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相思便隨李天明來到了鎮(zhèn)祠堂,發(fā)現(xiàn)已聚了不少商戶老板。
曲子深看見李相思,笑意不自覺的爬上臉頰。
“李叔,相思,你們來了!”
李相思嫣然一笑,看呆了他,忽然覺得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哪里又說不清。
李相思捧著墨玉盒子同曲子深來到祠堂后院的工坊,一邊整理著一會(huì)兒要用的工具,一邊問:
“曲子深,雕龍這般大事怎的沒見你爹爹來?”
曲子深苦澀地一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管家里的生意了,如魔怔了般整日整夜抱著那尊暖玉觀音,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再興風(fēng)作浪。”
一番話明明是笑著說,可聽到李相思耳中尤其難受,她沒有感受到曲子深對(duì)曲直有一丁點(diǎn)兒的尊敬,反而是冷漠、無奈。
“曲子深,他到底是你爹!”
“是啊,他終歸是我爹,我又能怎樣!”
……
“好啦,相思,且不說這些,如今我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我聽你的做一個(gè)頂天立地的男人,相思,你還會(huì)如從前那般看待我嗎?”
李相思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你是在質(zhì)疑我李相思的眼光么,曲子深,我倆相識(shí)十幾年,我若瞧不上你,怎會(huì)只有你這一個(gè)朋友?”
曲子深驚喜道:“你的意思是,依舊拿我當(dāng)朋友?”
“懶得聽你胡言亂語,還要不要干活了!”
雖沒有聽到她的正面回答,但曲子深沉寂了許久的心豁然開朗,雖不能與她相依相伴,但他依舊是她唯一的朋友,還能在她心里有一絲地位,這就足夠了!
眼前的黑墨玉有盤口大小,呈橢圓形,李相思一邊瞧一邊撫摸著腕間的鐲子,曲子深看到,笑言:
“這塊黑墨玉雖遠(yuǎn)遠(yuǎn)不及你的鐲子,倒也是上品,相思,你覺得如何?”
李相思白她一眼,“做什么拿它與我的鐲子比,別啰嗦了,動(dòng)手吧!”
說罷,抄起家伙,毫不含糊地開動(dòng)起來。
隱在暗處的李煜忍不住嘴角一抽,暗道:當(dāng)年,自己也是如此被這姑娘折騰的吧!
想著,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
曲子深一愣,“什么聲音?”
李相思自是聽到了,將手里的刀具扔到他手上,說:“哪里有什么聲音,你是想偷懶?這種力氣活都丟給我做?”
“不不不,相思,你歇息一下,我來我來!”
被李相思一打岔,曲子深忙熱火朝天地干起活來。
李相思嬌羞的白了身后一眼,卻不想,唇被輕輕一吻,如蜻蜓點(diǎn)水始料不及。
這個(gè)男人,真是壞極了!
李煜樂此不疲的逗弄著李相思,靈識(shí)突然傳來一把聲音,陰涼中帶著痞氣。
“玉靈尊好興致!”
冥王?
來做什么!
略一思量,他用靈力傳音給李相思,“你乖乖在這里,我出去一下,嗯?”
他雖說的突然,但語氣很是輕松無奇,所以李相思并未多想,乖乖的應(yīng)著:“好!”
七十里山頂,冥王早已等候在此,見到李煜,他忽然咧嘴一笑:“我該叫你玉靈尊還是叫你李煜?”
“找我何事?”
對(duì)于李煜冷漠的態(tài)度冥王也不惱,翻手,掌心赫然躺著一個(gè)黑色的本子,血紅色的三個(gè)字尤其顯眼,肅穆中帶著絲絲詭異:生死簿。
李煜嗤笑:“冥王的做派屬實(shí)新奇,我將你的地府?dāng)嚨锰旆馗材闳绾味疾豢辖怀?,此時(shí)倒親自給我送來,說說你的目的!”
“目的?沒有!”
李煜微微瞇眼,南元說過,這個(gè)冥王心思極其深沉,如此時(shí)這般,他絕不相信他是真心實(shí)意的幫他。
“或者,我若被天界圍剿,于你有何利益?”
“圍剿?笑話,放眼四界,誰敢輕易觸你的霉頭,并且本座早已給那天帝老兒放出話去,他若派天兵緝拿你,本作必助你一臂之力?!?p> “大可不必,你我本陌路,亦不相為謀。”李煜揮手,似乎急著與他劃清界限。
冥王依舊不惱怒,不以為然道:
“今日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幾日前,李相思的名字已徹底從生死簿上消失!”
“消失?”
李煜一驚,匆忙搶過生死簿翻閱了許久,果然沒有找到李相思的名字。
“為何消失?”字字自齒底逼出,就連生死薄都被他捏的沒了形狀,指節(jié)泛著不見血色的蒼白。
看的冥王膽戰(zhàn)心驚,忙從他手中奪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有無損壞。
然后掖回自己腰間,這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只要是凡人,生死簿上絕不會(huì)沒有她的名字!換言之,李相思或許已經(jīng)不是凡人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你不知道?你與她做到了哪一步你不清楚?我告訴你,凡間人類一旦從生死薄里除名,便說明人界與冥界皆不再有這一號(hào)人,仙界不可能,妖界更不可能?!?p> “那……”
“你是想說她是否和你一樣不屬四界?”
“如何?”
冥王搖頭,“你雖不屬四界,但你是女媧座下靈石,追根溯源,你理應(yīng)隸屬仙界,更何況仙界于你有載。而她李相思,生死無命,若死了,要么一縷孤魂,要么魂飛魄散,再無歸屬。”
“你找死!”
隨著一聲怒吼,靈力排山倒海般沖向冥王,冥王低咒一聲迅速迎戰(zhàn),一瞬間,山頂飛沙走石,轟隆炸裂聲不絕于耳。
空隙間,冥王一遍防御一邊叫嚷:“李煜,我一番好意將李相思的情況告知于你,你卻恩將仇報(bào),你不想著怎樣去解決此事,還想著與我打架!再者,你如此控制不住你的情緒,你就不怕身為你宿主的李相思感應(yīng)到?”
果然,李煜的拳頭生生停在了冥王額前,他沉著臉,壓著呼吸,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冥王也不急,任憑拳頭頂在眼前,他在給李煜時(shí)間去消化,因?yàn)樗?,得知自己心愛的姑娘或許會(huì)灰飛煙滅是怎樣一種心情!
尤其是,這種結(jié)果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許久,李煜垂下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