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寒大叫道:“看暗器”食中兩指并成劍訣,“嗤”地一聲,“當”地一聲,接著“嗤”地一響,“啊”地一聲慘叫,谷飛蕓肋上中了一刀,鮮血涌出,片刻間染紅了衣裳。
原來徐暮寒眼見長刀砍來,急中生智,一邊以言語分散對方心神,一邊使一招從陸霜處學(xué)來的“無所適從”的指力射向長刀,迫使長刀蕩開。
哪知他先前開口之時導(dǎo)致真氣不純,指力使出之際,力道偏弱,對方那一刀又似早有準備,只被迫開寸許,又砍了回來。
不過也因為開口后真氣一滯,徐暮寒的身形恢復(fù)滯重,猶如半空中打了個千斤墜,帶著谷飛蕓身形下落,否則那一刀只要砍實了,谷飛蕓登時被斷為兩截,當場死亡。
徐暮寒反手抱住谷飛蕓,身子向后倒掠丈余,這才落地,雙手只覺一陣濕淋淋,心中又驚又怒,又恨又怕,只見谷飛蕓雙眼緊閉,當下輕輕將她放在地上,目中已有熱淚涌出,慘然道:“飛蕓,你等著,我這就送兇手先上路!”
徐暮寒身子一晃,已挪前兩步,眼見丈余開外一個中年乞丐手提單刀,刀上所沾鮮血在日光下紅得更加鮮艷,面上流露出又是慚愧又是詫異的神情。
他身后并肩站著三名年輕弟子,臉上則露出驚訝與佩服的神情。
適才三人在半空中那驚心動魄的一招兩式,徐暮寒的應(yīng)付之法不論機變,武功、智慧均是一等一的水平,任何一個人換了那種情況,都很難及時做出正確的反應(yīng)。
及至徐暮寒與谷飛蕓落下地來,這才發(fā)覺情況不對,只是谷飛蕓既已傷重,仇隙已成,再解釋什么也是無用。
徐暮寒怒道:“瞧瞧你干的好事!”他怒火填膺,殺意上涌,全身真氣極速流轉(zhuǎn),丹田內(nèi)力洶涌而出,再沒顧及眼前到底何人,雙掌推出,使的是“五異陣圖”里的`怒龍掌’。
他隔著丈余出掌,掌力剛到,那中年乞丐頓覺一股厚重而又熾烈的氣流壓向身前,迫得只感呼吸不暢,急忙揮舞單刀,挽出一片刀花,護住了全身。
猛聽得“咔”、“?!边B續(xù)響起一串極其緊促的聲音,那中年乞丐的單刀竟在徐暮寒掌力的侵襲之下,慢慢地,寸寸地斷裂開來,掉落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五異陣圖”與“七絕神功”互為表里,徐暮寒將“五異陣圖”里的要訣盡數(shù)背下,又將使用各種功夫時的應(yīng)走的內(nèi)息運轉(zhuǎn)了一遍,便如練習(xí)了一番,臨敵時運起“七絕神功”的內(nèi)力,一舉一動之間便能使出相應(yīng)的功夫,所差的只是熟極而流。
這“怒龍掌”純以一股剛猛之極的內(nèi)力催動,是“五異陣圖”之中最是剛烈強勁的掌力。出手者怒火越盛,掌力越強。
頃刻間那乞丐手中只剩下一段刀柄,空自揮舞,不由得又驚又怒,只得雙掌推出,抵住對方掌力,但到底能不能擋住,就只能看老天爺了。
便在這時,忽聽得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叫道:“暮寒住手!”
徐暮寒雙掌正自運勁,但一顆心終究還是有幾分牽掛在谷飛蕓身上,不然在全神貫注運功之下,決計聽不到這一句話,這時聽到谷飛蕓的叫喚,當真是歡喜得流下眼淚,全身功力盡收,急忙回身搶到她身前。
那中年乞丐掌力一與徐暮寒相觸,便感到一陣氣窒,眼前一黑,知道強弱太過于懸殊,終究性命難保,誰知徐暮寒突然撤掌,掌力頓時無所著落,反將自己向后推出。
眼見便要重重摔了一跤,身后搶上來援救的三名弟子順勢將他扶住。
那中年乞丐這才站定,突然間只感全身一陣酸麻,疲憊欲死,想不到徐暮寒掌力雖然撤去,后勁居然還如此之大。
四人站在原地,怔怔地瞧著前面兩人,只盼著谷飛蕓的傷勢莫要太重。
他們自家性命倒不如何看重,只怕傷了無辜之人的性命。
徐暮寒忙道:“傷得怎樣了?”眼見她腰肋旁的衣服染成血紅色,這才想起情急之下忘了點她止血穴道,當下出指如風(fēng),點了傷口旁幾處要穴。
鮮血稍止,谷飛蕓睜開眼,微笑道:“不……不妨事,這不是……不是致命傷……”語氣虛弱。
原來徐暮寒最先那一指還是發(fā)揮了作用,對方長刀蕩開之后順勢回轉(zhuǎn),回時已變成了刀背。
雖是刀背,但在渾厚的內(nèi)勁運使下,已有刀鋒之銳利,只不過威力終究遜于刀鋒,而且刀有弧度,一刀橫削,恰好刀身處的弧度從谷飛蕓腰肋劃過,劃破衣裳,裂開一條三寸來長的傷口。
谷飛蕓驚慌失措之下叫了出來,哪里還能想到只是輕傷?
她躺了片刻,知道受的并不是致命傷,斜眼瞧見徐暮寒對面的幾個人都是丐幫打扮,心中一動,急忙叫停徐暮寒,怕事情發(fā)展得更糟。
徐暮寒見她面色蒼白,當即伸出左手,握住谷飛蕓的左手,掌心相對,一股柔和的內(nèi)勁通過掌心送入她的體內(nèi)。
谷飛蕓得他之助,精神略復(fù),朝他微微一笑,道:“他們應(yīng)該就是丐幫失陷陣法中的人?!?p> 徐暮寒聽了這話,回頭仔細打量他們四人,不由得“啊”了一聲,道:“四位即是丐幫中人,何以無緣無故出手傷人?我們倆還是特意進來救你們的!”
那中年乞丐正是齊長老,他鑒貌辨色,知道徐暮寒說的不似假話,滿面羞慚道:“老夫中了旁人的計了,這位姑娘身體無恙吧?”
谷飛蕓勉強提高一下聲音,道:“還好!”一用力說話,原本鮮血漸止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徐暮寒驚道:“你不可再使勁說話了?!被仡^道:“諸位身上可有帶得刀傷藥?”
三弟子其中一人走前幾步,道:“我有!”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拋了過來。
徐暮寒接過手,見是個烏木瓶子,丐幫子弟向來不修邊幅為多,不過眼前這個瓶子倒是挺干凈,道了一聲謝,便對谷飛蕓道:“我給你上藥!”
谷飛蕓想起要讓一個異性男子幫自己上藥,那就難免要有肌膚之親,不由得紅暈生頰,但此刻卻無法拒絕,低低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