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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南枝

第117回 春草萌芽

擇南枝 二阿農(nóng) 2601 2022-03-24 18:00:00

  白老五跌在地上,往日里顯得有些羸弱的身體越發(fā)的讓人不忍看。

  他的表情卻很是怪異,想朝白糖糖笑,卻只扯了扯嘴角。

  一道俊秀挺拔的人影跟在后頭走了進(jìn)來,那人的面容,是白糖糖又愛又恨的段離燕。

  白老三喊不出來,只能低聲嘶吼:“殺千刀的段離燕?!?p>  段離燕落座,面容冷峻:“白老三,你可知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他指的,是白老五。

  白老三壓根不想看白老五,只喘著大氣:“段離燕,若是我們沒有消息,我們白家堡,定然不會(huì)放過你?!?p>  他說的是真的。

  盡管信了巫師的話,他巴巴的帶了白家姑娘們來與段離燕聯(lián)姻,但白老三還是多了個(gè)心眼。臨走之前,他與白家家主打過招呼,若是他們沒有消息,白家堡便要舉兵攻打西南王府。

  段離燕笑了。

  他本來就長得劍眉星目,一笑起來,素日里冷峻的面容忽地像雪山融化,春日花開,讓人癡癡的流連忘返。

  白糖糖便看得有些癡迷。段離燕,長得可真好看……

  “白福山的生母,原來是南臨國的一個(gè)舞姬?!倍坞x燕垂眼看著白老五道。

  白老三的臉色騰地一變。

  白老五仍舊維持著原來的表情。

  白福山的生母原來是南臨國的舞姬,這事在他們白家參與機(jī)要的人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對(duì)外面,這樁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并沒有什么人省得。段離燕竟是知曉這個(gè)秘密!

  白老三喘著氣道:“南臨國素來窮困,我西南府富庶,年年不省得有多少女子嫁到西南府來,這又有什么好說的。”

  “這倒是怪了。你與白老五,脾氣向來不合,在白家堡中更是水火不相容。為何此時(shí),你竟然為他辯解?”段離燕臉上雖然含笑,語氣卻是冷冰冰的。

  白老三哼了一聲:“我們白家人雖然在家中斗個(gè)你死我活,但若是對(duì)外,卻是一致的?!?p>  段離燕緩緩站起來:“既如此,本王便不打擾你們相聚了?!?p>  他抬腿走了兩步,忽地又回頭道:“對(duì)了,你們可還有什么話需要本王捎回白家堡的?”

  周遭忽地安靜了。

  門扇合上,攔住了一部分的光,白老三的視線竟是有些模糊不清了。他吃力地望著地上的白老五,嘴唇蠕動(dòng)著,仿佛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他是什么意思?白家堡也被他控制了?”

  沒有人回答。

  白老三胡亂往旁邊抓了什么東西,吃力地?cái)S向白老五:“你說??!你倒是說啊?!?p>  沒有中。

  白糖糖一臉的茫然,三哥,對(duì)五哥,態(tài)度好像不一樣了?他們仿佛有著共同的秘密,而自己卻毫不自知。

  白老五安安靜靜的躺著,忽地笑了起來。

  良久,他才緩緩道:“巫師不是說過了,此一行,大兇。”他說完,竟是又笑了起來。

  他們?cè)瓉硐氤弥坞x燕剛剛從汴京回來,里應(yīng)外合,打他個(gè)措手不及,從而將西南王府牢牢的控制住,再將西南軍的兵權(quán)掌握在白家手中……可誰能想到,段離燕竟然從汴京帶回了一個(gè)武藝蓋世的女侍衛(wèi)來呢。

  “簡直是一個(gè)妖孽。”白福山喃喃道。

  不過,好似這西南王府,除了他們白家人,似乎還有別的人在鬼鬼祟祟的活動(dòng)。

  只是不省得,那些人于他們白家,是敵是友?

  不管如何,最好他們能斗個(gè)你死我活,然后他們白家能坐收漁翁之利。

  他看向仍舊一臉愕然的白糖糖:“糖糖,過來幫我解綁?!?p>  白糖糖這才如夢(mèng)初醒,忙不迭地替他松綁。

  白老五躺在地上,看著沉默不語的白糖糖,想與她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白老三費(fèi)力地說道:“老五,你想想法子,該如何將信息傳回白家堡去?!?p>  一直在費(fèi)力地給白老五松綁的白糖糖忽而道:“你們是不是該解釋解釋,這到底都是什么事?”枉她是真心以為,五哥是真情實(shí)意地幫她得到段離燕的喜愛的。怪不得一直與三哥不和的五哥,竟然能順利地上船,又順利地來到西南王府,還一直逗留在西南王府中。

  枉她一直在替白老五擔(dān)心,害怕他什么時(shí)候又惹了白老三!

  白老三不樂意了,這白糖糖不過是個(gè)要嫁出去的女娃子,有什么臉面來質(zhì)問他。虧老五這些年還花費(fèi)了不少氣力去培養(yǎng)她呢,最后卻是連段離燕都沒能靠近!

  他沉下臉來正要訓(xùn)斥白糖糖,忽地聽得白老五道:“糖糖,對(duì)不起,我們作為兄長,沒能讓你接近心儀之人,的確慚愧。但你要相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白家所有人的未來,畢竟以后你若是嫁與他,娘家的強(qiáng)大與否,對(duì)你……至關(guān)重要?!?p>  白糖糖正在忙碌的手指微微停頓須臾后,又開始忙碌起來。

  白老五看著她的神情,唇角微微揚(yáng)起來。

  他們白家的女子,心中到底還是向著他們白家的。不管是白姑姑,還是白霜霜。

  還有眼前的白糖糖。

  白糖糖微微咬著唇,一直垂著的眼皮忽地?cái)科?,直直地看向白老五:“五哥,你且說,我能為白家,做些什么?”

  瑤湖旁。

  空氣還有些冷冽,但是天色極好。

  瑤湖的水,清澈得不像話。

  孫南枝站在湖邊,看著湖中的魚兒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

  瑤湖的魚兒,每一尾都很肥碩。

  如此肥碩的魚,用來做紅燒,應(yīng)該不錯(cuò)罷。

  好似張濟(jì),還沒有做過魚的膳食與她吃呢。

  正想著,湖面上的倒影,多了一道。

  清澈的湖面,映著湖邊的一雙人兒。男的挺拔,女的窈窕,魚兒們窺得二人的容貌,悄悄的聚集得更多了。

  孫南枝沒看向來人,仍舊只看著魚兒。

  來人倒是說話了:“走罷。”

  孫南枝面無表情的頷首,跟著男人上了馬車。

  車廂寬闊,里頭還放著一個(gè)食盒。不消說,里面又是她喜歡吃的。若是旁的女子,有男子對(duì)她這般好,總會(huì)往某方面想去了??扇缃?,孫南枝只面無表情的想道:原來如此。

  可為什么是她?按照世人的想法,她不過是一個(gè)與段家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徹徹底底的外人。

  熱乎乎的白白胖胖的饅頭才抓在手中,小程兒忽地伸頭進(jìn)來,與孫南枝道:“小枝姐,王爺昨晚、今兒晨起,都還沒有用膳?!?p>  說完,小腦袋又迅速地縮了回去。

  孫南枝抓著的饅頭,忽地有些燙手了。

  她舉起饅頭,漫不經(jīng)心地道:“你又不是神仙,若是不吃五谷雜糧,事情沒了了,身子便先扛不住了。”

  段離燕望著她手上的饅頭,嘴角始終噙著淺淺的笑容:“我不喜歡吃葷食?!?p>  話音未落,孫南枝便將饅頭掰開來,用筷箸將里頭的餡全挖了,將饅頭皮一股腦的塞給段離燕:“巧了,其實(shí)我真的只喜歡吃肉?!?p>  她大大咧咧的,手上甚至還沾了一點(diǎn)餡。

  簡直……粗魯?shù)眠^分。

  但,橫豎身子都破敗不堪了……

  他默默地將饅頭塞進(jìn)嘴中,斯斯文文的咀嚼半響,才吞下去。

  孫南枝又給他盛了一碗粥:“吃罷,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便運(yùn)功,替你醫(yī)治?!?p>  女子美麗的容顏上,半點(diǎn)表情都不帶。

  段離燕默默地將那一碗肉糜粥吃了下去。

  心頭泛起一陣惡心,不停地翻滾著,似是提醒著他那一日的事。

  對(duì)面的孫南枝,一雙美目似瑤湖的水,輕輕地掠過他的臉。溫柔得不像話。

  她的臉,照舊是面無表情的,可他卻從里面,窺到了一點(diǎn)關(guān)懷。

  他緊繃的身體,忽地似春草萌芽般的舒展開來。

  但是這種感覺,好奇怪……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他僵硬地開口:“那日交與你的名單,可背熟了?”

  孫南枝嘴里的炙烤羊排,忽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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