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憑什么我走
“說我什么呢?”
顯然他聽見了,沈衣衣頓時心一緊,想狡辯卻開不了口。
老客更是置身事外,一言不發(fā)。
蕭御走進來,坐在沈衣衣身邊。
“沒事吧?”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但沈衣衣卻更心虛。
蕭御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她能感覺到他氣都沒喘勻,結果一進來就聽見自己打聽他的隱私。
“咳咳,按理說你的事情我是應該直接問你,但是……”
但是后面是什么,沈衣衣還沒想好,她只是著急解釋。
“我知道。”
蕭御打斷了,也不算打斷,更像是接話。
好在效果不錯,沈衣衣不那么尷尬了,卻也沒想明白他說的是知道什么。
“不休息?這么晚了,不是說明天就要走了?”
“好啊,你偷聽多久了?”
沈衣衣頓時激動起來,落在老客眼里無語得很。
他忍不住勸沈衣衣,“難不成他偷聽了,你就沒有偷偷打聽嗎?”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沈衣衣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么這個時候拎不清了。
“好了,我不問了,你也別說了,咱們好好休息,明天回家。”
沈衣衣呆呆地看著他,老客一看已經(jīng)“沒救了”,干脆的起身告辭。
山洞里面燈火很快就沉默的滅了,外面不遠處,老客還在看月亮。
其實月亮沒什么好看的,只是他還不能睡覺。
這心情尚未平復下來,他也忍不住復盤這幾日的經(jīng)歷。
“還不休息?”
首領的聲音給老客嚇出一身冷汗來,他一抬頭果然看見樹梢上的蛇族首領。
只是這時候她并不是人形,而是蛇形掛在樹上,在慘淡的月光下就格外駭人。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老客還是以禮相待,寒暄幾句就準備走,一轉身卻馬上被叫住。
“你我似乎同行,就沒什么要說的?”
老客心道棘手,轉過身來笑答,“沒什么說的,其實我來這里只是為了跟你們做生意?,F(xiàn)在沈衣衣做到了,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p> 他還是對“同行”避而不答的,這也是所謂職業(yè)規(guī)范吧。
大家都打聽消息,互相說多了就容易說漏嘴。
也有所謂“同行相輕”的原因。
販賣消息是和氣生財?shù)氖聝海缕馉巿?zhí)也就少說話了,尤其是同行。
消息販子其實不少,做到百曉生這樣為人敬仰是鳳毛麟角。
偏偏這樣的來跟自己搭話,老客渾身不自在。
這感覺不僅出于職業(yè)敏感,還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感。
但首領卻不罷休,她擺著首領的架子卻說著百曉生的話,給老客十分不適的感覺。
“我對那個狼族雄性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他的消息,我們可以交換。”
若是其他人或者其他時候,肯定是高興萬分,但是此時此刻,被問到的人都是不合時宜。
老客只是搖頭,百曉生卻從樹枝上垂下來些許,臉逼近他的。
“我的生意你確定不做?不想混了?”
聲音倒是柔柔的,十足雌性的做派,但說出來的話可叫人不敢輕慢。
老客也是一額頭的汗不敢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在恐懼里僵持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其實您都有他的消息,何必為難我。”
“是啊,你都知道了,我第一次見他就有他的消息了。”
這話不冷不熱的,更讓人心里沒底。
若是百曉生都不好好說話了,可見是真生氣了,那后果可嚴重。
不知道多少人欠了她人情,說不定一招手馬上就有天降之人來收拾自己。
這也是老客最害怕的。
“那您想知道什么?這狼族雄性叫蕭御,是沈衣衣的伴侶?!?p> 老客還是屈服了。
其實并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只是他不明白百曉生是真想知道還是借口想殺自己。
“這樣,那我好像就不能對他出手了。只是我很看好他,我也喜歡這樣的?!?p> 老客沒說話,他心里其實還沒消化百曉生如今的形象——他和沈衣衣一樣,是第一次見百曉生。
從前只是聽她的傳說就十分佩服敬畏,如今面對卻只剩下了畏懼。
話說一半,百曉生又慢悠悠上去掛著了。
她也抬頭看月亮,在老客看不到的高處瞇起眼睛,露出迷醉的神色。
然而老客是不敢走的,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立著,什么都不敢做。
“好了,你回去吧?!?p> 聲音一出,老客頓時輕松了,再抬頭卻只有個晃動的枝丫。
“休息去了。”他的手不自然的擺動了一下,又握成拳,腳步不很穩(wěn)當?shù)幕厝チ恕?p> 第二日一早,沈衣衣就起來了。
其實她一睜眼就想到昨夜的尷尬,實在是不敢繼續(xù)跟蕭御一起了。
昨夜是太累了就沒顧忌其他,眼下休息好了,還是保持些距離。
至少等她想明白了再說,而且……還不知道蕭御的爛桃花解決好了沒!
對!這就是她的擋箭牌。
沈衣衣慶幸自己還有這么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而且很快就想到了。
她洗臉的時候蕭御就睜開眼,聽到水聲看過去,皺眉。
“怎么不多睡會兒?”
“我著急回去呢。”
她說的隨意,云淡風輕,但目光根本就不看蕭御。
細節(jié)總是讓蕭御在意,他也察覺了,卻沒反應出什么,而是也麻利起身。
沈衣衣整理自己的衣裳和隨身物品,余光都給了蕭御,時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其實蕭御也是一樣,不過他另有目的。
慢慢靠近沈衣衣,然后抱一抱她,是這幾日以來最大的心愿。
但沈衣衣避開他了,就在碰到的前一刻。
那么精準,就好像準備了很久。
這種反應跟那種被嚇到避開又不一樣,沒那么急促,帶著一種有預謀的從容。
蕭御甚至覺出了點名正言順,沈衣衣躲避的理直氣壯,然后她看著蕭御,“接近我之前,塞拉處理好了嗎?”
蕭御點頭,“以后不會讓她煩你了?!?p> “哦?你感化她了?”
蕭御可不敢因為沈衣衣開玩笑的語氣就真開起玩笑了,他很認真,“我跟族長說要么送走塞拉要么我們倆走?!?p> 沈衣衣皺起眉,“憑什么我走?”
感覺到她已經(jīng)炸毛了,蕭御趕緊順毛,“不是。是他們舍不得我們走,等我們回去,就會上門留我們。到最后走的就是塞拉?!?p> “那你為什么不來之前散布消息,如果是這樣,等我回去,塞拉就已經(jīng)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