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偏好男風(fēng)
隨后幾日云蘇冷陪著夙夜寒,品味各種美食,游玩京城名勝,沒有任何瑣事打擾,若不是身體的異樣,差點連修煉的念頭都耽擱了下來。
閑云野鶴,琴瑟相合的夫妻生活,令人羨慕。
但這些看在淺藍(lán)等人眼中,卻很是危險反常。他們不是自認(rèn)藏在深閨十四年的云蘇冷,也見慣了各色勾心斗角的事,更加了解寒王爺?shù)臑槿?,因此不會被表象迷惑?p> 一個連照顧了自己十幾年的奶娘都能親手殺掉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面就喜歡上別人硬塞給他的王妃。況且,劍影樓最近頻頻派出人手,查探他們幾人的身份,更是和夙夜寒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
寒王妃的位子小姐坐不坐得穩(wěn)是一說,朝堂政斗又是一說。
如今夙夜寒已經(jīng)封王,自然是再沒有爭奪王位的資格了。但是他在整個天鷹的影響力,卻遠(yuǎn)非當(dāng)今的太子以及其他王位爭奪者可比,其外公留給他的那份兵權(quán),再加上他曾經(jīng)有過的治水功績,無疑使得他本人深受百姓愛戴。
夙夜寒冷血無情,手段殘忍,動輒殺人動刑,禍及無辜,京都百姓敬畏,但據(jù)說受過他治水之恩的百姓在洪河邊上為其修筑長生祠,日日香火供奉不絕;皇上雖不喜這個兒子,但對于他的建議卻往往能夠采納。
寒王府的立場對于這場奪位之爭的意義,已經(jīng)不言而喻,而各派對夙夜寒也早都是爭相拉攏,各懷心思。
東院的那些人,他們瞞著小姐不說,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那些都是各派借著種種名義,送上門的美色,來拉攏夙夜寒的。而這些所謂的美色,無一例外,皆是長相出眾的,男子。
進府以后,除了冷氏兄弟還能借著保護小姐之名自有走動,淺藍(lán)七姐妹被那些明里暗里的侍衛(wèi)看著,就像待在籠子里,根本無法出府。
那些侍衛(wèi)的意思很明顯,再過幾天就可以得到自由了,不在乎一兩天。
夙夜寒分明是打定主意,要將她們送出府去!
而他們最擔(dān)心的不在這里,而在于夙夜寒每日幾乎可說是大張旗鼓地帶著主子去游玩,或乘舟賞殘荷,或登高品秋菊,一樁樁一件件都弄得人盡皆知,其目的在淺藍(lán)他們眼中可就不那么單純了,甚至可以叫做居心叵測!
這分明是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主子身上。一旦真有不測,主子首當(dāng)其沖,到時候,他們要耗費的心力自然也更大了。
“王妃,您不應(yīng)該再像現(xiàn)在這樣?!睖\藍(lán)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道?,F(xiàn)在屋子里也就她們姐妹幾人,冷氏兄弟也在周圍,有些話不用擔(dān)心被人聽了去。
云蘇冷也明白自己幾日來太過安逸享樂,雖說寒王府生活不錯,但她終究是要修煉的,安逸的生活能消磨意志,她心里再堅定,也經(jīng)不住這樣蹉跎下去。
“嗯?”云蘇冷疑惑,雖然知道自己確實是應(yīng)該開始修煉,但不知淺藍(lán)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淺藍(lán)聽著主子這般,再看她的樣子,便知她不清楚其中利害,遂解釋說道,“王妃不知道,這幾天里云府陪嫁過來的那些下人,除了我們幾人,連教養(yǎng)嬤嬤都被打發(fā)出去了,若是一旦王爺將我們送走,那,主子您就真的再也沒有人可以信任?!?p> 對于這些云蘇冷確實是不知道。她不明白這樁婚事的內(nèi)情,因此也就不知道,淺藍(lán)這樣說的原因。
“你們沒有做錯什么,王爺為何要送走你們?”
夙夜雖然身體殘疾,但心性什么的都是極佳,云蘇冷之前聽淺綠關(guān)于他的那些說法,幾日來心中早有疑惑。他雖然沉默寡言,性格變化詭異,但也絕對不是殘忍之輩,且她雖失去法力但神識并沒有盡喪,因此尚可以粗粗看出一個人的靈魂是否真的干凈。
流言不可信。
淺綠撇嘴答道,“主子,云府和寒王府歷來就有矛盾,王爺雖不至于和老爺有深仇大恨,但也是兩看兩厭。你別看王爺平時不用上朝進宮,但他在朝中也擔(dān)任著重要的職位,老爺和他向來政見不和,他又怎么會留我們在王府做個眼線!”
且,六年前的事,寒王爺絕不會忘,他二人沒有仇恨是真,但也是積怨已久。
淺紅幾人也覺得主子不能被寒王爺這樣的表象給騙了,她們雖然也希望云蘇冷能和寒王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受到他的保護,但現(xiàn)在這樣卻并不是他們期待的情況。
寒王爺?shù)乃魉鶠閷嵲谔?,虛情假意他們怎么能讓云蘇冷沾染,忙應(yīng)和著,“王妃你沒有見過王爺殺人的樣子,自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性格。你嫁進寒王妃已經(jīng)五天還沒有人來拜訪,就是因為王爺?shù)拿曉谕?,叫他的那些兄弟都不敢上府來,更不要說其他人了?!?p> “再說,王爺向來討厭女人,又怎么可能將主子您放在眼中,這幾天也不過是王爺給皇上做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讓皇上不要再往寒王府送人進來!”
淺橙一時嘴快,連隱瞞下來許久的話都說出來了,登時惹得淺藍(lán)怒目一視。
云蘇冷被這句話弄得有些糊涂,拈著半塊的桂花糕問道,“什么是向來討厭女人,難道?”
淺橙一不做二不休,雄赳赳地直接回道,“王爺他,喜歡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們之前瞞著主子你,就是怕你不愿意嫁進來,王府的東院里面,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爺?shù)哪切┠袑檪?。在王妃你沒有嫁進王府之前,王爺幾乎每夜都宿在東院那邊,那邊還有他專門休息辦公的地方呢!”
云蘇冷愣住了,仙界中也有喜好男風(fēng)之人,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夙夜居然喜好這個。
夙夜寒,是個,兔兒,爺?
再回想著之前相處時的場景,夙夜寒的種種表現(xiàn),云蘇冷不得不承認(rèn),這話確實十分有道理。她突然醒覺到,連流云的存在都是十分意味深長的。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fù)過來了,對淺藍(lán)幾人淡淡說著,“不要亂說,喜歡男人也不是什么問題,王爺他或許只是生錯了身體而已?!敝灰逕挼揭欢ㄋ?,就可以運用法力重塑肉身,這在其他幾界都是十分常見的。
云蘇冷思怵著,或許只要她努力修煉,應(yīng)該可以。如果夙夜想要改變性別的話,她可以試著幫幫他的。最近在人家的地盤混吃混喝,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以后都是要離開的,又怎好不付出一點報酬。
淺藍(lán)幾人對視一眼,一陣無奈。主子關(guān)注的點和別人確實不一樣,她們說的,是寒王爺性別取向的問題嗎?
幾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淺橙,都怪她!提什么不好,偏偏說東院那些男人的事,轉(zhuǎn)移主子注意力,下次再要勸告,怕是又得等上個時間了。主屋,她們平時很少能夠進來的。
而書房里,關(guān)月拿著聽筒,吃著糕點,聽到這句話,一口紅豆渣就噴了出來,連流云的臉都狠狠抽搐了好幾下才止住。
“夙夜寒,你,你原來是生錯了身體??!哈哈哈……”
這套竊聽裝置還是夙夜寒三年前花錢讓他幫忙安裝的,整個寒王府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在書房里面全部能夠監(jiān)聽到。不過主院里面的還是他主動給裝的,夙夜寒當(dāng)時根本沒有想到他能用到主院上。今天他來送情報來,就看到夙夜寒拿著聽筒在聽什么,好奇之下他也拿起了另一個,結(jié)果就聽到了這么驚悚的說法??!
關(guān)月笑的氣都上不來了,兩顆眼淚順著眼角擠出來,整個人也由椅子上掉了下來。
哈哈,這個說法,簡直太招笑了,他要記下來,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開心的時候更要拿出來,哈哈哈哈!
流云往后退了一步,頭上黑線,雖然他知道這句話很好笑,但關(guān)公子也不能這么張揚吧,沒看到王爺手都握起來了。
后面的話,夙夜寒此時顯然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偷聽下去了,他緩緩將手中聽筒放下,淡淡地掃了一眼笑倒在地的某人,吩咐道,“流云,扔出去!”
關(guān)月還在抽風(fēng)似的狂笑,流云額上又是兩道黑線,隨手一撈,就將人給提了起來,出門之前他又聽到王爺補了一句,“記住,從寒露樓上扔。”
流云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寒露樓?王爺是說笑呢吧?那可是有三丈高,整個王府里面最高的樓就是它了,還要從那里直接扔出去,關(guān)公子不死也得少半條命!
他同情地掃了一眼還在持續(xù)抽風(fēng)中的關(guān)公子,聰明地沒有說什么。片刻后,寒王府外傳來一聲類似于狼嚎的聲音,嚇壞了附近三條街的大人小孩。
夙夜寒拿起桌上明黃色的布帛,搖著輪椅一點點地慢慢向外挪。
周圍的暗衛(wèi)看了,沒有接到吩咐,自然也權(quán)當(dāng)作沒有看見。
費了好長功夫,輪椅從書房移到主屋外邊,夙夜寒聽著里面女子嬉笑聲,眼神中泛過冷光,卻又強壓下去。
他推開門,徑直往里走。
隨著門一聲輕不可聞的“嘎吱”聲,里面人聲戛然而止。
淺藍(lán)幾人看著進來之人,忙福聲行禮。
夙夜寒滾動輪椅繼續(xù)往前,沒有理會她們,走到云蘇冷面前將懷中的黃帛遞過去,朝她說道,“皇上下詔,命你我前往封地,三日后出發(fā)?!?p>
刀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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