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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大鏢客的黃幽靈

第043章 海嘯(二)

  第二天清晨天氣不錯,但是圣丹尼斯碼頭上空卻一直被黑煙所籠罩著。警察們行走在一片焦黑的廢墟殘骸之上,期待著能有一些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

  愛德華也是其中一員。他的精神狀態(tài)看上去比一個月前更糟了。金色卷發(fā)亂作一團,眼上還頂著熊貓般的黑眼圈。他這一個月一直追查著有關集市雙殺案的信息,但得到的除了費恩醫(yī)生提供的線索,就是數(shù)不清的愛爾蘭人對華人的指控。

  這樣一邊倒的口供也讓他不是沒懷疑過華人,他在暗中也做了許多調查。但是由于這一個月楊破一直在家中養(yǎng)傷,沒有到處亂晃,愛德華竟然一無所獲。

  間諜,叛徒,白皮黃心的雞蛋人……每當愛德華試圖勸說人們冷靜一點的時候,這類帶有明顯種族情緒的話就會招呼到自己臉上。面對滔天的民憤,愛德華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所聾啞人學校,不管自己怎么喊都無濟于事。而更讓他感到無力的是:縱使自己將他們的耳朵喊到出血,有些健康的人依舊選擇裝聾作啞。

  他看著遠端同樣在收集線索的阿歷克斯,他看得出來這個膚色較白人有些暗,較黑人有些淺的同事是個不善言辭的好人,平時話雖不多,但是個有情義、辨是非的好警察。他見過阿歷克斯辦事,麻利的就像華人。

  這樣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被“發(fā)配”到華人區(qū)呢?

  沒錯,他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設定:華人區(qū)不是什么好地方,而自己也是那糟糕的過往和業(yè)務水平被“發(fā)配”到這的。但跟自己糟糕的業(yè)務水平不同,阿歷克斯這種能手為什么也會在這里?就因為他比別人更黑一些嗎?

  看著阿歷克斯還有些紅腫的鼻子,愛德華又慚愧地慢慢低下了頭。他有些后悔之前對自己的同事說了的那樣的話,但是這一個月來,自己也沒有找到好機會向他們當面道歉?;蛘哒f,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們說話了。

  “死要面子的混蛋……話說這里真是一團糟啊。”愛德華小聲嘀咕著,隨手拿起了一塊黑乎乎的殘渣,放到鼻邊聞了聞,臉色開始變得古怪起來,然后又猛地吸了幾口氣。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阿歷克斯注意到了愛德華的表情,難得主動走過來說道。

  “你看這一塊,像是火藥的殘渣?!睈鄣氯A語氣平穩(wěn),但內心卻忐忑萬分:

  愛德華!抓住機會!以此為突破口,打破僵局,再跟他道上歉!

  愛德華這么想著把殘渣交給阿歷克斯,后者拿著仔細瞧了瞧,然后肯定地說道,“一定是炸藥,看來是人為的?!?p>  二人起身,阿歷克斯隨意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昨晚死的全都是華工,而且賠了一倉庫的貨物和一艘商船。布拉德?索恩很生氣,他已經(jīng)向警督施壓了…當然是心疼他的貨物和船?!?p>  他從一名警員鄙夷的眼光中要來一手材料,分析道,“根據(jù)調查,昨晚值班的是八名華工。但是我們只找到了七具尸體殘骸,剩下的那個有很大嫌疑?!?p>  “好吧,保羅呢?”愛德華心不在焉地問道。他左右看看,試圖在尋找?guī)讉€恰當?shù)臋C會。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愛德華長呼了一口氣,然后準備開始道歉,“呃,好吧,聽著,那個,我很抱歉——”

  阿歷克斯及時打斷,“我理解,我理解,他們也都理解…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當回事?”

  “呃?怎么會?我當時說的話,現(xiàn)在想想還是挺過分的?!北淮链┯媱澋膼鄣氯A稍顯窘迫,連忙不停發(fā)問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時,保羅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碩大的體型居然一點腳步聲也沒有,把兩人嚇了一跳。

  保羅一臉神秘的低聲說道,“叫上格拉斯和老威克,我們去中國城,翻身的機會來了。”

  這時,格林又拄著手杖走了過來,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驚訝地說道,“沒有想到,華人區(qū)的廢物們也有認真辦案的一天吶。”

  保羅反唇相譏道,“去死吧格林,最喜歡把案件到處推的人是你吧!”

  格林剛要還口,一個警員就趕緊跑了過來,“格林警長,警局出事了?!?p>  “慌慌張張的,能出什么事?”格林捏著優(yōu)雅的八字胡,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暴動!一場暴動!”

  ……

  唐人街今早熱鬧的氣氛堪比過年,人們全部聚集到了主街,在家里的也打開窗戶探出身子,時不時地望著底下的動靜。就連王金豆也朝卡拉漢先生請了一天假,跟楊駿迪躲在一處房屋二樓湊熱鬧。

  長平幫的人一大早就趕來布置,在街的正中央搭了一個臨時平臺,上面放了幾張木椅。

  看來楊二要讓位給洪休的消息是真的!人們交頭接耳,唧唧呱呱,互相交換著八卦。畢竟,大多數(shù)華人也只能這樣來給生活添些趣味罷了。

  人群越聚越多,這時洪休帶著幫眾走了過來,他大步流星、氣宇軒昂,穿著一身修飾過的長衫,渾身散發(fā)著沖勁和活力。登上平臺后,洪休二話沒說就坐在了最中間的木椅上,靜候楊二的到來。

  “好!舉止得體,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洪大少這模樣真招人稀罕,放我們老家那也是十里八鄉(xiāng)的俊后生?!?p>  “不等老人就先坐下,還是主位!簡直毫無禮數(shù)!不懂長幼尊卑!”

  “哎哎哎,看!虎威堂的來了!”

  “哪還有什么虎威堂啊,叫老貓幫得了……”一個滿臉生瘡的青年越說越上勁,眉飛色舞的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啊,那楊二這回算是徹底栽啦!那天晚上被洪少爺帶著一幫子人給圍住啦!當著老少爺們兒面痛哭流涕的給洪少爺磕了仨響頭?。 ?p>  “是嘛?”有人問道。

  聽見有人質疑自己的消息真?zhèn)?,青年十分不滿,仰起頭拿鼻孔瞧人,不屑地說道,“怎么著,不信?我說,我可有個表哥在長平幫里,那天晚上也是舉著火圍著他呢!楊家那一老一少,老的給洪少爺磕,少的給其他人磕。你還別說,要不說那楊破也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的,那頭磕得和敲大鼓似的??!”

  “這話也太荒唐了些吧!”

  “嘿!你這人!都說了咱這是親眼所見!你這是誠心跟我過不去是吧!不信你把那楊家父子叫我面前來,對峙一番便是!”

  瘡臉青年聲音越說越大,絲毫沒注意周遭他人早已噤聲。見身后沒有動靜,瘡臉青年哼哼一笑,回身說道,“咋?我都說了——”

  瘡臉青年話還沒說完就生生憋了回去,他的雙腿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嘴巴不知怎得開始發(fā)干,無論如何吞咽口水也無濟于事。

  因為一位老者走了過來。

  “二爺?!比巳褐胁恢勒l先說了一聲,其他人紛紛開始效仿。

  “二爺…”

  “二爺!”

  “二爺?”

  “切,二爺…”

  那瘡臉青年見楊二徑直走向自己,支支吾吾哆哆嗦嗦語無倫次道,“二爺…,小子我瞎編的……您、您…”

  楊二慈眉善目的笑道,“小伙子,往旁邊讓讓可好?”

  “欸,欸……”

  楊二身后,鐘拳目不斜視地緊隨其后;楊破則一只手纏著繃帶,目光似吃人般瞪著瘡臉青年,然后被劉六拍拍肩膀帶走;阿水等幾個幫眾走在最后,一團圍住了青年。

  “阿水哥……我……”青年嘴巴一咧,看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阿水朝地上吐了口痰,略帶威脅的拍拍青年的瘡臉,然后一臉嫌棄的往身上擦了擦,“艸,這是人臉嗎?我感覺和拍樹皮似的呢?嘿!你小子叫什么?”

  “毛…毛竄兒?!?p>  “好哎!很好哈,很好。”又拍了拍毛竄兒的肩膀,阿水意義不明的干笑幾聲,也領著人離開了。

  “哎吆,哎吆吆,”毛竄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打濕了衣裳,躲過一劫的他慶幸道,“這虎威倒真有幾分虎威哈!不過到底是虎落平陽,我這種貨色都不敢碰!哈哈,老子命大,命大!”

  周遭他人見這傻人傻樣,都打算開口相勸,但終是無人執(zhí)言。

  走遠的眾人中,劉六見楊破依然氣得厲害,于是又低聲勸道,“跳梁小丑罷了,理他作甚?昨天也把所有計劃告訴你了,現(xiàn)在得以大局為重!”

  這話楊破明顯是聽進去了,但左想右想心中依舊不得勁。在他的認知中,地盤不就是靠拳頭打下來的,哪里需要那些花花腸子?當然,這話可不能讓父親聽見,兒子罵老子,自己還沒那個膽子。

  “貓狗都能嘲笑老虎,這步棋您稍有不慎,咱可真就抬不起頭來了?!睏钇谱叩礁赣H耳邊輕輕說道。

  楊二只是笑笑,然后步履蹣跚地登上了平臺,這才幾步的距離就讓他老態(tài)盡顯,宛如風中殘燭一般。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當年那個意氣風發(fā)的漢子,現(xiàn)如今也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再比較旁邊年輕氣盛的洪休,不禁讓人唏噓不已。

  當然也有看笑話的:

  “虎威怎么是一幫老弱病殘吶?”

  “就這還想跟休少掰手腕?笑話!”

  “活該他虎威淪落至此!勾結洋人坑咱們自己人!我呸!”

  “你看那楊破手上纏繃帶的…自己老婆被洋人殺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白練那么大塊頭了?!?p>  “二叔,這主位,小子我就當仁不讓了!”見楊二來了,洪休也不起身,大馬金刀地坐著給旁邊的楊二作了個揖。

  “當然……當然?!睏疃?。

  楊破見狀惱怒不已,正與發(fā)作,又想起今天之事實在容不得一絲閃失,狠狠瞪了洪休一眼便就此作罷。

  見楊破沒有暴跳如雷,洪休稍感意外,但也沒有細想,靜靜等待著大會的開始。

  隨著主要人物都已經(jīng)就位,人群也漸漸停止了嘈雜,洪休點頭示意一旁的鐵紅,鐵紅會意,扯著銅鑼般的嗓子大聲喊道,“交接儀式正式開始!”接著拿出一張紙來,宣講著主要事宜。

  鐵紅在賣力地念著稿子,楊二則不露聲色地瞄了一眼劉六,劉六就悄無聲息的退到了人群之中。

  平臺之下,剛剛趕來的華人區(qū)的各位警力被人群擋在了最外圍,遲遲不能走進。愛德華的心中起了一絲猶豫,他奇怪的問道,“這里將要發(fā)生什么?”

  保羅胸有成竹的保證道,“看著吧,等等會有大事發(fā)生的!準備好警棍,等等可能會發(fā)生沖突。”

  余下眾人都懷疑地看著保羅,但是手都不約而同地摸向了警棍,仿佛這樣就能稍微安心一點。

  劉六見保羅等人來了,便神情自若地回到臺上,如同剛剛是去了一趟茅房一樣。楊二看他穩(wěn)如泰山的樣子,嘴角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些都被有意留心的王金豆盡收眼里,但王金豆卻依然猜不透楊二到底要做什么。

  “…請洪幫主講話!”鐵紅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喘著粗氣下去喝涼茶去了。

  洪休傲然起立,冰冷的目光掃視著臺下的人們,碰上他視線的人無一例外的低下了頭,這讓洪休十分滿意。

  “諸位父老,自我父親一輩遠渡重洋,闖蕩此地也有十幾年頭了。在這段年歲里,長平和虎威守著諸位,將這一畝三分地變成了咱的家,在此,我想先對那些靠雙手為我們這些小輩,打出一片天地的父輩們,拜上一拜!”

  說罷,朝著楊二深深作了一揖,身子雖彎到地上,但脊梁依舊筆直。

  臺下眾說紛紛:

  “說的對啊……”

  “哈哈,楊老二,這面子,可給足了,到時候可別下不來臺!”

  “唉,那批老人里,除了楊二劉六和鐘拳,其他的應該都走了吧……”

  洪休直起身子,接著不卑不亢道,“在這片大陸上,我們知道,自己永遠是客人,因為我們的家在大洋對岸!壓低工錢,我們忍了!劃小地盤,我們認了!但是!現(xiàn)在情況變了!那些街外面的洋人們!他們現(xiàn)在要我們的命!!

  “不許我們出街,他們卻能隨意進出我們自己的房子!!不許我們賺他們的錢,他們卻能在我們的店鋪里肆意搶掠!不許我們工作,但卻要我們交高額的稅收!他們甚至不許我們抬頭多看他們一眼,但他們……他們卻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掉我們的親人?。?!

  “就是他?。 焙樾輲捉d狂地招了招手,兩個人把一個帶著頭套的人押了上來,頭套一摘,那人竟是幾乎銷聲匿跡的謝爾弗!

  謝爾弗先是被突如其來的陽光照得有些刺眼,等他緩過來后,看著臺下一張張華人的面孔,謝爾弗當即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洪休面前,涕泗橫流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殺她的……”

  但此時的洪休已經(jīng)紅了眼,從腰間拔出一把攮子,仇恨、痛苦、憤怒、癲狂籠罩在洪休周圍,一點點吞噬著洪休的理智。

  人群中的保羅不顧同事們驚慌且不解的目光,雙眼死死盯著臺上的華人青年,確切地說,是盯著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只要他有什么舉動,自己就會立馬上去。

  自己已經(jīng)在這個該死的唐人街里呆了太久了。原本自己是那么的意氣風發(fā),是整個圣丹尼斯里最耀眼的警星!但卻因為從一個愛爾蘭醉漢的手里救了一個華人女孩,警局迫于壓力,就把自己“發(fā)配”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還好這些華人很上道,自己依靠他們的月供,日子倒也過得悠閑……

  但沒尊嚴!??!

  我應該有所作為的??!

  事情本不是這樣的?。?!

  我只要一個機會?。?!

  所以當那個叫劉六的華人告訴了自己他們的計劃時,保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看著臺上如丑態(tài)百出的謝爾弗和逐漸陷入瘋狂的洪休,嘴里不停念叨著,

  “你活活溺死了一個孕婦,死有余辜……而你,年輕人,你應該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吧…沒辦法,誰讓你是華人,而這里是圣丹尼斯?!?p>  “就是他!這個洋鴨!白人社會里的蛀蟲!一個最底層!最卑劣的敗類!這種貨色居然也敢瞧不起我們?這種貨色居然殺了我洪休的妹妹!嘿!可他們!他!虎威卻什么也沒有做!

  “是時候換換天了。”

  情緒被帶動起來的群眾們開始嘈雜起來,大聲小聲地附和著洪休,民情激昂,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打算沖上去手撕了謝爾弗,也有不少冷眼看著一旁的虎威眾人。

  面對此等場景,虎威眾人甚至開始有些動搖和忌憚,但是坐在一旁的楊二卻慢悠悠地插話道,“洪休,這種大事,怎么不見義王佩刀???”

  此言一出,臺下像是燙鐵被澆了一桶水,人人頭上都竄起一縷白煙,“義王”二字仿佛有什么魔力,眾人頓時眾說紛紜。

  “對呀,這街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等義王佩刀出鞘才做數(shù)?!?p>  “是啊,我上次請王金豆他爹做個見證,他居然順走了我倆雞蛋!”

  “誰他媽知道那倆人現(xiàn)在去哪了?怕不是回老家了?”

  “唉,可憐金豆子了……”

  洪休心里冷笑一聲:就知道你老小子會給我搗亂!

  “哼哼,義王,又是義王!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居然還抓著這些不放!今日!我所做之事!不需要什么破刀來見證??!”

  洪休攥著刀,抓起謝爾弗的頭發(fā),露出枯樹一般的脖頸,最后一絲理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紅,今日,我就拿他的人頭,來祭奠你和你未出生的孩子!”

  好毒的一招!王金豆這才想明白了一切。原來之前楊二故意示弱為的就是這一招!讓洪休當眾殺掉謝爾弗立威,再提前通知警察趕來,目睹洪休殺人后直接將其逮捕。到那時長平群龍無首,唐人街也自然是楊二的囊中之物了!

  可憐的洪休,和楊二的過招看似有來有回,其實從頭到尾一直被楊二牽著走,一步步走到楊二早就設好的陷阱中去。

  知曉了一切,但自己能干什么呢?一股熟悉的無力感再次侵擾王金豆的心頭,這種時候,自己一個六歲的小屁孩能干什么呢?王金豆頓時倍感無趣,躺倒床上閉上了眼睛。

  “洪家老大這樣子還怪嚇人的嘞……”楊駿迪趴在窗戶邊上問道,“哎?金豆哥,你不看了?他好像是要宰了那洋人了,我都沒見過洋人死呢。”

  “都知道結局了,還看什么看?要是沒什么亂子的話,虎威可就是一家獨大咯。”

  這時臺下的愛德華越發(fā)覺得事情不太對,他不斷逼問著保羅說道,“保羅,你他媽告訴我這究竟要發(fā)生什么!”

  格拉斯諾諾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們這是怎么回事,沒人會聽你的。”

  阿歷克斯也說道,“我不會只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賣命的?!?p>  看眾人斬釘截鐵的態(tài)度,保羅不得不告訴了他們全部,

  “我的線人告訴我,那個年輕人會殺了那個人。所以我們只要耐心等待,當他殺了那個人的時候,我們再逮捕他……業(yè)績不就來了!”

  愛德華不可理解的瞪著保羅,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同事,接著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保羅的話,他怒發(fā)沖冠地質問道,“你的意思是要看著他在你眼前殺人嗎???你可是個警察!?。 ?p>  保羅無所謂的解釋道,“那怎么了?這個人是個殺人犯!如果這么說你會好受一點的話,他前不久才活活溺死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孕婦,怎么樣他都會死的?!?p>  愛德華脖子上鼓起了青筋,“但是事情不是這樣辦的!他們這是要動用私刑!他們沒這個權利!而且還當著這么多孩子面前!”

  “哈!這你不用擔心,這些華人小孩見過的死法怕是比你我加起來還多呢?!?p>  愛德華死死地瞪著保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過了片刻,他掏出配槍指向天空,他要直接破壞掉這次殺人表演,愛德華嘴里罵著,“去他媽的!結束這場鬧劇吧!”

  保羅伸手去抓,“你干什么?別!”

  “砰!”

  “欸?誰放的炮仗?”

  “要死了!這是槍?。?!”

  突兀的槍聲猛地響起,主街的人群瞬間亂作一團,尖叫聲、哭喊聲、叫罵聲此起彼伏,人們都想趕緊逃回家中,仿佛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這樣混亂的場景,哪能輕易逃走呢?

  臺上的眾人無一例外的朝槍響處望去,然后臉色無一例外的變得異常鐵青。

  楊二瞪大眼睛,然后吐出一口濁氣,閉目遺憾地說道,“真是功虧一簣啊。”

  嚇了一跳的愛德華不解地看著手中的槍,“我發(fā)誓我剛剛沒扣扳機?!?p>  保羅強裝鎮(zhèn)定地向愛德華身后看去,“我知道不是你,是他們?!?p>  愛德華轉身看去,只見烏泱泱的人群朝這邊走來。

  聽著那一聲聲熟悉且粗鄙的俚語,愛德華倒吸了一口涼氣,

  “愛爾蘭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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