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都是老手
林棠沉默不語，一路跟著陸辰走出了靜仁茶莊。
袁家的事情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屬實超出了她的預(yù)期。
她甚至做好了要和袁子墨撕破臉的準(zhǔn)備，誰能想到，最后陸辰竟然做了他的買賣。
在陸辰問袁子墨要不要在招工畫冊上也登上他的招工信息的時候，林棠還以為陸辰是氣瘋了。
可沒有想到，陸辰不光問了，還給袁子墨支招。
畢竟袁家給的工錢要少于錦江布行，顯然是沒有競爭力的，即使刊登在最好的位置，那也沒有用。
“聽說在袁家做工滿了三年，工錢會統(tǒng)一上漲，甚至長工還給安排統(tǒng)一的住宿……”
陸辰說著，林棠偷偷看向袁子墨，而袁子墨臉上的驚訝并不比林棠少。
“陸大人真是下了功夫。”袁子墨說道，不知是恭維還是挖苦。
陸辰就像是沒有聽見袁子墨隱藏的語氣一樣，接著說道，“這些都可以放在招工的畫冊里體現(xiàn)，袁家畢竟是淮州很有實力的商戶，許多工人沖著這個保障也會來的?！?p> “多謝大人指點?！痹幽⑽⑻а?，似乎是一臉的恭恭敬敬。
“那袁二公子就是同意了？”
“陸大人，其實……”
“想來也是，袁家家大業(yè)大，要比錦江布行規(guī)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這點入冊的費(fèi)用連錦家公子眼都不抬就交上了，本官也是多問了。”
“這……那是自然……”
袁子墨被陸辰把話一堵，只能先答應(yīng)了下來。
林棠一看，緊跟著便開了口。
“那后續(xù)的事情便有專人來找袁二公子了，其實這都是小事，交給下人來定定細(xì)節(jié)就成了，袁家人才濟(jì)濟(jì)，倒也不用這點小事還要二公子事必躬親?！?p> “這種小事就用不著林姑娘打算了?！痹幽珜﹃懗降故潜砻魃峡涂蜌鈿猓瑢α痔木蜎]有那么小心了。
“當(dāng)然，我會排我的小管事來袁府敲細(xì)節(jié)，這種小事我也沒時間打算的，袁二公子也交代給哪個管事就行了，這種事情管事應(yīng)該能做主吧？”
林棠故意問了一句，袁子墨臉色依舊難看地應(yīng)了聲。
事情塵埃落定，林棠跟著陸辰，她一邊走心中一邊疑問重重。
可她疑惑的事情一件都不能說。
兩人一起回到了四方客棧，陸辰在雅間品茶，林棠抱著茶托站在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不語。
“上次在馬車上你落下的錢袋子，一會兒去馬車上取?！标懗较乳_了口。
林棠瞬間抬頭，“??？給……給我？”
“你不是說，那是你的錢嗎？怎么……難道不是……”
林棠緩緩低下了頭，“大人，您別取笑我了，您知道那不是我的錢。”
“也不愧是你，別人被綁走了，都是家里去送贖金，你可倒是好，倒打一耙，騙了山匪的錢兩?！标懗椒畔虏璞K說道。
“其實……還不止，大人，那些山匪您打算怎么處置？”
林棠剛說完，就后悔了，陸辰可是知府大人，人家怎么處置是人家的權(quán)利，自己算老幾，竟然還問問人家知府大人怎么處置……
“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就是了，我看你和那些山匪的關(guān)系還真是不一般，是不是坑了他們的錢之后，你良心不忍了？”
林棠抬眼看著語氣充滿打趣的陸辰，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氣。
“大人，其實，我不光是坑了他們的錢，我還看見了些別的?！?p> “說來聽聽，還有比你坑了他們錢兩更離譜的事情？”陸辰倒來了興致。
“我……我能不能先問大人一個事情？”林棠問道。
“你問我還用這么客氣？上了一次山，怎么跟去見了孔夫子學(xué)了詩書禮易一樣？”
“那我就問了，”林棠跟著輕松了許多，“大人，那山會收歸衙門嗎？”
“那山又遠(yuǎn)又貧瘠，衙門要那山……好像也沒什么用，你是想要派人看守？”
“啊……”林棠沒有想到。
陸辰看林棠有些驚訝的樣子，便又提醒道：
“其實你說的對，這些山匪的確是沒有什么實力，他們剛想著做這些，可連個好一點的山頭都搶不到，說來也是出乎意料，就他們現(xiàn)在落腳的山頭，竟然是他們正規(guī)買的山頭?！?p> “對對對！”林棠哭笑不得，“我還見過那個買山頭的二爺，是個清秀的小伙子，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根本沒有半點山匪的樣子。”
“你被綁走了竟然還想著清秀的小伙子？”陸辰偏頭看去，眉頭微微一皺。
“不是……我就是遇見了，大人您看啊，這些山匪這么遵紀(jì)守法，還買了山頭，可見他們也不是一無是處……”
“其實是那個山最便宜，因為太偏遠(yuǎn)了，又很荒涼，山上連點之前的樹都沒有，那的土還不長莊稼，聽說之前有想著種地的，后來發(fā)現(xiàn)只會顆粒無收，便作罷了。”
“原來是這樣，”林棠沉思著緩緩說道，“怪不得那山周圍根本就沒有尋常人住，連莊稼都不能種，誰會去那里住?！?p> “百姓是不會去那種地方居住的，久而久之，周圍只會越來越荒涼?！?p> “大人，我在那后山上，看見了……一個洞?！?p> “洞？”
林棠將后山發(fā)現(xiàn)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講給了陸辰聽。
當(dāng)然，按照林棠的習(xí)慣，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的。
不過，她心里也有數(shù)，礦山到底是怎樣的成色，她自然是按照實際說，不敢有半點的紕漏。
至于自己是如何發(fā)現(xiàn)，又是如何再找時機(jī)去一探究竟的，林棠還是好好的潤色了一番。
陸辰聽得手里的事情全部停了下來。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林棠，等到對方說話的間隙，他這才開了口。
“你是說……你的意思是……”
“對，大人，就是這個意思！”林棠趕緊確認(rèn)，讓自己說的那些聽起來可信程度更高一些。
“你等等，我是想問你，你三進(jìn)三出，才躲開了明哨暗哨，之后一路摸爬滾打，幾乎被巡邏的山匪抓到，最后你用了學(xué)貓叫狗叫耗子叫才應(yīng)付了過去？”
“是的大人，這一路實在是艱辛啊！”林棠一臉認(rèn)真，真誠得似乎能掐出水來。
“這山匪竟然還有明哨暗哨？”
面對陸辰的疑問，林棠隱隱覺得不對，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著頭皮先點頭了。
“你不是說那些山匪都是烏合之眾，沒有任何的山匪經(jīng)驗，看著就像是尋常人在山上聚餐的嗎？”
“嗯……是啊大人，他們的確是不擅長?！?p> 林棠假笑著，當(dāng)真是有苦說不出。
真是恨自己這張不把門的嘴，說什么不好，非要把自己的事情編排得跟那戲本子一樣，仔細(xì)一想，這劇情還真有點熟悉。
這不是趙子龍和劉禪那段嗎？
完蛋，自己剛才太上頭了。說到興奮的地方，竟然沒有剎住車，真是罪過罪過……
不過，還是要撐住啊！
“大人，雖然他們做山匪不擅長，但是我作為人質(zhì)那是更不擅長??！”林棠說得一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