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寒臉色驟變,峨眉派兩位女尼一在左,一在右,身后的是華山徐靜,面前的則是衡山黃長老。
這四人面色凝重,分自前后左右攔住了他的退路。
鐘濟(jì)身子一閃,掠出門外,口中叫道:“勞煩嵩山兩位朋友守住門口,我去屋頂上。”
黃長老冷冷道:“閣下好高明的手法,看著不像是丐幫的?!?p> 徐暮寒心中一凜,轉(zhuǎn)眼瞧見吳庭和陳長老措手不及的模樣,心中電閃過一個(gè)念頭,“我不能連累丐幫!”
突然間朗聲大笑,反手揭下了面具,道:“我本來就不是丐幫了,既然讓你們發(fā)覺了,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
這話一出口,等于與丐幫撇清了關(guān)系,但被五派高手包圍住,想要脫逃就難于登天了。
五派高手聽得他的笑聲洪亮,知道這人內(nèi)功精深,是個(gè)硬手,又見他隱藏原本面目,更覺得他意圖不軌,更加提防,黃長老開口道:“閣下便是那赤生教的徐暮寒了?”
徐暮寒大怒,指向蕭一寒道:“他才是赤生教的,我不是!”
蕭一寒冷笑道:“有誰見來?在座各位高手都是明辨是非的人,難道蕭某是可以隨便讓你污蔑的?”
徐暮寒怒不可遏,道:“好,我就將你殺了,瞧瞧你這副偽君子的模樣能保持多久!”
說著左肘一挺,向背后的徐靜撞去。
徐靜沒料到他竟然會(huì)對后背最難照顧的地方出手,但覺這一撞之威勢道兇猛,不易抵擋,腳步一滑,退出尺余,一聲輕叱,長劍出鞘,劍尖點(diǎn)向徐暮寒背心“靈臺(tái)”穴。
徐暮寒趁著其余三人詫異的片刻間,身子一閃,鉆出了四人的圈子,右掌一拍,身隨掌去,按向了蕭一寒。
這一掌去勢迅快,迫得蕭一寒不得不先行擋架,徐暮寒心道:“只要你出手擋架,我馬上催動(dòng)十成真力,非把你震得筋骨俱碎,死在當(dāng)?shù)?!?p> 一念未落,側(cè)旁一拳擊來,正巧將徐暮寒那攻敵之必死的一掌擊歪。
拳掌相碰,兩人身形都是一震。
徐暮寒回過身來,只見救蕭一寒的正是吳庭,心中一陣慘痛,慘笑道:“你想攔我?”
吳庭面上泛起一絲痛苦之色,道:“事情未曾分明之前,此地不能再有死傷!”
兩人對答間的語氣,已可讓人瞧出這兩人并非初識(shí),麥子杰不懂看形勢,搶著道:“吳幫主與這位少年認(rèn)識(shí)?”
徐暮寒寒著臉道:“相識(shí)不久,如何?”他的目光森冷,麥子杰不覺打了個(gè)寒噤,竟然不敢再說什么。
蕭一寒嘆息道:“世上奸險(xiǎn)之人往往懂得隱藏自己,吳幫主雖為一幫之主,但畢竟吃了年輕的虧,看不透徐暮寒,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暮寒縱聲大笑道:“你以為各派高手俱在,我便奈何你不得了嗎?難道你忘了你之所以能活得這么久,只是因?yàn)榍皫状挝覜]有下過死手?”這話于笑聲中說出,可里面卻透著不盡的殺意,令人聽了不寒而栗。
眾人見蕭一寒臉色變了,心中忍不住想道:“看來徐暮寒這話未必全錯(cuò)!”
便在這時(shí),只見人影一閃,徐暮寒已晃到吳庭面前,拳腳齊出,招式有如狂風(fēng)驟雨般遞出。
吳庭面色凝重,展開丐幫拳法,守得滴水不漏。
這兩人一上來全是快攻快打,身形交錯(cuò)晃動(dòng),旁人半點(diǎn)也插不進(jìn)手,生怕一動(dòng)手反而傷了自己人。
吳庭竟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心頭一陣駭然,暗道“暮寒的功夫遠(yuǎn)勝于我,若不是他不想傷我,說不準(zhǔn)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了。”
徐暮寒越打越是順手,眼見吳庭一招使出,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由分至合,正要攔在身前,化成一路守勢,徐暮寒左手成抓,突然間搶入?yún)峭シ烙ψ?,抓住他的胸口向旁甩出?p> 吳庭只道他的出手已是最快了,誰知他快中還能加快,趁著自己防御力量還未牢固,已然抓住自己胸口。
吳庭胸口氣息突然一陣不暢,身子凌空摔出,陳長老大驚,搶上去想要將吳庭接住,卻慢了一步。
吳庭安穩(wěn)落地,目光卻有些呆滯。
陳長老只道他受了內(nèi)傷,大怒道:“臭小子!”提起單刀,向前撲去,驀然間后心一緊,已被一只手掌抓住,耳聽得吳庭冷冷道:“我沒事,退下來。”
陳長老一怔,想起適才確實(shí)沖動(dòng)了,心下頗為懊惱,舉目望去,只見四派高手已然將徐暮寒圍住。
四人來回縱躍,劍風(fēng)掌風(fēng)交互激蕩,將徐暮寒的身子牢牢封住。
徐暮寒以一路“安和掌”在這四人之中穿來插去,不露半點(diǎn)敗象,但明眼人瞧得出來,五人這一來陷入了膠戰(zhàn)中,勝負(fù)只在于功力深厚之間。
但這種情況至少也得耗上大半天才能看出優(yōu)劣。
“怒龍掌”全是進(jìn)攻招式,“安和掌”卻純以守勢,兩種掌力都是五異陣圖上的絕頂武學(xué),若是能夠混合使用,則威力倍增。
但徐暮寒還未到這個(gè)境界,此刻只能走對耗的路子。
蕭一寒在一旁越看越是心驚,暗道:“這種情況下,即使六派高手齊上,只怕也護(hù)不住我!”眼見被徐暮寒扯裂的衣袖,心中陡然下了一個(gè)決定。
只聽蕭一寒叫道:“姓徐的,今日蕭某跟你不共戴天!”說著身形晃動(dòng),在場中游走不定,場中局面一直在變,他要插入戰(zhàn)局便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不住找機(jī)會(huì)。
吳庭見他身形不住晃動(dòng),心道:“這種情況,你如何加得進(jìn)去?”
鼻尖忽然聞到一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味,便在這時(shí),全身的氣力似乎已漸漸消散。
吳庭一驚,暗中提了一口真氣,誰知不提還好,一提這口真氣,一陣無力感片刻間散布全身。
他勉強(qiáng)想要站定身子,只見眼前的人一個(gè)個(gè)倒了下去。
徐暮寒見旁人俱都倒下,心中更感詫異,轉(zhuǎn)眼瞧見蕭一寒站定身形,輕蔑地朝他微笑著,氣就不打一處來,“呼”地一掌,拍向蕭一寒面前。
蕭一寒原本毫無懼色,但見對方聞了這特制的迷藥以后居然還未倒下,心頭駭然,連忙向后縱退,只聽得“砰”地一聲大響,徐暮寒正好倒在自己腳下。
原來徐暮寒功力深厚,直到此刻氣力才消。
蕭一寒走上前去,足尖一挑,將徐暮寒的身子翻了過來,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仰天大笑道:“你饒了我這么多次,這一次我卻不會(huì)饒你的!”
徐暮寒只覺胸口一陣氣悶,這時(shí)才想起自己適才太過于沖動(dòng),黯然了片刻,眼中又射出凌厲的光芒,冷冷道:“你現(xiàn)在若不殺我,早晚得落在我的手上!”
蕭一寒腳下加大勁道,獰笑道:“放心,我會(huì)的!”
他說這話時(shí)的語氣十分猙獰,眾人倒在地上,只是無力,意識(shí)卻未失,看了這副情景,都已明白了幾分,心道:“這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