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填了這流沙河,我身何處安放?
“不過是一個琉璃盞而已,玉帝賞罰不公啊,
卷簾大將不該留在這里受罪。”李恪緩緩說道。
提到卷簾大將,這藍(lán)靛臉的家伙,心中喜憂參半,感慨頗多。
不過人總是容易忘記甜,記得苦,當(dāng)年做卷簾大將的風(fēng)光早就被這些年的折磨給擊的粉碎。
“我已不是卷簾大將,是受到菩薩的點化,在這里專候取經(jīng)人,我叫沙悟凈?!?p> 提到觀音菩薩,這卷簾大將眼神之中毫不猶豫地流露出感激之情,
仿佛數(shù)百年被飛劍所穿胸的痛楚也減輕了很多。
“沙悟凈,好一個沙悟凈,
名為悟凈,這是嫌你太臟了!”李恪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你這個修行者……怎么這么說話?”顯然這話讓老沙措手不及。
【叮!恭喜宿主,沙悟凈在心中說你,黃口小兒,口沒遮攔,獎勵暴虐值343點!】
嗯?卷簾大將,這么沉不住氣的嗎?
“每七日遭受飛劍穿胸的那種痛苦,難道卷簾大將就這么算了?”李恪繼續(xù)添油加醋。
“我覺得玉帝做的不對,這種懲罰也該讓玉帝嘗嘗這種滋味兒。”
李恪的話把老沙給驚得目瞪口呆。
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如此說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
“我李恪認(rèn)為卷簾大將本來就沒什么大罪,
在這里遭受七日的飛劍穿胸之苦,本就是不應(yīng)該,
何須菩薩點化!”李恪的言論再次震驚老沙的心靈。
“觀音菩薩讓我免遭了飛劍,穿胸之苦,
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dāng)感激?!笨吹贸隼仙硨@種恩惠很感動。
“卷簾大將,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只是打折了一個琉璃盞,玉帝就扁你下凡受這種苦,
而菩薩偏偏要救你脫離苦海,給取經(jīng)人做徒弟,
當(dāng)個萬里的挑夫?”李恪不急不慢的直擊靈魂。
“什么意思?你來這里究竟要干什么?”老沙直問對方來意。
“在人界為妖的千千萬,菩薩為何單單找你?”李恪沒有理會老沙,還是接著詢問。
老沙有些不高興了,“無論如何免災(zāi)之恩,我老沙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忘。”沙悟凈說的很誠懇。
李恪心中暗道,果然是重情義的。
“長話短說,我來這里是替卷簾大將解除水牢之災(zāi)的。”李恪覺得老沙有點軸,
沒那么容易講通道理,還是來點直接的。
“解除水牢之災(zāi)?莫非取經(jīng)人已經(jīng)到了?”老沙眼中閃著希望之色。
“取經(jīng)人?還早呢,菩薩都還沒確定人選呢……”李恪沒好氣道感覺老沙的腦回路有點清奇
不知道是不是長期泡水的原因。
“我老沙是個老實人,為何誆騙于我?!鼻嗟迥樇t發(fā)的老沙有些急眼。
【叮!恭喜宿主,沙悟凈在心中罵你誆騙老實人,獎勵暴虐值868點!】
嗯?
看來電視中的老沙形象太誤導(dǎo)大眾了。
“我沒說取經(jīng)人來帶你走啊,我要把你這水牢給填了,
我李恪要填這流沙河,我要填海為陸?!崩钽『苷J(rèn)真道。
說完,李恪等著看老沙那興奮的神情,對于這個令他遭受苦難的傷心之地被填平,
他會很開心。
事實上卻沒有。
“……休要再誆騙我老沙,這萬里的流沙河如何填的,
又需要多少的人丁?
豈是凡人可為……”老沙顯然不相信。
不過說到最后老沙又猶豫了,以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凡人已經(jīng)是修行者。
修行者的世界誰說得好呢。
“流沙河雖長,但寬只有八百里,我只要將流沙河截流,
自有辦法將其填平?!崩钽★@得很自信,
“人你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岸上就有我百萬大唐男兒,正在等著填這流沙河,
現(xiàn)在就是需要咱們的卷簾大將搬離這個傷心的地方。”
李恪說完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岸,開展填河的工程,卻聽老沙冷不丁來了二問,
倒是把李恪給問住了。
“三皇子此來,只為填這三千弱水深的八百流沙界嗎?”老沙眼神突然變得很犀利,“我如棄佛門而入無極書院,
三皇子還填這流沙河嗎?”
李恪渾身一麻,愣在當(dāng)場!
毫無意外,征調(diào)百萬勞役移山填河,目的自然是收服孫悟空和沙悟凈。
如果沙悟凈愿入無極書院,還填個啥。
李恪回過身,看著這個青不青黑不黑的臉,“卷簾大將如能入我無極書院,將是無極書院的優(yōu)秀師長,
不管卷簾大將如何選,這鵝毛都飄不起的惡水,不填了終究是一害?!?p> 話音一落,李恪轉(zhuǎn)身再次準(zhǔn)備離開,卻聽老沙茫然的一問,“流沙河如填,我將何處安身?”
這一問,李恪聽聞心中一酸,這讓李恪想起前世看的一部電影,
想起來那出獄后上吊的老布。
李恪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卷簾大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恪這次沒再回頭,毫不猶豫的推水而出,上岸收了禁水法訣。
李恪回身看了看,見這藍(lán)靛臉的家伙并沒有跟上來。
眼神中略過一絲絲失望之色。
暗暗搖頭,這其中的心酸奧秘,李恪能理解,
想讓老沙走出來,必須來點硬的。
稍稍收拾心情之后,李恪就看到了這三個精怪正拋來請命的眼神。
李恪立刻吩咐他們?nèi)齻€帶人去伐木,開始按照他的設(shè)計建造杠桿,建造推車,
到遠(yuǎn)處的大山開采,浩浩蕩蕩的向流沙河岸運石。
話說李恪離開之后,老沙待在他自己的那個水窩里,久久都沒有動。
他在這流沙河里遭受了數(shù)百年乃至近千年的這種苦難,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反抗什么。
或許老沙自己也認(rèn)為打碎了琉璃盞是個了不得的罪過。
估計李恪連續(xù)幾次發(fā)問讓他有點發(fā)懵,也仿佛砸開了心里的枷鎖。
正在愣神之際突,他突然看到頭頂烏壓壓的黑點向下沉來。
隨著黑點兒的變大,變多,流沙河的上面已經(jīng)被這種黑點所覆蓋,水里變得灰暗。
老沙有點發(fā)懵,手持寶仗,非常警惕的推水過去。
近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從水面向下沉的居然是一塊塊的大石頭。
居然是移山石填河,這是沙和尚不敢想象的,“好個三皇子,沒想到說干就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