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書聽到她叫自己,連忙小跑進(jìn)門,“嬴總,您有什么吩咐?”
她還是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因?yàn)榧依锏年P(guān)系有幸分配到嬴月身邊。她從前還覺得會以為嬴月是個好相處的主,到現(xiàn)在是萬般膽子也不敢逾距了,此時此刻她神色如常,似乎不知道那些無故灑落在地的文件。
嬴月慢條斯理的把紅酒放下,眼神示意她,“把送花的人叫上來?!?p> 小秘書不敢耽擱,送花的人有很多,“您說的是哪一個?”
“誰堅持最久,就叫他上來?!?p> 有一個是堅持超過一年的,小秘書一聽,趕緊下樓去叫了那個人。
盧玄景被叫上來時,還有些竊喜,他還從未有這樣一個機(jī)會接近她,自己的堅持果然有用。小秘書任務(wù)完成之后就偷偷溜走了,他自己敲了敲門走進(jìn)去。
一進(jìn)門,盧玄景就聞到了淡淡的酒精和花香混合的味道,他朝思暮想的女神正坐在那看著他,他心里一跳,有些激動的開口,“嬴總,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嬴月看著他,這個人她只是有點(diǎn)印象,但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簡直讓她意外。她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伸出舌頭舔掉嘴唇上的酒漬。
這個動作讓他心神一震。
看見他的反應(yīng),嬴月有些諷刺的笑笑,“我很好看嗎?”
男人由衷的贊美她,“您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哦?”她的目光落到他有些發(fā)抖的手上。見到她就這么緊張?“聽說,你喜歡我?”
盧玄景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些,“是的…我很喜歡您。”
“為什么喜歡我?”嬴月也不看他,像是隨口問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拔覀兠髅鞫疾皇?,不是嗎?”
“說起來是我也很意外,在我遇見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您了?!?p> 男人站在桌前,語氣很是真摯。
嬴月挑眉看他,“你的話說的很好聽。”
“如果您不信,我也可以用行動證明?!北R玄景看著她,眼里的真情不似作假。他為了表達(dá)自己的真摯,在她面前稍稍低下身子。
那一份情意確實(shí)不是裝出來的,對一個剛剛踏入社會沒多久的毛頭小子來說,她的吸引力簡直致命。
“有多喜歡我?”嬴月起身,居高臨下的走到他面前?!跋矚g到…為了我,什么都能做嗎?”
她彎下腰,對上他的視線,語氣溫柔的像對著熱戀的情人,可話說道最后,卻又透出一絲不明的味道。
盧玄景猝不及防的撞到她的視線,心重重的跳了起來,“我……”
也許是出于自我防護(hù)的意識,他沉默了一瞬。
“你猶豫了?!辟孪袷鞘チ伺d味,轉(zhuǎn)身又坐回到那個椅子上。
“不,您聽我說,我什么都可以做?!北R玄景一時有些著急,她的態(tài)度一下子變得冷淡,讓他慌了神。
明明是城市中的高層,沒有樓閣的遮擋,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最明亮接近天空的地方。
但眼前女人的辦公室卻是相反的,半拉著窗簾,只有幾道光透進(jìn)來,連視野都是昏暗的。在這種情形下,無論什么氣氛都像是被迷霧遮住一樣。盧玄景的五感迷蒙起來,更觸碰不到眼前人的真實(shí)情緒。
他這才注意到散落到地板上的不是普通的隨便紙張,而是一份份于公司而言都很重要的文件。
他心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惶恐。那邊坐著的不再像是一個自己奮力追逐的女神,他們的地位反而顛覆了。
她優(yōu)雅的坐在那,就像是狩獵寵物的貓。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那為什么不聽我的話呢?”
嬴月打量著他,她剛剛捏碎了他辛苦準(zhǔn)備的花,指甲縫里還是紅色的花泥。
明明是視線可以平視的高度,但卻讓他有種自己匍匐在地的錯覺?!拔覜]有…不聽您的話?!彼恼Z氣不自覺卑微起來。
一年多的追逐不算長,但也不短,他剛剛踏出舒適圈,生活里的所有激情都給了眼前這個女人了。
“連我是誰都不清楚,為什么還要說謊?”嬴月把桌上的花瓶摔到他腳下,脆弱的瓶子瞬間四分五裂,“以后不要再把你的東西送過來了?!?p> “記住,我最討厭花?!?p> 她的語氣是毫不留情的厭惡,既厭惡花,也是厭惡送花的人。
“滾?!彼铝酥鹂土?。“以后不要讓我再看到你?!?p> 盧玄景知道,她說的不僅僅是離開這個房間,甚至是這個公司,他十幾年努力換來的前程都要付之一炬。
“不…嬴總,我什么都能做,您不能趕我走……”任他怎么想也不會覺得上來的下場是這樣。
“什么都能做?”嬴月看著這個已經(jīng)嚇到口不擇言的男人,嗤笑一聲,“包括…做我的一條狗?”
她的停頓就像是救命稻草,盧玄景并不是一個優(yōu)秀到過分的男人,甚至在這個公司里還只是個普通職員,但是貴為大小姐的她沒有拒絕過他的花,他便異想天開的覺得自己能有將她作為動力的資格。
今天的事情卻是一盆冷水澆醒了他。
“可以,我可以…做您的狗?!彼M量把身子壓得更低。
這樣的話,簡直是踐踏自己的尊嚴(yán)??伤F(xiàn)在沒有選擇。
“不必了,我不需要?!辟掠昧Φ南氩恋羰种讣咨系念伾?,“你這種喜歡,真是一文不值。”
連自己都輕賤了,還強(qiáng)求結(jié)果作什么?
非要不知孰輕孰重的就貼上去,不如把對方拽下來好的多。
從天堂跌到地獄里,再看到唯一的繩索會做什么?爬上去,亦或是留下來?
不,都不能是。
她要對方拉下來,拉到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痛苦里。
盧玄景已經(jīng)被請離了,房間里也只剩她自己。室內(nèi)還是一片狼藉,但在她的眼里卻順眼更多。
窗外的風(fēng)已經(jīng)不再刮了,文件都安穩(wěn)的待在地板上,紅酒瓶空,花瓣碎了一地,面容完美的女人有些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她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塊懷表,癡迷的印下一吻。
不要急,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