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宋秋璃無意中聽到蒼云堡的長老夫人們之間的秘密閑聊,才知道定風鎮(zhèn)不僅僅有男人光顧的蘭香坊,還有女人秘密光顧的烏衣巷,在那里,有帥氣精致、溫柔大方的美少年,專門為女人提供陪伴服務,只要出一點錢,就能獲得超長待遇的“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凡事有交待,是例外也是偏愛”情緒價值,在烏衣巷,女人想做什么,都可以,而且烏衣巷非常注重隱藏和保密,女人可以放心去、乘興歸來。
不知道怎么的,宋秋璃竟然被吸引了,她第一次去,是任茂昌的小妾唐雙雙推薦去的,烏衣巷是根據(jù)老客人推薦制接客的,她第一次來到烏衣巷,在眾多美少年的挑選中,被顧銘吸引住了,顧銘是個一眼看上去就很帥氣的少年,雙眸深邃,鼻子挺直,他的皮膚如同最精致的瓷器,白皙中帶著一絲透明的光澤,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碎裂,當他微笑時,嘴角上揚,眼睛里閃爍著陽光般的光芒,那笑容充滿了溫暖和善意,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對我來說非常特別。”顧銘第一次喂宋秋璃吃早餐的時候,笑著說道。
從此,宋秋璃的心就被這個比她小六歲的少年俘獲了,只要她有空有機會,總是忍不住偷偷去烏衣巷,緊緊地抱著他,索取他的溫柔和體貼。
他的的眼神充滿了交流的欲望,每一次對視,都像是在進行一場心靈的對話,他仿佛有一種魔力,可以引導她放松下來,讓她盡情傾訴煩惱、痛苦、高興、愉快等一切事情。
“不用擔心,我們會一起克服這些困難的。我會一直在這里支持你?!鳖欍懡o了她一個擁抱,抱她緊緊的。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擁抱你更讓我感到安心的了?!鄙倌甑穆曇羧崧暤匮a充道。
“我也是。”宋秋璃依偎在顧銘的懷里,貪戀地聞著他身上特有的烏木沉香,淡淡的,卻讓她莫名安心。
“秋姐姐,我還想和你共享這個夜晚,讓你在我的懷里找到安寧,留下來陪我,好嗎?”顧銘柔聲地輕輕請求道。
沒等宋秋璃說話,少年便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寅時。
黎明天未亮前,宋秋璃一路撞撞跌跌地走回蒼云堡,她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昨晚的酒意如同一團迷霧,仍舊籠罩在她的腦海中,使她的思緒變得模糊不清,她的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shù)個小人在她的太陽穴上敲打著,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刺痛。
她只想快點回到房間,再睡個回籠覺,巳時堡里有一場會議,是由她主持召開的,到時候所有的長老都會出席,她可不能缺席。
“水。。。。。?!彼吻锪Х路鹫麄€世界都在旋轉,她扶著墻壁,一步步走向房間,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她知道這是昨晚宿醉的懲罰,但她卻無法抑制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力感。
“奇怪,門怎么鎖了?”宋秋璃試圖推門回到房間,卻發(fā)現(xiàn)房門紋絲未動,顯然被人鎖了。
“開門??!開門?。 彼吻锪攵疾幌刖陀昧Φ嘏闹T,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到房間。
過了好一會,房門終于打開了。
女子披著外套,淡漠的眼睛露出一絲驚訝。
“秋璃?你喝酒了?”
宋秋璃呆呆地望著開門出來的女子,詫異自己的房間怎么會有其他人在,但是她來不及質(zhì)疑,便一頭沖進了房間,她在茶桌上找到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下去,感覺像是給干涸的大地注入了一股清泉。
女子靜靜地望著她闖入自己的房間,不發(fā)一言。
“原來你是采薇姐啊,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宋秋璃這時才環(huán)顧房間的裝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昨晚太高興了,一下子喝多了,頭疼得很?!?p> 任采薇看著宿醉未醒、手舞足蹈的宋秋璃,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眼睛、臉蛋上無比嫣紅,還帶著絲絲嫵媚和羞澀,不像單純喝醉酒呈現(xiàn)出來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她沒有選擇說出來。
“秋璃,你喝得有點多了,先躺一會吧?!比尾赊陛p聲勸道。
“采薇姐,你知不知道,昨天啊,任茂昌那個勢利眼專門過來給我臉色看,說一堆針對我、攻擊我的話,還順便把昆山貶得一文不值,說昆山一點用都沒有!”宋秋璃看到任采薇淡淡的、靜靜的站在她面前,在酒精的作用下,激發(fā)了她的傾訴欲望,“我真沒用,任由他說到底!”
“昆山不是特地丟下蒼云堡不管的,他們都不知道蒼云堡的財務狀況已經(jīng)非常糟糕了,第一,堡里的支出比收入還多,上個月連弟子的工資都發(fā)不出來,昆山怕弟子趁機鬧事,只能把堡里的一塊地賣掉,換的錢全用來發(fā)工資了,為此還被任茂昌那勢利眼帶頭罵他不作為。第二,天道會總是拖延到每個月最后一天才發(fā)錢給我們,而且總是以各種理由克扣我們應得的錢,說什么疫情時期損失嚴重,他們只能顧得上自己,想讓我們自力更生,昆山為了求天道會多給一點錢,都拉下面子苦苦哀求了,他那個窩囊樣子我見了都難受。第三,堡里大部分生意都虧損了,一直在不停虧錢,他媽的,那幫人也不跟昆山說明情況,就知道不停向上要錢補貼生意,要來的補貼款,都進自己腰包了!昆山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關掉店鋪,及時止損,”宋秋璃歷數(shù)蒼云堡種種不堪,神情激動,“呵呵,光這三點,就已經(jīng)把昆山逼得退無可退,想前進一步,卻死活找不到辦法,他能怎么辦,只能去月零城親自督促生意了,再不行就只能賣房賣地借高利貸了,他的苦,只有我懂?!?p> “我知道茂昌叔拿不到錢,所以在赫懷信去世這件事上借題發(fā)揮,我再怎么說也是堡主夫人,嫁到蒼云堡好幾年了,不能參與赫懷信喪禮的緣由,我怎么可能真的不懂,只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宋秋璃接過任采薇倒給她的溫水,一口氣喝光后,又繼續(xù)說道,“大家都在等著看我們笑話,我宋秋璃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shù)娜?,困難固然多,但是我們的對策更多!我說什么都要為了昆山穩(wěn)住蒼云堡的大后方,這不,今天上午我會召開長老會議,討論削減蒼云堡開支的事情,我打算對弟子進行考核管理,每個月排名末尾的弟子,就扣他工資,這群出工不出力的飯桶,就不值得領這么高的工資!”
“等蒼云堡走上正軌后,我宋秋璃就是勝利者了,哈哈,大家再也不能看扁我了!”宋秋璃的語氣時而激動、時而興奮,不停打架的眼睛終于撐不住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任采薇沒什么表情變化,她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走上前替宋秋璃脫掉鞋子,還幫她蓋好了被子。
“秋璃,你的韌性我很佩服,我知道你為了昆山,甘愿付出很多,”任采薇望著宋秋璃熟睡的面容,語氣依舊淡漠,那種生人勿進的冰冷,沒有一點溫度,“只是,你該看清現(xiàn)實了,蒼云堡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挽救的,在局勢不容改變的情況下,你要學會保護自己,而不是倔強著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