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
我站在一條山上的簡易小路上,眼前一大片竹林。幽靜的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明亮的陽光稀稀散散地透過竹林照射下來。我向前望去,這條小路看不到頭,分不出東南西北,高大的竹子隨風輕搖,就像是涌著暗浪。我不由得驚呆了。
靠,這里是仙境嗎?莫非我已經得道升天了?不會吧?這么好的事情不會落在我這個寄人籬下的女人身上吧?我終于脫離蒲曉生的鉗制,離開妖界的恐怖,踏上和平富足的小康之路了?
拍拍自己的臉頰,和妖同住一個屋檐下我都碰到了,也沒準兒真的來到了仙境哦,哈哈,來都來了還想什么。這里的陽光這么美麗,我的心情又這么好,怎么也得好好享受一下了。大自然可比城市里繁華的街道還有小屋里的高檔沙發(fā)舒服。多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有道是今宵有酒今宵醉。
如果蒲曉生也在這樣的竹林里,應該會放松一點,笑起來會是什么樣子呢?(*^__^*)嘻嘻……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激動了。笨蛋天涯,那小子一肚子壞水,要妖品沒妖品,要人品沒人品的,想他作甚?
正當我沉浸在這片時光里,看到一個小女孩背著竹簍從小路的盡頭走來,她好像很開心,嘴里哼著小曲。手里的一個小東西被她拋上拋下的??粗砩系囊路?,有很多的補丁,連穿的鞋子也是草鞋。不由得生了憐憫之心。就在她快走到我跟前的時候跟她打招呼。
我笑得應該是很燦爛才對,可是,這個熊孩子居然不理我,只顧玩她手里的那個小東西。我覺得有點熟悉,仔細地辨別一下,這不就是那個夢吧里婆婆手里的東西嗎?尼瑪!我還在用皆字訣!我居然在這個婆婆的記憶里!這個小女孩就是婆婆嗎?
哦,我的仙境~就這么沒了。
這個女孩兒還在不停的往山上走,我跟在她身后,她好像也沒發(fā)覺。也是,婆婆的記憶中本來就沒有我的存在。走了很久我也沒覺得累,一個古樸的吊腳樓漸漸顯露出來。這座樓有點詭異。這是我從看到吊腳樓的那刻開始就有的想法。
對了,就是那個!
那個吊腳樓后面有一根粗壯異常的竹子,在眾多的竹子里仍然那么顯眼,莫非…
小女孩回到家里放下背簍,跟屋里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吊腳樓后面。我感覺很怪異,擔心她出事,就對她大聲喊不要過去。但是她根本就聽不見。也是,這是在記憶里已經發(fā)生的事情。就算我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雌牌努F(xiàn)在這個年紀應該是沒事兒。
小女孩走到那根大竹子那里,輕輕地撫摸竹身,我站在小女孩面前,終于看清她手里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塊形狀如圓筒一樣的墨色石塊。她閉上眼睛低著頭對著竹子喃喃地說著什么,聲音很細小,就像是在禱告一般。有著軟軟的溫柔。竹子居然發(fā)出陣陣幽光晃了我的眼睛。
等小姑娘抬起頭睜開眼,那竹子又恢復如常。
我一個冷機靈,猛地驚醒。睜開眼睛,看到蒲曉生正坐在婆婆的對面??磥韯偛湃刖程盍?。蒲曉生看我已經醒來,示意我也坐過去。婆婆好像睡著了一樣,只是手里還拿著那個我看到的石塊。那石塊好像有生命般在泛著暗光。
蒲曉生默念了一句什么,那石塊緩緩飄在了半空中,整個夢吧都被暗光籠罩。空間有點小小的波動。我好像看到了那根粗大的竹子的枝干在那個吊腳樓后隨風搖曳,耳邊有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心里悵然若失。等暗光消失,婆婆也轉醒??吹轿易谒龑γ媲敢獾匾恍Α?p> 我看向旁邊的座位,蒲曉生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每次都是這樣,來的時候不打招呼,走的時候也如風般難以捕捉。我承認我的心有點小小的失落。我好像答應過自己,以后要和他比肩而立。
婆婆的石塊消失了,但是她好像沒發(fā)現(xiàn)一樣。等她走了很久,我才反應過來,那個墨色的石塊應該就是玄天古石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有點悲傷。
蒲羅遞給我一杯清飲,這是蒲曉生平時喝的飲料。我輕抿一口,無色,味道也很淡,淡到不仔細就品味不出來。我又喝了一大口,還是這種感覺,心里有濃濃地悲傷在肆意流淌。我擦擦臉頰,發(fā)現(xiàn)有淚珠。
“蒲羅,”我的嗓音也有了哭腔,我盡力讓自己不那么低落:“我的心里怎么那么難受。我忍不住想哭?!?p> 蒲羅摸摸我的腦袋,輕聲道:“小天涯,你入戲太深了?!蔽也幻魉?,我明明什么都還沒看到,我怎么會入戲深呢?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難受。我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還邊問:“這TMD到底怎么了?我…我…我心里好痛啊!嗚嗚嗚嗚,像是要死了一樣,嗚嗚…”
旁邊遞過來一個手帕,我狂擦眼淚,眼睛里還是有淚水在流。蒲曉生靜靜地坐在我的對面。幽幽地對我說道:“臨字訣。”
我猛然醒悟,自己根本就沒有什么傷心事,這么痛苦的感覺實在是詭異,忙結印念咒文。慢慢地情緒平復了下來。我疑惑地看向蒲曉生,把他的手帕扔給他:“那個就是玄天古石?”
蒲曉生點點頭。我靠,你點個頭就完了?
“我為什么這么傷心?”說完這句我就后悔了,天涯,你是傻了嗎?你為什么傷心蒲曉生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蒲曉生看看我,我估計眼睛都有點腫了,就稍微低下頭,希望他不要太注意到我。我以為他要挖苦我的時候,他靜靜地開口道:“那是個竹精?!敝窬繉α?,我在婆婆的記憶里看到的那根大竹子,石頭飄起來時那竹精好像也在。
“竹精戀上了那個婆婆,用玄天古石提高靈力守護她,婆婆命不久矣,竹精要古石無用,就指引婆婆來還。”蒲曉生的語氣很平穩(wěn),沒有什么感情在里面,可是我總覺得他在壓抑著什么。
竹精,從那時候就在守護婆婆嗎?婆婆容顏衰老,經歷這么多風風雨雨,竹精都沒有拋棄她。我問道:“婆婆知道嗎?”
蒲曉生搖搖頭。
不知道蒲曉生的意思是婆婆不知道還是他不知道。我又問:“那竹精把石頭還來了會怎樣?”蒲曉生還是搖搖頭。
我沉浸在思緒里不能自拔,人妖戀,果然不可以嗎……
我低著頭,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忽然腦門一陣疼痛,我仰起頭,蒲曉生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是說一周內會練好九字訣嗎?”我捂住腦門,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個木枝一樣的東西。
靠(#‵′),蒲曉生!你敢用木枝敲我!隨即不怕死地叫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讓我練這個?”蒲曉生微微瞇了瞇眼睛,糟糕,他要生氣了!如果跟他開打肯定沒好果子吃,怎么才能迅速地逃走呢?對了,把兵字訣和前字訣連起來就可以快速地飛行,蒲曉生應該沒那么快趕上吧?
這么想的時候不由得腳想往門口移動。可是又一想,這個家伙以前不是說過不會傷害我的,那就算生再大的氣也不應該動手的吧?難說哦天涯,人生氣的時候也會做過分的事情,蒲曉生你了解他嗎?你怎么知道他就會一言九鼎?
正當我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的時候,蒲曉生開口說話了:“你忘了嗎?”我一個激靈,我忘了什么了?
“上次幫你,還欠我一樣東西。”我猛然想起來,確有其事。真是個典型的資本家,我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百姓,你干嘛不放過我,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我學完九字訣就當還你人情好了!”我拍著胸脯不太情愿地說。
蒲曉生臉色很是陰沉,嘴角抽抽了半天,壓低自己的情緒哼道:“我不是說了嗎?現(xiàn)在的你沒什么可交換的,就是學完了九字訣想替我辦事也早得很,等你實力夠塞牙縫了,再來還我人情吧?!?p> 蒲曉生!你個資本主義剝削狂!好歹也是個伯爵!好歹也是受過高等妖界教育的半妖!你怎么能這么冷血無情?你的情商去了哪里?不知道這樣說話很傷人嗎????
我怒氣沖沖的瞪著他,MD,我任天涯以后就是為難死也絕對不再找你這個土財主幫忙!哼!九字訣?九字訣算什么,我還要學長生術和米巫術,房中術我也練,我要把自己變成比你厲害千百倍的人!我要讓你知道知道我任天涯的厲害!侮辱我的人格就算了,居然還那么自然地將那些都說出口,太過分了!
等我把他腹誹完,夢吧已經只剩我和蒲羅了。蒲羅嘴角有些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到我在瞪著他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我集中精力雙手快速結印,念兵字訣與前字訣,頓時覺得腳下如風,然后飛快地竄了出去,只是上身卻悲催的沒有動。然后我撞上了天花板,整個人快摔在地上時被小暗影接住。
小暗影應該是接到指令才會行動,怎么我剛才有心里想著讓小暗影接住我嗎?不會吧?這么緊急慌亂的時刻還能想起讓小暗影過來接我怎么也不像我任天涯的平日作風啊。總之有驚無險就好。想到蒲曉生那張欠揍的臉我就沒了慶幸的心情。
小暗影依然跟在我身邊,看來這九字訣對他沒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