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神并非空想的產(chǎn)物,它的出現(xiàn)需要理論或法則。也并非所有人都找到了可以使自己有感悟的法則,因而大多數(shù)人格神的祈愿是因為自己瞎想的法則,他們很幸運,堅信自己的信仰。而對自己信仰不堅定的人,人格神根本祈不出來…
“有感悟的法則才有幾率祈愿出人格神…這一條林尹講過…林尹師哥,你的人格神是由哪個定理祈愿的?”秦宛夕捅捅林尹的胳膊。林尹咬著半枝隱身草:“射影定理,我有次拿個弓打獵玩,探索出來的?!薄芭秪不務(wù)正業(yè)?!眱扇藲g樂地傳著話,講師的話冷不丁響起:“秦宛夕對空氣說啥呢,擾亂課堂秩序,門外站著反省!”于是…秦宛夕站在門邊,沖林尹吐了吐舌頭。林尹挑眉:“秦家二小姐就這樣?”“秦家二小姐秦苑夕已經(jīng)死了,我叫秦宛夕?!?p> 秦家是汀州的經(jīng)商大家,這一代出了三個大小姐。在重男輕女的普遍風(fēng)氣下,秦家的觀念如一波清流,重女輕男。三個小姑娘生得沉魚落雁,頗有傾國傾城之貌。個個更是多才多藝,禮樂詩書一個不差。但在12年前,秦家二小姐失蹤,從此杳無音信。
在秦宛夕的記憶中,那一天正是大祭的日子,她原本高高興興的把精心制作的香包放在父母的席子上。結(jié)果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她就被家主召去,母親致殘,父親昏迷不醒。家主失望的神情和眾人竊竊私語的樣子令她詫異又心寒。她懇請家主查出下毒人,“苑夕不知下毒一事,請家主明查?!辈槭遣榈搅?,但所有證據(jù)都指向秦家二小姐秦苑夕?!扒卦废Γ恍⒅铩?,逐出秦家?!奔抑魇哪樕隙嗔藥追謪拹?。
她知道結(jié)局不過如此,這還是眾人求情的結(jié)果呢。離開秦家前她脫下云錦,摘下琉璃簪子。只穿了自己織的一套細(xì)布衣服,在一片罵聲中離開。
出了門,陽光散在她身上,時節(jié)正處于盛夏,可秦苑夕只覺得透骨的冷。面前延伸出的兩道長長的路,一面是繁華的鬧市,一面是荒涼的貧村。遠(yuǎn)方,有什么東西閃著光,向她發(fā)出自由的召喚。
她選擇去到鬧市,她除了折損清譽的事她沒做過,其他一切工作,制衣,做簪,賣貨,她都做過。雖然總是餓一頓飽一頓,但她在鬧市活的很快樂,總比在秦家做金絲雀強,在秦家練就的驕傲不允許她行茍且偷生之事。某天,她撞到了一個人,她坐在地上看到那個人衣袋里的錢包掉了出來,秦宛夕拾起來跌跌撞撞的追上去“喂,你的錢袋!”
就這樣,她追到了一個藥館門口,將錢包歸還給了那人,那人向她道謝,并帶她包扎了傷口。秦宛夕順勢瞥見了醫(yī)館在招人便留下來,那個掉錢包的人成為了她的大師哥?!皢眩」媚?,又見面了。我叫袁因?!薄霸驇煾绾谩薄霸蹅儙煾到刑朴钟郑t(yī)術(shù),配藥可厲害了。”“唐又又?袁因你又皮癢了?”一聲女聲響起。“我叫唐雙,這群小崽子給我起外號叫又又。”“唐雙師傅好,我叫秦宛夕?!?p> 就這樣,她一邊在藥館干活,一邊借著打小的基礎(chǔ)學(xué)了五年的藥師,十三歲那年她離開藥館。臨別前,秦宛夕想好了,自己以后就久居山林,平時采采藥也挺好的,她不恨當(dāng)年那些冤枉自己的秦家人,她現(xiàn)在只要平靜的生活,還有,再也不要碰到他們。其實也是她多慮了,五年能把一對戀人改的素不相識。何況是冠以“罪名”的人呢……師長們給她送行到山腳。祝她生活順利。此后她上山采藥,下山賺錢,跟師兄也經(jīng)常見面。入了風(fēng)滿樓反而見不到人了。
“所幸遇到了唐雙藥師和師長們。他們對我很好?!鼻赝鹣ππΑ!跋胨麄兞耍俊绷忠鼏?。“當(dāng)然。”
“想他們了就回去看看,還有幾個月你就要20歲生日了吧,回家看看不幼稚。說不定他們也在想你呢~”林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著搖頭。那種笑不像是虛偽的笑,不像秦家的人陽奉陰違般的笑,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幸福的笑?!澳悴幌肽愕挠H朋嗎?”秦宛夕問?!拔野。课夷赣H可煩了,整天嘮叨,長兄也是,每次有危險都不讓我碰。至于我父親…他是個英雄,但他不是個好父親。想也肯定是想,回去就算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鼻赝鹣πΦ?。
待到一個休假日,秦宛夕向樓里的看守遞了“請假信“后離開。雖然是假期,但出樓還是要請假。她奔跑在大街上,買好送禮,她心中雀躍。憑著記憶,她推開藥館的門,前臺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袁因師哥!”秦宛夕沖站在前臺記帳的袁因問好?!斑?,宛夕回來啦~”袁因一抬頭,看到面前的少女,喜笑顏開,忙沖著里屋喊了一聲:“又又師父秦宛夕回來啦!”
聽到這一句,里屋“鐺啷”一聲響,先走出里屋的是唐雙,唐雙手里還拿著個小木錘?!盎貋砝??!薄班?,近期也沒什么事~”秦宛夕說?!巴鹣π熋脋”師兄師姐們紛紛從里屋飄出來。眾人其樂融融。“我?guī)Я诵┏缘膩?,快到飯點了,一起吃吧!”一桌人坐畢,不甚歡樂?!斑@才是家啊…”秦宛夕心想。飯桌上眾人歡聲笑語,談古論今。有個師兄一不小心爆出了自己擁有人格神這件事?!叭烁裆??”除了秦宛夕和唐雙,一桌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巴瑯邮菍W(xué)藥理,怎么就你祈愿出了人格神?”“這下好啊,以后搬藥就靠你了!”師兄舉起手,做了個求饒的手勢?!鞍 @事還請各位保密,我還不想被抓走做研究?!憋堊酪黄瑲g笑,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大多數(shù)人淡忘。
吃過飯,秦宛夕偷偷找到了那個師兄,唐雙也在。兩人決定切磋一場。唐雙也好奇,便跟了過來?!皫熜郑愕娜烁裆袷鞘裁窗??”秦宛夕問。那個師兄說:“一團絲線。有趣吧?!睕]等秦宛夕答話,唐雙點頭:“那以后醫(yī)館又能省一筆開銷了?!薄皫煾肝艺J(rèn)錯還不行嗎…”“好好跟宛夕打一場,我考慮考慮?!?p> 一塊平地上,站著三個人和兩只人格神。微風(fēng)卷起地上的灰,嗆得唐雙咳嗽了幾聲:“咳咳,兩位準(zhǔn)備好了嗎?人格神準(zhǔn)備——”一團柔軟的絲線此時將線頭高高揚起,對著浮在半空的書晃晃線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