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德也不再客套,問李孤陽道:“李施主,百里將軍若要再不出來,就莫要怪老納手狠了?!?p> “在下受人之拖,忠人之事。請大師莫要責(zé)怪?!崩罟玛栒f道。
迦德只好暗自咬了咬牙,閉眼,雙手合什,再大喝一聲:“搜,這里的角角落落全部給我搜一遍?!?p> 那一叢侍從應(yīng)聲四處散去,院內(nèi)院外四處搜查。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白發(fā)走到寺院的門口,指著那放生池,對迦德說道:“大師,我方才進來時便已細加勘查,大師,你細看那放生池,可有何不同之處?!?p> 迦德聞言走到那放生池邊,稍一細看,那石龜四處有剛剛翻動過的痕跡,回頭責(zé)問蕭白發(fā),道:“你為何到現(xiàn)在才說?”蕭白發(fā)冷面一笑,說道:“我就算是現(xiàn)在說,真就遲了嗎?”
李孤陽知道老和尚此時已到氣極。而蕭白發(fā)顯然早已看出放生池那石龜?shù)亩四?,知道便再也瞞不下去,心下只是期盼著秦相那一行三人盡快到來。
迦德正待要靠近那石龜,卻聽見吱吱幾聲響動,那石龜“轟隆隆”慢慢向一邊挪動,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亮了出來,三人慢慢從那洞中走了出來,正是百里莫、劉福春和小五。劉福春手中抱著仍在暈睡中的小虎子。
原來三人在洞口已聽得迦德與蕭白發(fā)的對話,情知再無法隱藏,百里莫便也大方的走出了那秘道。百里莫一待出得秘道,拱手向著迦德施禮,訕笑著說:“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大師見笑了。卻見大師何以大動肝火?”
迦德大師臉帶慍色,也并不回百里莫的話,仍氣咻咻說道:“將軍,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可以啟程了。請吧!”
此時寺院之內(nèi),柳青山和鬼王師徒已戰(zhàn)得正酣。柳青山做戰(zhàn)向來勇猛無匹且無懼生死,按理柳青山并非鬼王師徒三人聯(lián)手之?dāng)常硗跻婚T向來留有余地,若非有必勝之舉絕不與人做殊死之戰(zhàn),就這樣這四人之戰(zhàn)一時卻分不出勝負。
百里莫環(huán)顧四周,肅然說道:“我既已應(yīng)允了大師,就絕無反悔之意。只是我與故人有約,還請大師再耐心稍等?!?p> “與秦和有約!只是,我若不允呢?”迦德低聲說道。
“大師即要強人所難,我等也只得奉陪?!卑倮锬模瑘远ǖ恼f道。
“好,如此便就得罪了?!笔挵装l(fā)是個話不多說但行動果決之人,說完便撥刀快步向劉福春掩去。他知道要強行虜走百里莫,就要先解決他身邊的劉福春等人,是以他直接殺向了劉福春。蕭白發(fā)這一出也就逼得迦德再無法以禮相待。
蕭白發(fā)從撥刀到斬向劉福春的第一刀只在瞬息間。他的身法是詭異的,象蛇一樣的游向劉福春,那把薄如蟬翼刀在陽光下帶著陰冷的寒光襲向劉福春。
劉福春正宗少林俗家弟子,出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一向鄙夷這般陰狠的刀法,也手也是毫不留情,一招“降龍伏虎”使出,正是少林絕技伏虎羅漢掌。蕭白發(fā)第一刀力末用盡,第二刀便又變招仍是撲殺而來。這二人一個快如閃電,一個沉穩(wěn)扎實。
蕭白發(fā)占得先機,刀刀所出皆是殺招,短短瞬息間便已上上下下十幾招殺出,少林武功不以招式變化見長,剎時間遇上蕭白發(fā)這凌厲且詭譎的招式自是吃力,左支右絀之下勉力相抗,礙于手中沒有了那桿霸王槍,便總覺四處受制,無以施展落盡了下風(fēng)。好在少林武學(xué)向來扎實,劉福春內(nèi)力深厚,應(yīng)戰(zhàn)亦是豐富,待到蕭白發(fā)疾風(fēng)暴雨般的殺伐堪堪應(yīng)付之后,尚能沉心下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給蕭白發(fā)來了個以靜制動。
迦德見各方人馬已捉對廝殺,不由的一陣唏噓,口中說道:“請將軍不要逼我?!卑倮锬谷灰恍?,不置可否的說道:“也請大師不要逼我。”
迦德此刻想到被石屋一夜不告而別的言而無信,想到在小石徑中遭受到的宵小伎倆,再又想到被牽著鼻子胡奔亂跑的被戲謔,心中怒火愈是高漲,再見百里莫這般神情,怒極之下,只得一聲長嘆,說道:“那就得罪了?!?p> 說完龍行虎步,遙遙的一掌向著百里莫拍去。李孤陽奮力而起,仍以指為劍,連切帶剌向著那掌破空而出。迦德一聲冷哼,毫不理會,另一手突然暴起食指屈展。迦德一手施伏魔金鋼掌,一手施出沾花指,皆是佛門二大絕技。
小五離百里莫最近,迦德身形剛一啟動時,他的暗器便也一同發(fā)了出去,同時也向百里莫身前躍去。他知道這位和尚武力超絕,是以這一發(fā)便是身上所有的暗器一股腦全部發(fā)出,共有三四十件之多,有細如牛毛的響尾針,有特制的一觸即散的鐵核桃,有普通的飛鏢和響箭。
只是這些暗器到得迦德身前時便已失了力道,再無法向前紛紛落了下來,連那特制的一觸即散的鐵核桃也散得無了蹤影。這些暗器只是略微的阻了阻迦德。眼見那一掌離著百里莫已近到無以閃躲。此時小五身子也將將好的攔在了百里莫之前。只見得這一掌硬生生就印在了他的小腹之上。當(dāng)下身子飄飄忽忽飛出。
李孤陽與李大見著卻無力相助,心生悲憤。小五身子被那一掌震飛,胸口中翻江倒海一般,再落地時一口鮮血噴出,已是站立不穩(wěn)。
迦德這一掌臨到身邊時收回到只三成功力,他只是想略施警戒好讓李孤陽等人知難而退,但終究這樣的手下留情還是讓小五重傷倒地。迦德見小五倒地內(nèi)心又起波瀾,但也只在轉(zhuǎn)念之間。迦德一掌擊倒小五時,離百里莫已是近在舉手之間,他眼見著百里莫無絲毫俱色,略加停頓,說道:“將軍,得罪了!”又一掌緩緩而去。
就這么一阻一頓,李孤陽已從身后殺來,李大亦飛身奔至小五身邊。李孤陽那掌劍之功全力發(fā)出,迦德縱是金鋼護體也不敢過于大意,回身過來,對著李孤陽的掌心,口一聲悶喝,說道:“何至如此!”
迦德這一掌勢大力沉,李孤陽萬萬不敢生吃,但他此招因只求阻緩便留有后招,當(dāng)下翻身一躍,正好處在了百里莫與迦德兩人中間。迦德一下間大意,眼見著身前的李孤陽,還有一側(cè)李大攙扶著的小五,再看到百里莫,當(dāng)下心中竟又多了一絲的焦燥。心念之下,沉聲說道:“休得再怪了,是你們逼我?!币贿呎f,一邊揮起雙手,腳下步步生風(fēng)殺將過去。
這一下迦德已是力出八分,那掌風(fēng)如泰山壓頂般籠罩下來。李孤陽見狀,情知當(dāng)下已是退無可退之局,只得勉力咬牙迎著迦德的這雷霆一擊。卻聽得“呯”一聲巨響,李孤陽向后退彈出十?dāng)?shù)步,嘴色滲出血漬,身子已是搖搖將墜。迦德更不猶豫,再又欺身至李孤陽身邊,李孤陽咬牙站起,那邊李大已是一聲驚呼,大聲叫道:“先生?!币贿吔泻?,一邊快速向著李孤陽而去,扶著搖搖將倒的李孤陽。
此時,迦德大師寥寥數(shù)招已將李孤陽三人悉數(shù)放倒。百里莫眼見此景臉上一片蕭瑟,心中雖是急切,但卻知無能為力。
李孤陽苦笑,望著迦德說道:“謝謝大師成全。來吧!”當(dāng)下一個挺身復(fù)又挺拔站立起來。迦德并未加理睬,而是越過李孤陽直接向著百里莫緩步而去。
李孤陽返身,手上早已持起小五的手中長劍,數(shù)十朵劍花挽出向著迦德的后背而去。迦德理也不理,只是側(cè)身一讓,一掌再又擊出。那一掌仍舊雄渾有力,這一掌下去李孤陽一副殘軀眼見就要飛灰煙滅。小五和李大已不及也無力相救。
也是在這緊要關(guān)頭,李孤陽劍花使出之時,一個碩大的身影攜一根碗口粗細的熟銅棍子從斜刺里向著迦德身側(cè)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這聲勢之威讓迦德不敢小視,那一掌收回迎著那碩大的身影擊出,另一掌直直的對著那根熟銅棍子。那影子卻并不與迦德對掌,只低首一個側(cè)翻,那棍子也脫手而去,在空中回旋著又似被吸住一般重又落在了來人的手上。
迦德逼走了來勢兇兇的影子,李孤陽的劍花亦已到了迦德胸前。也是迦德武學(xué)綽絕,一個吐氣沉肩,硬生生受了李孤陽這十幾路劍花,只聽得幾聲清脆聲音響起,李孤陽那劍也被折成幾段散落一地。迦德肩頭的衣裳破了,里面的劍痕卻是明顯。
那影子來勢太猛,來得尤是突然,一下子這兩人聯(lián)手竟讓迦德措手不及而受了劍傷。傷勢雖小,但對迦德來說畢竟是敗了這一招。
迦德放眼望著來人。那人如山一般屹立在在迦德身前,更顯出迦德的枯瘦。那身形足有八尺之高,方臉,粗眉,大眼,長臂過膝,著一身寬袍。就那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牧⒃诶罟律砼?。他與迦德一招過了之后,慢慢放下那青銅棍,到得李孤陽面前,托起李孤陽以掌心相對,一股真氣流入,頓時經(jīng)脈暢通,那真氣如暖流般貫通全身。本將脫力的李孤陽一下子如春天的花兒一般再又新開。
那人說道:“怕你這邊有差錯,秦相囑我先行前來,他即刻就到?!?p> 李孤陽笑了,一如放下千斤重擔(dān),說道:“終算是來了,你這不死的神龍?!?p> 那人正是“不死神龍”方無恨。
“不死神龍方無恨”。迦德不動聲色,沉聲說道:“亦正亦邪,無情亦無恨的方無恨。久聞九天神棍乃是上古神兵,今日倒是要領(lǐng)教一下!”一邊說一邊把身上的袈裟脫下,取下了項上帶著的佛珠,慢慢的疊放好交給一旁的侍從。然后走到二人面前,雙手一前一后,掌心一內(nèi)一外,對李孤陽和方無恨說道:“請!”
方無恨也不客套,道一聲:“大師,有禮了。”那九天神棍便如炮筒一般橫沖直撞沖向迦德。這一下實無招無式可依,卻象是街頭市巷的無賴潑皮一般,只是迦德卻絲毫不敢大意。那九天神棍在方無恨的手下施出就是再普通,這世上也沒幾人可以接得下,那凌霄之勢足以震懾九天。李孤陽再一劍全力而出,那一劍的鋒芒亦如驚雷電閃,以無匹的快,向迦德的腳下襲去。
不死神龍方無恨從一亮相起便是大開大合之氣勢,化繁復(fù)為極簡,純陽真氣充沛全身,一身的勇而無畏。密宗至高心法龍象般若神功最不怕的卻也是這勇而無畏的戰(zhàn)法。見方無恨如此無懼的殺將過來,迦德大喝一聲,聲如洪鐘震耳欲聾,那衣袂飄動,五指張開,那指節(jié)叭叭作響向前伸展打開,劈向那碩大的九天神棍。
那九天神棍行至半途已是脫手而出,在半空中旋轉(zhuǎn)。方無恨轉(zhuǎn)而以空手切入?yún)s是迅捷而飄逸。顯然那青銅棍只是虛招,空手切入才是方無恨的殺招所在。李孤陽那一劍也已逼到腳下。迦德此時伸展張開的手掌已握住那碩大的青銅棍,反手一掃,格開了李孤陽那一劍,又再順勢對上了方無恨的一雙巨掌。方無恨并不接招,身形一動靈動之極的忽左忽右在迦德身邊巡獵。
迦德沒想到這巨靈鐵塔一般的方無恨身法卻如此無常詭異。方無恨自然知曉迦德的神功無以匹敵,自己若真要以剛相抗必是會落得個慘敗,所以只得虛實而來,以虛應(yīng)實以靈動之招法拖住迦德,方無恨的這一番剛?cè)岵鷧s是高出了李孤陽不少。
迦德一手托住那自空中而襲來的九天神棍,直攪得四周塵土飛揚鳥雀驚飛,另一手的沾花指瀟瀟灑灑指東打西,李孤陽更是在沾花指的照拂之下自顧不及。只是這么僵持下去于李孤陽而言更是險象環(huán)生。他本就重傷在身,借著方無恨的內(nèi)力勉力強撐不倒而已。
迦德自然也看在眼里,又想著要早些結(jié)束,便打定主意先放倒李孤陽。心念一出,一個佯攻之下逼開方無恨,那瘦小如雞爪般的小手竟捉住了那九天神棍,以龍象神功催動,便如離弦之箭飛襲李孤陽。李孤陽正疲于應(yīng)對那沾花指的千折百繞,不意那九天神棍忽然便就飛襲而至,到得面前將是要無路可退。
只在瞬息間,忽一巨大的物什比那青銅棍更快一步的沖了進來,搶在了李孤陽身前,只聽得一聲嘶鳴,那物什飛出數(shù)丈之遠,落在地上一聲巨響。那這巨大的物什卻不是什么旁人,而是隨李孤陽多年的那匹戰(zhàn)馬。
它眼見著自己的主人已到最后的緊要時節(jié),不惜以已之軀替李孤陽迎下了這致命一擊。那馬兒跌落在那處,一動不動已是奄奄一息,那眼神仍向著李孤陽的方向,眼眶之內(nèi)似有淚珠翻動。
這一下,三人俱被驚住,莫名的就停了下來。
迦德見那馬兒肚皮仍在顫動,兀自掙扎著,似百般不舍地望著李孤陽,到最后終是魂飛魄散而去。這一剎那間,迦德便如被驚雷炸醒,頓時呆立一邊,喃喃閉目,合什而唱。
李孤陽看著方才這一幕,又見那馬兒痛楚及不舍的眼神,悲從中來,已是潸然而涕下。方無恨也是呆立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李大與小五與李孤陽一般,呆坐于地面之上,望著那馬兒。百里莫更未想到會如此,心中尤是一片感嘆。
此時,柳青山與鬼王師徒,劉福春與蕭白發(fā),仍在捉對廝殺之中。只是劉福春那邊已是處處受制,但也尚能僵持。柳青山那邊看著似乎更是慘烈一些,但竟是隱隱的占了上風(fēng),鬼王師徒三人被他無以匹敵的大悲手三式和那不顧生死的氣勢給籠罩著,竟脫身不得。但柳青山想要取勝卻也非易事。
迦德此刻腦子里空蕩蕩而無物,整個寺廟中于他而言卻是格外安靜。
李孤陽這一番惡戰(zhàn)下來已近脫力,方無恨雖并無受傷但也消耗甚多,小五李大二人攙扶在一起。身后護著百里莫。
此時迦德若要再出招,李孤陽已是無力再戰(zhàn),只方無恨一人,九天神棍也棄在一邊,方無恨縱是能擋得了迦德的全力之擊,又如何攔得住那群持戎而立的侍從。
那群侍從只待迦德發(fā)令,便就一擁而上。但卻見他呆立一旁,這一眾侍從也就不知所措。
蕭白發(fā)與劉福春這邊已是略占上風(fēng),卻也無法在片刻間降下劉福春。蕭白發(fā)對眼下發(fā)生的都看在眼里,知道迦德已是心神不寧之時,更知道李孤陽三人戰(zhàn)力已有不足,便在一邊叫喊:“大師,切勿半途而廢,枉負元帥之重托!”
迦德似有所反應(yīng),從掙扎的心緒中回過神來,抬頭望著對面的方無恨、李孤陽、李大、小五和百里莫。
方無恨仍無所俱色的站在那邊,李孤陽亦是如此。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那烈日從頭頂上直射而下,眾人身上汗水都濕透了衣裳。那邊柳青山與鬼王師徒還在廝殺之中,蕭白發(fā)與劉福春戰(zhàn)至正酣。
李孤陽內(nèi)心急切不已,搖搖晃晃站到百里莫身前,方無恨也踱步過來,說道:“將軍,但有我在,必不教賊人擾您!只需再有片刻,秦相必到!”
“時之命也。兩位仁義之心,我百里莫銘感不已!”百里莫苦笑著說道。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只在須臾間眾人放眼望去,二人二騎正飛奔而至。
“將軍,幸得我還不算晚!”那人尚未到,那聲音便已傳來。不急不徐,一字一頓卻是字字有力。李孤陽聞到此聲甚是熟悉,滿心歡喜,說道:“秦相終是到了!”這話方一落地,人便癱倒在地。
只見那二人翻身下馬快速奔來,其中一人正是那說話之人,那人先是走到迦德面前,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一別數(shù)年,卻不想在此得會大師,只是在下來得還是晚了些!唉,我替他們謝過大師!”又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說道:“大師,最多半個時辰,容我與百里將軍敘個舊。我也是千里而來,愿大師成全?!?p> 這人頭帶東坡巾,上衣下裳腳踏麻鞋,細眉小眼,五短身材,膀大腰肥,就與那鄰家屠夫一般。寺院內(nèi)在場眾人卻知,這其貌不揚之人正是大悅國說一不二的當(dāng)朝權(quán)相秦和。隨他一同而來的還有一人,這人頭帶斗篷,那斗篷卷下的面紗剛好把臉遮住,寬大的粗布衣裳套在身上,正讓人難辨其貌。這人默然不語的站在一邊。
迦德萬不會想到,他本一顆拳拳赤子之心期望能為天下人化止干戈,但終是事與愿違,他看到那匹戰(zhàn)馬尚能舍身救主,而自己卻成了濫殺之人,心中倍感挫敗。原本仍在舉棋不定之時,此時看到秦和過來,又想到昨夜起幾次三番蒙受李孤陽等人的欺詐,心中怒氣總是無法平緩。
此時蕭白發(fā)又自說道:“大師,一并拿下,絕了后患,再無戰(zhàn)事!”
正是左右搖擺之間,蕭白發(fā)這話卻正切中了迦德內(nèi)心所愿,便緩緩地,對秦和說道:“不,今日我要做的是為天下人尋個太平!”說話間,眼神內(nèi)已是精光閃動。
秦和見狀,知迦德受了蕭白發(fā)言語的蠱惑,走到迦德身前,附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也不知說的什么,只是見迦德聽完之后全身震動,眼睛逼視著秦和,沉聲問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秦和并不在意迦德逼視過來的眼神,只微微一笑,說道:“大師,無妨,我也可以當(dāng)成不知,但只求大師今日成全?!卞鹊侣宰鞒了?,終是搖了搖頭,輕聲微嘆,喃喃自語,道:“孽緣啊,前世造的孽!”秦和向迦德行躬身之禮,合什說道:“多謝大師成全。大師其實亦無需介懷。此事本亦是人之常情。”
說完轉(zhuǎn)過身走近到百里莫,握住百里莫的手,笑盈盈地說道:“莫先生,別來無恙??!”又跟方無恨說道:“方先生,讓他們歇休歇休吧!”
自方無恨出手,到那馬兒救主,到秦和現(xiàn)身,再到秦和與迦德的密語之后,蕭白發(fā)已看出了隨著迦德的心灰意冷,方無恨與秦和的先后到來,當(dāng)下局勢已急轉(zhuǎn)直下。他與劉福春本無過節(jié),他也占著上風(fēng)有了主動,是以秦和話音剛落,當(dāng)下便主動停了下來。
而柳青山與鬼王師徒那邊仍舊不見休止。其實此時的鬼王又何曾不知當(dāng)前形勢,只因柳青山一副不絕不休死戰(zhàn)到底之狀,讓鬼王實在是欲罷不能。
方無恨在一側(cè)大聲說道:“柳兄弟,在下方無恨,秦相欲以居間調(diào)停,卻不知閣下可否給秦相這個面子?!?p> 柳青山當(dāng)非迂腐執(zhí)拗之人,更知事情之主次,便全力攻出幾招,搶出空隙,揚聲說道:“鬼王,你我之事容日后再算?!?p> 柳青山這話方一說出,那方無恨的九天神棍便殺將進來,那九天神棍勢大力沉,不管不顧的橫亙在鬼王師徒與柳青山之間。鬼王沒想到方無恨如此貿(mào)然便就插手進來,也趁得順坡下驢,說道:“即是不死神龍方無恨親自勸阻,又有秦相爺居間說和,在下怎能再不識抬舉?!庇趾藓迣α嗌綈赫Z說道:“來日方長,這筆帳慢慢給你算!”
柳青山冷哼一聲,未加理會,徑直向李孤陽走去。李孤陽仍癱坐于地面,在李大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秦和快步過去,挽住李孤陽,問道:“你怎么樣,可還吃得消!?”李孤陽略一躬身,算是行過禮,說道:“不礙事,不礙事!休養(yǎng)幾日便好!”
這場激戰(zhàn)終算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