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真是,想要逃出來真不容易?!卑材炔敛梁?,在一根水泥柱子下休息,“怎么樣?有什么進展嗎?”
“我們的情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毕査挂荒樝采?,她把廢舊大樓的圖紙癱在地上,“他們根本不知道今天我們會來,一點都沒有防備。你們看。”
大家向上看去,只見在大樓的頂層,有若隱若現(xiàn)的橙黃色光芒。一看就是那些住在大樓中的走私者營地的火光。
“看來很快就要結束了?!蓖蛄舜蚬?,“明天老子肯定要把那個變態(tài)揍一頓。”
希爾斯身體緊貼樓道,把高跟皮靴脫了拎在手里,四人躡手躡腳跑上頂樓。趕忙在柱子后面藏著,只見火光跳躍,兩三個人影在對面墻上若隱若現(xiàn)。
希爾斯讓大家別動,自己探頭去看,結果卻大失所望。
不知是哪幾家來的孩子,凌晨三四點還不睡覺,野到這種地方來開【篝火晚會】。一種期望被顛覆的憤怒攥住了希爾斯的內(nèi)心,但她還是強制平心靜氣,給大家比了個安全的手勢,穿上鞋子,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
只見篝火旁是三個小男孩,拿了糖果香蕉,架在上面烤了吃,似乎一點也沒把突然出現(xiàn)的希爾斯他們當回事。
“喂,你們這么晚了不睡覺干嘛?再說了,篝火晚會也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開的!”她叉著腰,站在篝火前面,“趕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煩咱們執(zhí)行公務?!?p> 那三個小孩子一臉厭煩的神情,嘟囔道:“怎么這樣……鬼還沒抓著呢……”
希爾斯剛想趕他們走,突然聽到“抓鬼”兩個字,不僅自己的動作停止了,還把手舉起來,阻止柳碧他們的動作。
“我改主意了?!毕査拱蜒鼜澫聛碚f道,“我想了一下,我們的公務好像是和你們一致的。也就是說,我們會幫你們抓鬼。不過,先得告訴我鬼是什么樣的?!?p> 那幾個男孩一聽,個個歡呼雀躍起來。學著在學校里舉手的樣子,踴躍著要發(fā)言。
希爾斯的眼有點被他們弄花了,她扶著額頭,說道:“你們別跳來跳去的,思緒都亂了。姑且先標個小A小B小C——誰先來?”
“我我我!”那個小A等不及要說了,“鬼,鬼只會在凌晨出現(xiàn),每一次都會到這個頂樓來。”
希爾斯托著下巴,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當然了,她也聽見了身后的竊笑。
“笑什么笑!我這么做,一定有我的原因。不是笑嗎?把他們說的全部記下來,帶回去好好笑!”轉眼間,希爾斯又回過頭去問小C,“還有什么嗎?”
“有的有的!”小C裝得像很了解的樣子,“每到太陽快升起來的時候,鬼就會從樓上走下去。還有,每次他們來的時候,樓頂都會燃起細細小小的鬼火。因為有鬼,我們都不敢來這里捉迷藏了?!?p> 小A繼續(xù)補充:“所以我們才會來這里點篝火捉鬼?!?p> 希爾斯把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回憶了一遍,又回憶了第二遍,躬下身子,從口袋里掏出三顆糖,摸摸小A小B小C的頭,說道:“謝謝你們,這是你們的獎勵。好了,抓鬼這件事就交給大哥哥大姐姐們吧?;厝ニX回去睡覺啦?!?p> 希爾斯疲憊地半靠在柱子上,目送著小A小B小C離開。這才把其他三人叫過來。
“好,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了。就他們的傳說而言,那幫鳥人每天凌晨來這個離居民區(qū)很遠的廢棄大樓來交易正法令。一旦天亮,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就立馬離開。那種細細小小的鬼火,估計就是正法令。”
只見希爾斯將手伸進衣服里,把自己的正法令拿出來。這個小令牌的四周,圍繞著一圈紅線,紅線還隱隱發(fā)光。她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撥通嚴宏的電話。
正要按下時,只聽得樓下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隨即是不斷的哭聲。四人循聲下去,一樣地藏在柱子后面。
只見小C倒在一灘血里,心臟處正好被擊穿。一旁的小A小B嚇呆了,也沒什么辦法,只好不停地哭。他們的面前,站著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手里還穩(wěn)穩(wěn)持著一把制式消音手槍。風衣男身邊,是一個身配匕首的壯漢。
“安保大隊的制式手槍!”希爾斯悄悄地對自己說,同時打手勢阻止了快要沖出去的安娜。再仔細聽,又是一槍,但沒有叫聲,估計是朝天放用于恐嚇的。
“哭什么哭,再哭全部滅了!”
“先……先生,不用做得這么絕吧。孩子如果被嚇一嚇,不會說出去的?!?p> “就你這個膽,怪不得沒人給你發(fā)正法令。孩子最喜歡編故事了。到時候他們會說這里有鬼,然后找到影部的眼線去叫他們捉鬼——那我們就完蛋了!”
“那……那怎么辦?”
“帶在身邊——跟我們來!”
隱匿在黑暗中的希爾斯比了個手勢,四人盡數(shù)現(xiàn)身。安娜和彤查看小C的傷勢,柳碧和自己上樓去,防止他們殺更多的人。
篝火堆被踩滅。暗暗的光芒亮起,正法令從風衣男的風衣中被拿出來。希爾斯眼睛很尖,在這樣的微光之中,能清晰看見他的臉。
她吃了一驚——幽幽,她的第一批學生之一。這批學生的年代之久遠,遠在一切故事之前,遠在希爾斯的年齡還比自己的學生小的時候。
柳碧問她要不要追上去,她猶豫了。眼見得幽幽提槍對準小A的頭,希爾斯的雙腿似乎被定住了,根本邁不動。
唰唰兩聲。
只見在東方的魚肚白映襯下,兩把如月光般寒冷的鋒刃旋轉而來,把幽幽的雙手釘在地上,槍打歪了。對面樓出現(xiàn)了一個人。她長著金色的鬈發(fā),全身潔白得不像活人。眼神空洞,動作卻很靈活。在她身后,竟然是端木真愛。
端木真愛的十指上都套好卷著鐵絲的收放器,由此看來,她是個傀儡師,那個膚色蒼白的【女人】正是她使用的傀儡。
“我?guī)煾妇椭滥銓τ挠南虏蝗ナ?,專門叫我來!”端木真愛憤憤不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