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耳熟的童謠
那是他唯一一次見過小時候的云清,他寵愛地抱著她,道:“小錦棠的聲音真好聽,這首童謠是誰教你唱的呀?”
小云清笑嘻嘻的模樣,活像一個小太陽,精致的小臉帶著兩顆酒窩:“是娘親,娘親教我的!”
他的眸間有些動容,看著云清愣了神。
女孩笑起來,臉上可愛的酒窩尤為明顯,他倒不曾在盛錦棠臉上看到過……
“啪嗒”一聲,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
夜瑾辰挑起眉,道:“怎么了?”
盛御坤回過神來,低著頭賠罪道:“臣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一時失態(tài),望王爺恕罪?!?p> 夜瑾辰放下琉璃杯,黑曜石般的眸子透著深不可見的沉思,他看著在園中玩鬧的云清,心頭有了一些猜想:“鎮(zhèn)北侯從前可見過云清?”
盛御坤笑著道:“不曾見過?!?p> “云清是本王重要的人,你若是再對三生堂不敬,與侯府的親事,也就此作罷?!?p> 盛御坤汗顏,惶恐地道:“臣謹(jǐn)遵王爺教誨?!?p> 夜瑾辰的意思,他與盛錦棠的婚事還沒有作廢?
畢恭畢敬地送走兩人后,盛奕在府內(nèi)跑跑跳跳,盛御坤看著欣慰,聽著他口中唱起云清教給他童謠,又想起了女孩小時候的模樣。
“云清姑娘和我們大小姐長得可真像,方才見到云清姑娘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大小姐呢。”
“是啊,不僅是臉,就連身段也有些相似呢?!?p> 在柱子旁干活的兩個丫鬟偷偷討論著,盛御坤蹙著眉,背手踏出門檻。
見到盛御坤,本是有說有笑的丫鬟閉了嘴,朝盛御坤行了一禮,便低著頭認(rèn)真干活了。
盛御坤想要問什么,酌量了一下,沒有開口。
“羊羊羊,跳花墻……”前院的盛奕唱了一會兒,又撓了撓頭,跑到盛御坤面前,抬手拉著他的袖子,道,“爹爹爹爹,狗弄火,小貓……小貓做什么?奕兒忘記了。”
盛御坤撫了撫他的腦袋,笑著道:“爹爹不會唱,你去問問大姐姐吧?!?p> 語落,盛奕點了點頭,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盛御坤神色凝重,那個云清,神秘的很。
傍晚,梔星推開盛錦棠的房門,看著地上一片摔碎的狼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門合上,道:“你是生怕侯爺不知道心里有鬼么?”
盛錦棠蜷縮在寶椅上,臉上是已經(jīng)干涸的淚痕,精致的桃花眸帶著慌張:“梔星,我好害怕,殺不掉云清,她會將我抖出來的!如今盛奕已經(jīng)痊愈,老夫人不喜歡我,我在府里還有什么作用?”
梔星見她印堂發(fā)黑,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zāi),她閉上雙眸,道:“小姐,你快跑吧?!?p> “什么?”盛錦棠下了寶椅,快步走到她面前,道,“我能跑去哪里?這兒就是我的家!”
“對你來說,侯府已經(jīng)不安全了?!?p> 盛錦棠咬了咬唇瓣,道:“可有破解之法?”
梔星看著她,道:“你當(dāng)真想留在侯府?”
聽到這話,盛錦棠的眸中一亮:“這么說,你有辦法?”
“我方才為你算了一卦,你確實還能在府中待一段日子?!?p> “真的?”
梔星點了點頭,道:“你知道白氏這么多秘密,她的命也在你手里,自然是會保你的,何況今日燁王來不是也沒退婚么?你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盛錦棠如釋重負(fù)地喘了幾口氣,竊喜道:“如此便好?!?p> 梔星的眼中晦暗不明,她留在府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翌日。
三生堂已經(jīng)重新開張,對于云清的前些日子關(guān)張,不過為了尋藥出門幾日罷了。
云清得以“死而復(fù)生”,百姓們都?xì)g喜得很,就連那高傲的盛御坤也親自登門道謝。
看著一箱箱的銀子被家丁抬進了門,云清滿眼放著光,盛御坤坐在自己對面,丫鬟呈上精致的點心,他帶著禮節(jié)性的笑意,道:“云清姑娘,今日老夫特來登門拜訪,除了原先說的一萬兩診金,另贈一千兩為云清姑娘修繕三生堂,以及一些綾羅綢緞,古董珍玩,不成敬意?!?p> 這么多禮物,將三生堂都給堆滿了,云清原先再是生氣也被哄開心了。
寒暄了一會兒,她好心情地勾起唇角,揭開糕點盤的蓋子,拿起一個精致的糕點品嘗,只是嚼了一口,便蹙眉掩唇吐了出來。
盛御坤蹙起眉,聲音低沉著道:“云清姑娘這是何意?我侯府做的糕點,不合你胃口?”
云清轉(zhuǎn)身在衣柜中翻找,找到塵封已久的瓷瓶,拿出藥丸服下,而后輕輕呼出一口氣,坐回座位上,道:“侯爺,云清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自小對杏仁過敏,吃不得。”
聞言,盛御坤面色尷尬了起來,道:“是本侯考慮不周,實在抱歉?!?p> 云清淡淡一笑,替他解圍:“平日里吃點心,只要輕輕一聞就知道有沒有放杏仁,只是侯府的糕點做得考究,帶著淡淡的花香,掩住了里餡摻的少量杏仁碎,沒有咬上一口還真嘗不出來?!?p> “來人,撤走?!笔⒂こ林魧ι砗蟮难诀叩馈?p> 提起杏仁,盛御坤想起十年前,自己與哥哥盛御庭鎮(zhèn)守北疆,一封家書傳來,讓盛御庭急得團團轉(zhuǎn)。
“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給我的寶貝女兒吃了杏仁!”
“杏仁?錦棠怎么了?”
“錦棠自小對杏仁過敏,吃了一丁點兒都會起紅疹子的呀!”
那一回,盛御庭奮勇殺敵,不眠不休了好幾個日夜,這才殲滅敵軍,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只為盡快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成了名副其實的女兒奴。
盛御坤心頭一抽,眼底透著震驚。
云清走到箱子前,拿起沉甸甸的銀錠子,道:“侯爺果真說話算話,你有如此誠意,真的只是單純道謝么?”
“先前多有得罪,此番前來,也是特意為云清姑娘道個歉?!?p> 云清淺笑,內(nèi)心止不住的得意,道:“侯爺爽快,我可以不計前嫌?!?p> 她禮貌地斟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見云清態(tài)度溫和,盛御坤也笑得開心:“奕兒他……對你掛念得緊?!?p> “哦?”云清的桃花眸劃過一絲諷意,“侯府果真歡迎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