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心動
二人都是人精,又怎么會察覺不到,底下人對他們的不滿。只是不好說出來,也只能想辦法暗中安撫而已。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李儒嵩。要不是他,當時招標大會的時候。違背了大家的密謀,他們又怎么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早些時候看到李儒嵩的邀請函,都是大吃一驚。想不明白,以李儒嵩今時今日的地位,為什么還要主動擺下酒席,邀請他們二人。
而且也是因為心里有怨氣,所以一見面就冷嘲熱諷的,沒有-句好話。更是連坐都不坐,隨時等著一言不合就走人。
李儒嵩不禁一陣苦笑,當下也沒有了客套的心情。
想起林北臨走之前,曾今把他單獨叫到一處地方,秘密給他交代的辦法。不禁眼前一亮起來,林北曾經(jīng)說過:
商人逐利,只要給予足夠的利益。即便古張兩人與李儒嵩再有嫌隙,也一定不會拒絕與朝廷合作。
當即直言不諱道:“不瞞兩位大哥說,小弟今天找二位大哥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和兩位哥哥商量,就是
不知道兩位大哥愿不愿意了!
“不過小弟敢說,只要兩位大哥同意。這里面好處絕對不小?!?p> 這番話,頓時勾起了古木派和張小英的好奇心。心中都是暗道:李儒嵩會這么好人,有什么好處居然還會找上自己。這里面難道有什么陰謀?
該不會是做了皇商還不知足,想要把自己這些徽商和晉商全部趕出京師吧?
想到這個可能,古木派和張小英就是心中發(fā)寒。仔細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F(xiàn)在浙商聲勢大壯,又有朝廷支持。完全可以像個什么主意,肯自己等人一把。
難道今天這個,是一場鴻門宴?
李儒嵩卻是不知道,古木派和張小英的心理活動,要是他知道的話。估計會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來求人的,又怎么會害他們。
只是看見兩人一直不落座,還以為他們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遲遲不肯坐下來好好聊。
所以李儒嵩也只好站起來,說道:
“兩位大哥難道還不相信,我李某人的為人嗎?我李某雖然是個生意人,可是和兩位大哥交往的這些年里。可曾對他人,用過什么下流手段。或是有過什么忘恩負義之舉?”
古木派和張小英聞言,仔細想了一下。貌似還真沒有,李儒嵩入行這些年來口碑一直非常好,常常接濟同鄉(xiāng)不說。
有時候還會故意不賺錢,讓利給那些瀕臨破產(chǎn)的同行。甚至在行業(yè)里,還有個儒商的稱號??梢哉f是很得人心。
想到這里兩人都是一陣汗顏,自己心里太過陰暗,所以常常習慣性得,也把別人這么想。
現(xiàn)在李儒嵩這么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說出來之后。二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立馬說道:
“李掌柜可千萬別這么說,我們京師地界,誰敢不說一句李儒嵩仗義,之前是我們小家子氣了。是我們不對,來,李掌柜,我們于一杯。就但是賠罪了?!?p> 古木派說著端起酒杯,朝李儒嵩舉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張小英也是有樣學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儒嵩這才高興起來,心中暗暗佩服林北。陛下說的果然沒錯,只要有利益。古張二人必定不會拒絕。
于是哈哈大笑道:“兩位大哥這是哪里話,都是小弟那天招標大會,的時候有欠周全。沒有提前把內(nèi)情和兩位大哥說清楚,這才有了今天這個誤會。都是小弟不好,怎么能讓兩位大哥罰酒。因該是小弟罰酒才對,說著又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p> 三人這下依次落座,吃吃喝喝間略微解開了一些誤會。
張小英最想問道:“對了,李掌柜的說有-個天大大的好處要給我們,不知道是什么好處。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說出來大家聽一下呢?”
古木派也是心癢難撓,問道:“是呀是呀!
李儒嵩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這才不急不慌,微微笑道:“告訴兩位大哥一個秘密,兩位大哥聽了之后就爛在肚子里。出去了可千萬別亂說,要不然就是小弟也保護不了兩位哥哥。
古木派和張小英聞言,更加的信仰難耐了,于是急忙追問,“到底是什么秘密,李掌柜的如此謹慎。你就放心吧,我們倆是那種到處亂說的人嗎?你就安安心心說罷?!?p> 李儒嵩聞言,這才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后,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蒙韃入關了!”
“啊!”
“啊!”
“蒙韃居然有入關了!”
“真是造孽啊!”
“不過這么重要的軍事機密,李掌柜的為什么要告訴我們。”
兩人都是大吃一驚,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是在意料之中。畢竟每年的這個時候,蒙韃都要乘機入關劫掠,以應對寒冬。
李儒嵩也是嘆了口氣,道:“之所以要告訴兩位大哥,其實是皇帝陛下讓我說的。
“什么!”
一聽是皇帝要李儒嵩轉(zhuǎn)告,兩人都是吃驚不小。其實林北之所以要求李儒嵩把軍國秘密說出來,一來是為了挑明事件重要性,二來也是希望兩人能夠識時務。
知道糧食對朝廷的重要性,從而不敢不合作。否則要是戰(zhàn)事不利,以二人頭腦一定會知道,倒是朝廷必定會對他們不滿。
以此產(chǎn)生一個威脅的作用。
可以說是威逼加利誘了。
所以二人很快明白過來,當時又不能直接挑明,于是又裝著不懂,開始追問道:“李掌柜的,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好處,你就快說罷!”
“是啊,你快說吧!”
李儒嵩微微一笑,說道:“蒙韃大軍打進來,朝廷不得馬上發(fā)動大軍抵御嗎?而發(fā)動大軍,就需要糧草。
可是朝廷上次跟我買的那五十萬石糧食,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早上,陛下召見我,又跟我談了采購糧草之事。而且這一次,需要的量,遠遠比上一次還要多,還要急!”
“哦,不知道朝廷到底需要多少糧草?”
張小英已經(jīng)是不由得呼吸急促道。
李儒嵩生出一根手指,悄悄咪咪道:
“起碼這個數(shù),一百萬石!”
“哇!”
“居然要這么多!”
二人都是吃驚不已,同時也為大軍出動的糧草消耗而震驚。
李儒嵩看著兩人震驚神情,不知怎地有些得意起來,接著說道:“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批,要是展示僵持不下。大軍糧草消耗勢必上升,后續(xù)還要多少糧草還不一定呢?!?p> 哇,那李掌柜的這一次豈不是發(fā)達了?,F(xiàn)在市價,糧食可是將近三兩銀子-石。一百萬石,那豈不是三百萬兩銀子的大生意!
古木派聞言登時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
李儒嵩聞言次笑一聲,說道:
“何止啊!要是能把陛下交代的這個事情辦好了,后續(xù)不只是糧草,鎧甲兵器等等都還要交給我。這又是多少銀子的事情?”
這回就是張小英也忍不住了,吃驚的說道:“這怕是不下五六百萬兩銀子?”
不但是糧草需要,即便是鎧甲兵器這塊,也是林北示意,可以透露的。
畢竟單單只是糧草的話,利潤有限,林北擔心不能完全打動古張兩人,于是讓李儒嵩拋出鎧甲兵器的天大餡餅。
李儒嵩得意地點點頭,裝作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說道:
“張掌柜的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錯。根據(jù)我的估計,最少也要六百萬兩銀子。而且這還不是以前那些一錘子買賣,而是常做常有,陸續(xù)有來。你們再想想,這是多大的生意?!?p> 古木派兩人都是暗暗咋舌,要是真按照李儒嵩所說,這還真是一筆了不得,甚至是可以傳給后代子孫的大樹。
吃驚的同時也是有些失落,暗恨自己當初豬油蒙了心,只顧著眼前的利益。這才輸給了李儒嵩,現(xiàn)在人家賺大錢。還得到皇帝陛下的賞識,可以說是錢權名利全都有了。
而自己確實一天不如一天,甚至連各自的領袖地位,眼看著都要保不住。這叫他們?nèi)绾文軌虿话没?,如何能夠不傷心?p> 頓時都是一副死了老爸老媽的表情,只是默默喝酒,不說話。
李儒嵩見狀,是到貨后已經(jīng)差不多了,于是拋出主題,慢悠悠說道:
“不過老話說得好,有錢大家賺。上陣父子兵,現(xiàn)在皇帝陛下要我運給他一百萬石糧食,可是兩位大哥是知道的。我浙商一伙,的存糧哪里有那么多。”
雖然可以從老家馬上調(diào)來,可是山長水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可是大軍戰(zhàn)事在即,哪里能等。所以今天特意約兩位大哥出來,就是為了把這個天大的生意,交給兩位大哥一起做,就是不知道兩位大哥有沒有興趣了!“
兩人聞言登時喜出望外,拍著桌子大聲說道:“有有有,那可太有了。我就說李掌柜的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發(fā)達了之后,一定不會忘了我們兩兄弟,你看過讓如此!李掌柜的真是高義啊!”
張小英也是跟著拍起馬屁來,舒淇一根大拇指,夸贊道:“李掌柜的真是有情有義,沒話說,是這個!從今以后,你我兩人就是親兄弟了,同甘苦,共進退。誰要是敢和你作對,那就是和我張小英過不去!“
“對對對,從今以后你我兩人就是比親兄弟還親,誰和你過不去,我古木派第一個不放過他!”
兩人都是信誓旦旦得拍著胸脯,保證道??茨莻€樣子,要是不知道的,還倒真會以為他們跟李儒嵩真是親兄弟也不一定。
李儒嵩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大家本來就是老朋友,比親兄弟還親,這些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能還是先完成陛下的任務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對對對,戰(zhàn)事在即,沒有什么比保障后勤更重要之事?!?p> 是啊,李掌柜的,該怎么做,你只管吩咐就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都是一臉義不容辭的樣子。
李儒嵩笑著說道:“兩位大哥先別開心的那么早,陛下是為了邊關戰(zhàn)事采購糧草。也不是為了干別的什么,作為大陳朝的子民。我們也應該盡一份心力,所以價格上,肯定是沒辦法按照三兩銀子一石的價格。
兩位大哥看看,該出個什么價格比較好呢?要是價格太高,恐怕皇帝陛下也不會高興。畢竟你們知道的。
雖然陛下抄家抄了不少銀子,可是朝廷用錢的地方也不少。能省一點是一點。
古木派兩人聞言,眼中狂熱登時消退不少。心中都是不禁想起,那次招標大會之上。李儒嵩給朝廷的糧食價格是一兩銀子石,今天李儒嵩這么說,該不會是想自己兩人,也按照一兩銀子一石的價格,把糧食賣給朝廷吧!
那他們兩個可是虧大了,要知道?,F(xiàn)在即便是他們庫存的糧食,運到京師。成本價格也至少需要兩三錢,要是一兩銀子賣出去的話。
一百萬石糧食,整整要虧損三十萬兩。這豈不是不賺錢,還要往里面倒貼嗎?
即便是古木派和張小英兩個人平攤,一個人也要虧損十五萬兩銀子。
這對于他們兩個奸商而言,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的痛快。因此一個個登時啞口無言,只是看著對方不說話。
李儒嵩見狀登時明白二人,一定是想歪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大笑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小弟沒有說清楚。當今陛下圣明無比,怎么會讓大家做虧本生意呢,虧本生意是不能長久的?!?p> 所以來之前,陛下特意跟我說。銀子是一定要讓我們賺的,只是希望二位哥哥,看在這是國家危難之際。
把價格壓一壓,有的賺就行了,給朝廷一個比較優(yōu)惠的價格就行。”
林北當然知道,上次一兩銀子一石,完全是因為李儒嵩被自己約談,不敢不從。
但是古張二人不一樣,自己不方便出面。要是李儒嵩不能給個真正的好處,恐怕難以成事。
所以交代李儒嵩,要給一些利潤出來。當然,林北不會給很多,是有個底價的。朝廷用銀子的地方很多。
兩人聞言頓時大喜過望,之后又有些尷尬起來。原來自己之前都想歪了,登時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張小英卻是沒有尷尬多久,立馬追問道:“李掌柜的現(xiàn)在是陛下面前的大紅人,這個價格應該是多少比較合適。”
古木派也是立馬回過神來,價格才是最為關鍵的,畢竟商人可是以賺錢為第一-天職。國家興亡跟他們沒關系,只要能賺錢才是第一位的。
于是也立馬跟著說道:“是呀是呀,李掌柜的。這個糧食的成本價,你作為行內(nèi)人也是心知肚明。我們就不和你扯皮了,你開個價?!?p> 于是摸了摸鼻子,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裝模作樣的說道:“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能讓大家都多賺點,我也是樂意的。畢竟這又不是我的錢,我給兩位哥哥砍價,砍出來的錢,又不會落到我的口袋里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