僅是能稍稍借用雙臂把自己的上身支起來。
“溫師妹,好好休息,我相信明天的情況會好一些的?!贝ㄜ赫f完這句話就要出門,但溫蘇蘇卻出聲留住了他。
“等等,我問你一件事?!彼抢鄣倪B說話幾乎都沒了力氣,“靈之為什么說這是我想要的修習(xí)兩儀之術(shù)的最好機(jī)緣?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先破后立,這是不是你對他說的?”
川芎停住的身形轉(zhuǎn)了回來,他笑了笑,“的確是我所說,不過是因當(dāng)時師叔他想阻止你和那尸魔的比試,我一時無法,才想到了這樣一個借口?!?p> 溫蘇蘇一愣,“靈之要阻止比試?”
“師叔他自然是見不得你受苦的,可是當(dāng)時若真的讓比試停止,那么就只能是他代你認(rèn)輸,若真的是這樣……即使是后來尸魔之事暴露,溫師妹你也不會再有這樣一個機(jī)會重返擂臺,況且那時師妹你至陽穴已受重創(chuàng),我想不若就趁此機(jī)會廢掉氣海,如此,師妹你才可有一線生機(jī)啊?!?p> 川芎的解釋讓溫蘇蘇一時默然,他此番說法讓她沒有別的話可說,這的確是最理智最正確的做法,但是未免也太過冷血……雖然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川芎的本性,但此時溫蘇蘇又一次被他的所作所為給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這個人,實在可怕。
見她無話,川芎便告辭離去,他走之后的房間一時間有些靜的過頭,溫蘇蘇趴在床上,無論是后背的傷,還是剛才她逞強(qiáng)弄得渾身要散架一樣的酸痛也根本讓她睡不著,于是溫蘇蘇只能一個人開始胡思亂想,好分散一下自己那一直糾結(jié)在疼痛這根神經(jīng)上的注意力。
“沒想到還有再來一次的機(jī)會……簡直就像當(dāng)年【嗶——】師傅翻蓋再來一瓶的趕腳有木有啊雖然我是很開心不用一錘子打死了但是這樣大起大落的對心臟不好啊不僅僅是主線任務(wù)失敗還來個武功盡失真是掀桌都不足以表現(xiàn)悲憤的心情啊前三個月的吐血努力究竟是為哪樣而且先破后立的噱頭也好狗血啊有木有我又不是跋鋒寒這樣來一點都不帥氣好不好最重要的是我之前的傷感現(xiàn)在看來純屬搞笑了啊口胡把老子的眼淚還來!”
“哦呀,看來溫小姐的精神不錯,我本以為你受了這般重的傷,定然會心下煩悶才是,看來是我多慮了,當(dāng)真是小瞧了溫小姐?!?p> 溫蘇蘇趴在床上沒法順暢的回頭,但從吹過她耳邊的風(fēng)來感覺,必然是房間的窗戶被人打開了,也就是說花千樹這個家伙又跳窗私闖民宅了么!
“花千樹?”雖然應(yīng)該絕對不會有錯,但是她現(xiàn)在看不見他,還是確認(rèn)一下為好。
“看來一別多日,溫小姐還沒忘了我?!币f花千樹他走路雖然沒有腳步聲,但是身上卻總是帶著花香,雖然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樣,但是聞著這越來越近的味道,溫蘇蘇也能感覺到是他走了過來,心里不禁又要問候一遍他如此裝13的舉動。
“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就不要說這些廢話了?!睖靥K蘇嘆氣,跟這人說話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累,“這次來又有什么事?”
“照溫小姐話中之意,若我無事,難道就不能來看你了么?”花千樹回答她時,已經(jīng)是走到了她的床邊,站在了溫蘇蘇即使不用刻意伸脖子也能夠看到他的位置上。只不過這句話若是別人所說,溫蘇蘇興許還能感覺到一點關(guān)心的意思,但偏偏卻是出自花千樹他之口……
就只能讓她摸著脖子祈禱他不是又要出個什么難題來整她吧。
“……那既然你沒事,我可就說我的事情了?!睖靥K蘇話說的都沒什么底氣,“我問你,如果主線任務(wù)完不成……會有什么后果?”這個問題實在是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雖然溫蘇蘇被告知仍舊有機(jī)會翻盤,但是總是這么提心吊膽也不是個辦法,哪怕這個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她也想聽花千樹親口告訴她,也才能讓她有點底氣不是?
“溫小姐何有此問?據(jù)我所知,溫小姐今天在試劍大會上雖然輸了一場,但是這一場卻又做不得數(shù),所以任務(wù)還算不上是失敗才對。”花千樹愜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聽溫蘇蘇這么問,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有點玩味的意思。
“可是成功與失敗都是有概率的好不好,成功了獎勵是什么也不知道,失敗了懲罰是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就是個打工的但是你們做的也太不厚道了好伐?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下一場還能出場又能怎樣?任務(wù)失敗我也就認(rèn)了,可你總得告訴我后果吧?”溫蘇蘇試探性的說了這么一句話,她知道花千樹一直知道她的情況,但是他明明就聲明過自己不是GM,總不能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完全知道吧?她現(xiàn)在的情況形同廢人,還有兩儀之術(shù)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之事只有那么幾個人知道,如果花千樹連這件事都清楚的話……那她就真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
不過上天似乎還沒有完全溫蘇蘇這個RP值已經(jīng)跌到負(fù)值的娃,花千樹一時間沒說話,在細(xì)長的鳳眼盯了溫蘇蘇許久之后,他忽然笑了,“也罷,看在溫小姐你這么努力的份上,給你點額外的場外援助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至于溫小姐的問題……并非我不想回答你,而是連我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我卻沒有辦法回答。這是個游戲,任務(wù)成功會有獎勵,任務(wù)失敗也自然就會有懲罰,但是究竟是什么獎勵,什么懲罰,還要依照溫小姐你自己左右的游戲走向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我不過就是個NPC而已,說到底能夠主宰這個世界的,還是溫小姐你才是?!?p> ……她都這副模樣了還說什么主宰世界?坑爹也不是這么玩的……不過這也算得上是正經(jīng)的官方發(fā)言了,溫蘇蘇感慨今天花千樹還算合作,趕快趁機(jī)會又問,“那如果我在這個世界死了,會怎么樣?”對于已經(jīng)去鬼門關(guān)轉(zhuǎn)過好幾次的她來說,這個問題也同樣重要。
花千樹嘴角微勾,“溫小姐自己覺得,會怎么樣?”
“死了……就是死了?”溫蘇蘇直接說出了最壞的情況,這樣就不用之后再受刺激了。
“溫小姐可是有福之人,不會輕易發(fā)生這種事的?!被ㄇ淙绱丝偨Y(jié)道。
……泥煤也就是說死了就真的會死了是么?!這四個多月的時間里她居然還活著真是太奇跡了!但是他們公司竟然敢開發(fā)這么危險的游戲就不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讓他們吃官司么!還是說這些人財大勢大的連毀尸滅跡這樣的事情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一時間被花千樹這句話驚的言語不能的溫蘇蘇,連一向面癱的臉上都表現(xiàn)出了十分好看的臉色。
“那……你說任務(wù)失敗的懲罰不能預(yù)測,會不會有不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這樣的懲罰存在?”
花千樹直視著她,爽快地?fù)u頭,“無論獎懲都只會和這游戲內(nèi)的世界有關(guān),溫小姐這是多慮了。不過主線任務(wù)完不成,游戲的進(jìn)程就會受阻,溫小姐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可也不要忘了,穿回去,還是有著游戲通關(guān)這個條件的。”
“……我沒忘,最后一個問題,”溫蘇蘇看花千樹有話要說的樣子,趕快在他說話之前將話說完,“你剛才說的場外援助是什么?”
“溫小姐記性不錯,還沒忘記我剛才說的話?!被ㄇ湟廊谎永m(xù)著今天的爽快風(fēng)格,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錦盒放到了溫蘇蘇的枕頭邊,溫蘇蘇看著這個和當(dāng)日百藥谷中他遞來的盒子長得格外相像的家伙,不好的回憶立刻就竄了出來,她苦逼的看著這個盒子,一時間沒敢打開。
“你這又是什么……”她還是先問清楚了的好。
可是她這一問,卻沒有了回音,覺得不對的溫蘇蘇再扭頭去看花千樹的位置,卻愕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他的蹤影,她雖然行動不便,但根據(jù)空氣里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的香氣也能夠斷定,這家伙居然就這么憑空消失了……溫蘇蘇立刻一個頭兩個大,這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還有扔下東西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