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啦!”艾德拉斯一腳踢開已經被扭曲得不成樣子的鐵門,那個玩意發(fā)出響亮的哐當聲之后,接著就一片寂靜。
“艾德拉斯公,會襲擊這里的真的是他嗎?”按照花斌的理解,在戰(zhàn)爭的時候,對方的主將一般來說都會穩(wěn)坐帳中,就像古書上的將軍一樣,決勝于千里之外。
對方什么都沒說,一直徑向前面跑過去?;ū笊泶捙鄞笮?,跑得不是那么快,也拼命跟上去。
整個地下好像就只有門被破壞了,里面的燈光以及瓷磚都保存得很完好。其實這也在艾德拉斯的猜想之中,如果能把守衛(wèi)全部引去滅火,那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破壞呢?
“艾德拉斯公,回答我的問題,你怎么就知道是他?”
“那是當然!能把門搞成那樣的還有誰?說實話,我現(xiàn)在超級后悔過來啊,我突然發(fā)現(xiàn)……”
從這里開始,燈就全部被熄滅,只有綠瑩瑩的【安全出口】放著光芒。在這滲人的景象中,他在嬰兒看護房的外面突然停下,整個人愣住了。
“花斌,我非常怕死啊。”
跑在后面的花斌一步趕上前來,從衣袖里面掏出來一塊雞蛋大的夜明珠。果然是花家新的爺,稍微比安全出口的綠色淺一點的綠光立馬照亮了整個空間。
百合和月季死在地上,雖然不能看清真正的死因,不過她倆穿戴整齊,唯一的傷只是七竅流血,估計是被人施法殺掉的。
裂紋在看護房的天花板上蔓延開,房間中央,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
“果然是你!”艾德拉斯其實剛才也有一些猜測,但是見到這樣的景象,立馬把想要闖進去的花斌拉回來,“你別進去,里面被設了很大的重力場。”
“【重力】是什么?”
完蛋。
細細想來,這個公子根本沒有上過仙都市的全日制學校,從小到大,都是被那種道德溫厚的古書包圍。不過重力都不知道也太……
“你可以理解為會把你捏碎的法陣,總之給我呆在外面?!?p> 笑聲。
這不是那種反派的,狂妄的笑聲,而是屬于一個人的笑聲。怎么說呢,是一種看到好笑的東西的笑聲。
“呵……觀察人類還是那么的好玩,我不禁想快點到三次元了。”
嚴宏把斗篷的兜帽拉下來,他的臉其實也很清秀,說實話,在之前電視上偶爾看見他出鏡的時候,艾德拉斯怎么沒覺得這瘋子和柳碧長得這么像。
搖籃中的嬰兒開始啼哭了,嚴宏根本沒有動手,她們就這樣從搖籃中飛了起來,懸浮在他身旁。
“別擋路?!?p> “你傻嗎?我們身處對立的陣營,當然要挫敗你的行動了?!卑吕箯膩頉]有想到,自己能這樣和嚴宏說話。難道是這個人看上去毫無攻擊性?不不不,他可是能揮手毀滅千軍萬馬的人,怎么會不令人畏懼呢?
“艾德拉斯,我和你說一句話吧。”他還站在看護房里面,似乎根本不需要在這里趕時間,“別以為……”
只聽得一聲嗓子口發(fā)出的,類似窒息的聲音,隨即又是類似水流的聲音,然后又是夜明珠在半空中晃動。
“好臟!”艾德拉斯和嚴宏第一次同時發(fā)出同樣的鄙夷。
“真是的……我想起來了,人類還會令我惡心!呃……”
艾德拉斯一邊躲避地上粘稠而又令人厭惡的足以打馬賽克的東西,一邊扇走那彌漫在空氣中的酸味。
“你怎么就……難道你們大家里面就沒幾個上吊的人嗎?啊呀,看得我都快要吐出來了。”
“這……不能作為……嘔……評判標準!艾德拉斯公!畢竟,這樣的尸體,嘔……”
艾德拉斯是因為上次魔物的災變時看見不少人被大卸八塊,所以抵抗住了,但花斌從小便是【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再加上被重力壓成肉餅的尸體,的確除了七竅流血以外還有些那啥。
突然,嚴宏大喝一聲,花斌被立馬壓到了對面的墻上。瓷磚上覆蓋的厚厚一灘嘔吐物被立即轉變成了清水,正好沖走那鹽酸和食糜的異味。
果然是嚴宏,連原子都可以百分百重組。如果不是他馬上就要殺掉大家的話,真想讓他再表演看看。
“切,我已經忍不下去了。果然真正純凈的神明就不能待在二次元。我決定了,我要殺了這里的人再走?!?p> 呀,不好。
艾德拉斯一步一步往前走,鞋尖剛剛踏進重力的范圍,那橡膠就立馬癟下去一段。
“怎么,你竟然還想反抗我?一個毫無任何能力的最低下的凡人,還想反抗站在頂點的神明?”嚴宏突然笑起來,這次才是輕蔑的笑,“我把剛才的話說完吧。艾德拉斯,不要以為你和柳碧走得很近,你就能與她比肩?!?p> 說實話,雖然他和柳碧長得很像,但完全沒有柳碧那種給人安心的感覺。
真是的,明明長著這張臉,就不要說這種話啊。
“沒錯?!?p> 他再向里面跨出一步,然而腿骨竟然并沒有被壓裂。這讓兩人都瞪大了眼睛。
艾德拉斯的身上,纏繞著晶瑩的綠光,每一次他的身體受到重力的傷害,都會奇跡般地復原。每踏出一步,身體就越來越輕松。
這是嚴露在送他回陽間時,附帶的祝福。就如同柳碧額頭上的吻痕,帶有異世界的神明的,無上的生命之力。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被打中,附有神力的行蹤絕對會被嚴露本人了解得一清二楚。
“嘖……”嚴宏稍稍皺起眉頭,“有點難辦了?!?p> 幸好艾德拉斯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這份神力,在他向前沖的時候,因為腿骨錯位倒在了地上。這給了嚴宏足夠的時間。他從容不迫地將重力場解除,將兩個嬰兒環(huán)繞在身邊,天花板瞬間被打穿出一個洞,再一眨眼,人已經不見了。
“艾德拉斯公,你還活著嗎?”花斌從墻上掉落下來,咳了一口血。
“還活著。這次,我的底牌也出來了,不過還是失敗了。不過,至少醫(yī)院的大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