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剛剛在這邊買藥來著?!蹦泻⒉恢朗裁磿r候提了一個袋子,里邊是裝著一些治胃痛的藥。
方平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又忍不住數(shù)落他,“買藥也不提前說一聲,剛才沒找到你爸爸都擔(dān)心死了?!?p> 方毅天有些愧疚,他撓撓頭,“下次不會這樣了,我會注意的。”
方平文也不是真數(shù)落兒子,只是因為突然找不到他有些后怕而已。一直懸著心放下來之后,他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方毅天身邊的兩人。
方毅天見父親的目光放到身后的兩個人身上,他有些局促,張了幾次口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安宜看出了他的意思,搶先一步回答他,“我們是剛剛在這里問路認識這名同學(xué)的?!?p> “對,是這樣的。”方毅天馬上接話,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好像還有點緊張。
姜扶柔和安宜怎么說也是幫了他,他也沒想過要裝作什么不認識。
但方平文并沒有說什么,而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什么。
姜扶柔這時候從安宜身后走出來,“方教練,您還記得我嗎?”
她和安宜也沒想過事情居然會這么巧,偶然救下的孩子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方毅天。
之前這孩子灰頭土臉的,兩個人竟然誰也沒認出來。
不過幸好姜扶柔來了,這下不僅幫了這男孩一把,還順手找到了方平文。
方毅天驚訝地看著他們,原來這個姐姐和父親還認識嗎?
“小姜?”方平文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你……”
姜扶柔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一下,之前沒意識到過,現(xiàn)在是真覺得自己假死的消息影響有多大了。
再見到她的人幾乎都是這副表情,顯然方平文還算是克制,沒有把那句“你怎么沒死?”說出口。
“之前那個消息其實是一場誤會?!彼_口解釋。
方平文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那太好了,是我之前誤會了?!?p> 他看向自己的兒子,給他介紹姜扶柔,“這是姜姐姐,是我以前的一個學(xué)生?!?p> “姜姐姐?!狈揭闾祉樦狡轿牡脑捊辛艘宦?。
姜扶柔點點頭,順便介紹了身旁的安宜,“這是安宜,是我的朋友。”
安宜也朝他們問好,一來二去,幾個人就算是認識了。
三年前,姜扶柔還坐在他的教練車?yán)锱捡{照,那時候方平文還算風(fēng)光。三年后姜扶柔和他再見是站在路邊,姜扶柔不是他的學(xué)生,方平文還在為生計奔波。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這幾年的近況,方平文和她關(guān)系還算的上不錯,至少在他那一批學(xué)員里,是最認真懂事的一個。所以這難得的重逢,氣氛還稱得上相當(dāng)不錯。
因為方平文當(dāng)教練的時候,有他在考試通過率高的多,所以很多沖著這個來的學(xué)生練車不怎么積極。
所以很多人拿到駕駛證的時候,可能上路都是問題。
這方面姜扶柔還是為數(shù)不多的反例,這也就導(dǎo)致方平文對她的印象要比別人深很多。
想起這些事,方平文突然有些感嘆,“我教你的那時候是我學(xué)生最多的時候,那時候你還是里邊最認真的那個?!?p> 姜扶柔朝安宜眨眨眼,“最多的時候?”
“是啊,那個時候因為駕校開始大力度宣傳了,所以來的學(xué)生特別的多。”方平文回憶起以前的事,一時間頗有些感慨。
“大力度宣傳?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嗎?”安宜突然開口問。
方平文聽到他問這個問題,還有些詫異,但還是回憶了一小會兒。
“我記得……好像是因為校長得了一比新招標(biāo)的錢吧,那個公司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興思……”他確實記不太清楚了,主要是當(dāng)年他也沒怎么關(guān)注這件事,有宣傳是好事,他直接享受紅利,也沒考慮過太多。
安宜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索性就把話語權(quán)還給姜扶柔。
姜扶柔看時間不早了,就決定開口說要緊事。
“方教練,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姜扶柔觀察好時機,語氣正常的開口。
“什么事?你說?!狈狡轿膭傄_口打算請姜扶柔吃飯。
“就是,我想向您打聽一個叫唐永年的人。”
一提到這個名字,不說方平文,就連站在一旁的方毅天都變了臉色。
方平文皺眉,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問出口,“打聽他做什么?”
“是這樣的,我們找他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苯鋈岵粍勇暽慕忉?,“我很久之前在金路駕校學(xué)車的時候,對這個人有點耳聞,知道是您的學(xué)生。這才開口向您打聽。”
方平文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乍一聽起這個人的名字,他下意識以為又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要打聽他什么?我跟他不熟,有兩年多沒見了?!狈狡轿牟惶矚g這個話題,“他也就還是老樣子吧,他一個珩城本地人,丟了工作也落魄不到哪去。”
和他不一樣,唐永年就算沒了工作還活的滋潤,甚至他家還能帶著人找他的麻煩。反觀他賠了那家水果店之后,就只能打著好幾份工養(yǎng)家糊口了。
天色晚下來,西郊一中那邊的教師估計也已經(jīng)下班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姜扶柔不再多浪費時間,選擇和方平文告別。
“方教練,時間不早了,我和我朋友就先走了,改天再見?!?p> 方平文開口挽留幾句,“不一起吃個飯嗎?這么多年不見了,再待一會兒也行?!?p> “不了不了,方教練再見。”姜扶柔推辭他的好意,拉著安宜離開了。
離開之前,安宜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方平文身側(cè)的方毅天。
男孩子垂首站在他父親旁邊,校服干凈整潔,看不出來一絲狼狽。
他一只手提著那個裝著藥物的袋子,一只手抓著校服外套的衣角,或許是小孩子比較敏銳,他抬頭朝著姜扶柔和安宜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宜收回視線,眼眸里有奇異的光閃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