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鄭綃云發(fā)現(xiàn)李相思又不見了,登時來了火氣,
“我說李天明,你閨女都成野丫頭了你知道嗎?”
李天明從內(nèi)廳出來,安撫道:“放心吧,閨女這么大了,還能丟了不成!你總說我慣著她,你還不是一樣,總想著讓女兒待在你眼皮子底下?!?p> “我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是樂意看她嗎?我是怕她太野了嫁不出去!”
李天明笑著搖頭,“好好好,你說的都對?!?p> 從外面回來的李相思正好聽見阿爹的尾音,喊道:“阿爹,可是開飯了?”
哪知李天明寵溺地白她一眼,又給她朝鄭綃云方向遞了個眼神。
她立刻會意,將手里的白玉壇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一邊,挽上鄭綃云的胳膊,嬉皮笑臉道:“大老遠就聞到了阿娘做的酥餅的味道,真的是香飄十里,阿娘,我餓了……”
撒嬌的嗓音軟軟糯糯,鄭綃云無奈地點著她的額頭,嘴里的怒氣顯得毫無力量,
“餓死你算了,成天見不著個人影,你說你瘋成這樣,以后誰敢娶你!”
“云姨!”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令一家三口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只見曲子深緊張兮兮地站在那,語氣吞吐,眼神卻很堅定。
“云姨,您莫如此說相思,相思很好,我……我……”
李相思趕忙接過話頭,
“曲子深!你一大早來我家有事?”
沒等曲子深開口,鄭綃云再賞她一個白眼,“怎么,非得有事才能來我們家?前日你瘋到半夜才回來,子深跟著我們著急,找了你大半夜,我看你是存心不讓我們省心,膽大妄為的死丫頭!”
“哎呀我這么大人了還會丟了不成,真是的!”
李相思不自覺地摸了摸腕間鐲子,涼涼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忙縮回了手指。
緊接著,腦海里傳來一個聲音,
“你娘所說倒是精辟!”
“??!”毫無防備的,李相思被嚇地驚呼一聲。
曲子深忙問:“相思,怎么了?”
李天明也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沒,沒事,曲子深,這么早你定還沒吃飯吧,快回……”
“對呀子深,既然來了,就跟我們一起用飯吧!”鄭綃云截了她的話。
見曲子深愉悅地應下了,李相思在心里默默佩服起自家阿娘這亂點鴛鴦譜的本事。
飯間,曲子深又說:“相思,你一個姑娘家斷不可輕易去攀那些不熟悉的山,會有危險的,你若再去,我陪你!”
鄭綃云嫌棄的給李相思拿了一個酥餅,順便數(shù)落道:“你看看子深多懂事,你要有一半別人家兒女的樣子,我哪用操如此大的心。”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阿娘,阿爹,快吃餅,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著,她往曲子深的嘴里塞了一個餅,瞧他一眼,似說: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該沐浴了!”
“咳咳……”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的她一口餅沒來得及嚼就吞了下去,結(jié)果卡在喉嚨里,難受的小臉皺成一團,手忙腳亂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鄭綃云見狀趕忙端來水給她,李天明也繞過來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曲子深急的不知所措。
半晌,她才緩過來,在鄭綃云無語的眼神下訕訕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p> 說完,端起一旁的白玉壇子匆匆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房間,她把帶著鐲子的左手放進白玉壇子里,有氣無力道:“我拜托你下次說話之前可否給個提醒,不然早晚被你嚇死?!?p> “習慣便可?!?p> 話音剛落,白衣公子便坐在她對面,她冷不丁的又被嚇了一跳,瞪大著眼睛,
“你不是要沐浴么?出來做什么?李煜?”
試探性的喚了一句。
李煜,李煜,真是好聽極了。
不得不承認,李相思很是佩服自己的適應能力,若換作旁人家的姑娘,興許早就哭爹喊娘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她竟然就這樣接受了。
她猜想,或許是與之相處了三年多的緣故。
男人看她一眼,并未反駁,“沐浴本體即可?!?p> 李煜,便李煜吧。
李相思老老實實地浸泡著鐲子,靈動的眸子一閃,笑的異常甜美。
“李煜,我可否請你幫一個忙?”
李煜瞄了她一眼,自顧自地起身走到床邊,在她錯愕的眼神下,極優(yōu)雅地躺在了她的閨床上。
“否?!?p> 原本李相思因李煜躺她的床榻而介意不滿的目光隨著男人一句話消失不見,她下意識的從白玉壇子里拿出手,就聽到李煜輕飄飄的丟來一句話,
“繼續(xù),時辰不夠?!?p> 于是又乖乖的把手放進去。
“你知道我說什么?”
李煜嗤笑:“你爬了三日的山,還能為了什么!”
說到這,她俏麗的小臉上爬滿了郁悶,
“我舍生忘死好幾遭,竟然一件像樣的石頭都沒找到,還有七十里那座山,是你說山上有寶貝的,你唬我的?”
“好東西是有,只是憑你……”
他頓了頓,換個姿勢,將手臂枕到頭下,隨著胳膊揚起,牽扯到腰間的白色絲帶,露出通透瑩潤的肌膚,閃著微微的光澤。
李相思匆忙別過眼睛,小巧的耳朵微微泛紅,
“喂,你還有沒有別的衣服?”
李煜再次翻了翻身,側(cè)身躺著,手撐著頭,衣襟敞的更開了。
“怎么?”
“雖說你是一塊玉石,我不能拿你當作人看,可你的確是化作一個人在我面前???并且還是一個男人,你這樣衣不蔽,體的躺在我床上,實在是……不……不合適?!?p> 李煜終于舍得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看她了,只見這丫頭微低著頭,臉頰泛著些許紅暈。
感受到李煜的目光,她強裝鎮(zhèn)定地揚起小下巴與他對視。
“怎么說我也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現(xiàn)在我不想嫁人,但也是遲早的事。”
“嫁人?外面那小子么?哼?!?p> 輕蔑的語氣登時挑起了李相思暴躁的小火苗,這會兒也不管時辰到?jīng)]到了,氣呼呼地站起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么語氣?”
“呵,看來你是真的想嫁給他!”
在李相思聽來,李煜的語氣愈發(fā)的輕賤了,她感覺到了深深的侮辱。
于是雙手插著腰,擰著秀眉,狠狠地瞪他,“你管我如何?你不過是一塊石頭,你懂什么,我與你說才是奇怪?!?p> 李煜被她吼的有些疑惑,想不明白這丫頭怎就突然發(fā)起火來,認主的宿命讓他油然升騰起一種想要低頭認錯的心思,可他又豈會同那些一般的玉石,認主又如何?這丫頭還真以為能對他指手畫腳?
笑話。
涼涼地勾了勾唇角,漾出一絲邪媚的姿態(tài)。
李相思心頭一慌,下意識的就要后退,卻還是晚了一步,整個身體瞬間被男人壓在了身下,無法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