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伙房看看還有什么吃的都拿過來?!?p> “是!”
交待明白快步上前輕輕叩門:“睡了?”
南時狠狠掐了掐胳膊借著疼勁提起些精神:“要不是急事明日再議吧?!?p> 這話說的有氣無力,秦固怎能不急:“千事萬事你的事最大,聽話開門?!?p> 南時點起燈洗了把臉,水中人容顏姣好卻毫無血色,無奈只得重重搓出些紅暈才敢過去開門:“我要是不開你打算在外面站一夜嗎?”
秦固輕笑:“站一宿算什么本事,可叫醫(yī)官了?”
“南時只覺得頭疼這事該如何開口:“無需勞動醫(yī)官過幾日就好了,你呢正事忙完了嗎就過來?”
“急著見你做起事都快了不少,傷哪了?醫(yī)官看不得我還看不得?”
南時裹起被子:“誰都看不得!你回去歇著吧,這事你管不了?!?p> 話說道這份上秦固自是明白些什么,大手伸進(jìn)被底摸了摸炕熄了,這手腳也冰冷:“這么凉?你這身子是有多虧?”
“我身子好著呢!”
“好?就你這小身板哪哪都不硬實,除了嘴!”
秦固緊忙添柴生火架了壺水:“我也不是全然不懂,從前我娘有時也會刻意與我爹保持距離,甚至半夜讓我爹卷著鋪蓋去廂房睡,我爹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能叫人多備熱水又親手煮了湯藥哄我娘喝。
只可惜我不懂藥理,營中醫(yī)官也不行,明日在城里找個好藥師給你瞧瞧,我也煎藥喂你?!?p> 聽他這么一說似乎沒有那么難為情了:“循正哥給過我藥很管用只是快吃完了,找個藥師吃幾貼藥也好免得誤事?!?p> 秦固蹙眉逼迫那雙略帶羞惱的眼睛與自己對視:“怪不得你們兩個鬼鬼祟祟,你倒是怕我不怕他?往后這事跟我直說不用藏著掖著?!?p> “知道了,你累一天了快回去吧?!?p> “別急著趕人啊,我讓他們?nèi)ツ贸缘牧耍么踝屛页钥跓犸堅僮??!?p> 南時無奈只能將被子過得更緊:“隨你吧?!?p> 不一會兒外面衛(wèi)兵喊了一聲,秦固轉(zhuǎn)身端了兩碗面回來:“沒想開小灶,做都做了吃點吧?!?p> “不吃。”
“多少吃點暖暖胃,剩了給我。”
南時撐著抿了一口湯就把碗推向他:“吃完了?!?p> 對面人臉色一沉啪的放下筷子沒說話只是靜靜盯著她,威壓下南時只得扒了兩口勉強(qiáng)咽下:“咳咳,真吃不下了?!?p> 想到她小時候練功從房頂落下不慎摔斷胳膊也沒如此虛弱,秦固心疼的摸著那慘白的小臉哄她:“乖,再喝口湯?!?p> 南時只能象征性沾了下唇:“快吃吧,泡爛了你還吃下嗎?”
“能吃就行,何況是細(xì)糧?!?p> 秦固剛吃兩口聽見水沸緊忙放下筷子灌了一小甕,用獸皮包好遞了過去:“小心燙著?!闭f著大手再次探進(jìn)褥底,小炕燒得溫?zé)崴菜闪丝跉猓骸翱捎X得暖和些?”
其實疼勁發(fā)作起來這些并不管用,南時還是撐著點頭笑了笑笑:“好些了?!北еY暖手看他吃,這人吃得雖快吃相卻很是斯文,骨子里到底還是個貴公子。
秦固最后喝了口湯,抬眼回應(yīng)了一個灼熱的目光:“這么看著我,想我留下?”
南時也不慌抱起水甕吹了吹瀟灑的喝了一口:“在想你什么時候走,我好再睡一會兒?!?p> “我要是不想走呢?”
“你信不信就算我不趕你在這也待不住,不到兩刻一定有人來尋你?!?p> 秦固一陣心煩收起碗筷:“真想這仗早點打完!我回去了安心睡吧?!?p> 一開門果然就見衛(wèi)兵朝這邊跑來更是火大,在南時驚愕的神情下關(guān)上門折回來一把將人困在懷里嘆起氣來:“你啊!真叫你說中了?!?p> 雖是力氣大了些但這具身體真的夠暖,南時強(qiáng)抽出只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好了好了去忙吧,我們以后有的是時間只怕會相看兩厭呢?!?p> “不會!”男人不舍得解開禁錮斬釘截鐵回道,大手捧起那心心念念的小臉剛想吻下去,外面就喊了起來:“則陽急報請將軍親啟!”
“知道了!”
南時如釋重負(fù)扒開他的手:“快去!”
秦固也收斂起情緒轉(zhuǎn)身離開,趁南時卸下防備突然回身猛地在她額上親了一口,露出得逞的笑意幽幽轉(zhuǎn)身還不忘逗她:“不長記性!”
南時惱羞成怒揪起枕頭作勢要砸過去,又要顧及外面的將士低聲斥他:“混蛋!往后休想再進(jìn)這屋半步!”
“那我就再給你建個屋!”
正得意著,門一開又變回那個殺伐果決雷厲風(fēng)行的一方主將,接過信鴿大步奔向州府:“傳校尉及以上軍官還有劉司馬,正堂議事!”
“是!”
眾將聞訊匆匆趕到正堂:“將軍!”
“都坐!京中來信楚帝準(zhǔn)了劉鄂請辭許他暗中回京療養(yǎng),你們怎么看?”
馬鑫面露不悅捋了一把絡(luò)腮胡:“將軍恕末將直言,這京里的話還能信嗎?別又是騙我們和北軍出兵,讓他們在楚帝面前賣好。”
眾人心中也犯著嘀咕:“老馬說的是,信他們的話還不如我們自己一城一城的打?!?p> 熊柯也道:“假使劉鄂回京他楚國北境誰守?楚帝還能找出第二個能抗衡北軍鐵騎之人?”
金海承細(xì)數(shù)戰(zhàn)果:“項直、劉復(fù)寧、劉復(fù)來都死了,景瑞升在將軍手里敗了幾次胳膊都要廢了,除了幾個七老八十的誰堪大用?無非從世家子弟中遴選,無甚可怕?!?p> 秦固擺手叫他們停下:“我們的對手是一國并非一城一地,打了幾場勝仗尾巴都翹起來了!
我倒覺得他養(yǎng)傷是假南下是真,楚帝見這老匹夫在北境討不到便宜不如遣回舊都以備我軍東進(jìn)。
至于北境,老將項勉倒是個威脅,聽說他的長孫項鎬頗有其祖之風(fēng)。祝家庶子祝諶久歷軍中,我幼時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此人平日不顯山露水實則是個心機(jī)深沉之人,不可不察。
蘇蓬已然回京,林相再惡到底還是大虞臣子不會與邊軍鬧僵,此事他不敢誆我,想來不日北境也會有書信傳來。兄弟們合該收斂心性戒驕戒躁,整兵精武準(zhǔn)備鏖戰(zhàn),新丁、兵甲、器械、戰(zhàn)馬、藥食、被服……凡此種種無論大小務(wù)必精心?!?p> “屬下明白!”
“老七不能動,海承、大奎負(fù)責(zé)兵甲、杞子負(fù)責(zé)重械,老劉受累負(fù)責(zé)開支、老徐、老寧負(fù)責(zé)后勤需同王使君接洽。良工、藥師我著人去尋,至于其它你們誰想訓(xùn)練馬匹、新兵?”
眾將一聽新兵難免有些頭疼,馬鑫緊忙拍了胸脯:“馬自然是要交給咱老馬,請將軍方心!”
“那好!等過了年關(guān)新兵入營正好留給循正收拾,無其它事就先散了吧?!?p> “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