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賺遍天下錢
“我……”
樂有初有口難辨，目光掃到街邊的亮晶晶紅燦燦的冰糖葫蘆，忙不迭討好地問：“吃糖嗎？”
小公子的哭聲跟急剎車似的平息下來，順著她的目光掃了過去，咽了咽口水：“吃！”
樂有初出去速度跟一陣風(fēng)似的，眨眼間又回來，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遞給他一串，笑道：“這串是道歉?！?p> 小公子舔著糖，聞言挑了挑眉，“還有？”
“這一串是交換?！睒酚谐鯊谋澈筇统鲆淮罅艘槐兜牧?，微微一笑。
小公子立馬眼前一亮，伸出手就要去接，樂有初躲開了手不給他。
“條件是告訴我掌柜在哪？”樂有初笑道。
“那算了?！毙」咏z毫不為所動，撇過頭，看書去了。
“怎么了？”聶九歌滿臉疑惑：“你不想吃糖？想吃別的？”
“我要是告訴她，她指定要跟我爹告狀?！毙」幼匚蛔樱闷饡又?，“被毒打一頓和吃點糖哪個劃算，我還是分得清的?！?p> 樂有初把糖遞到他面前，道：“我不說。”
“真的？”小公子一臉狐疑看她。
聶九歌笑道：“說謊就天打雷劈，讓她一輩子吃不著糖?！?p> “好吧，勉強信了?！毙」咏舆^糖，道：“你們再坐上一刻鐘，我爹只是出去買藥，馬上回來了?！?p> 樂有初一臉無奈。
早知道他爹只是出去一時半刻，就不必做多口舌了，只是……沒人能與一個小孩子真的計較什么。
小公子的話剛說完，就看見門外走進來一位肚子渾圓的中年大叔，樂有初起先沒把他放眼里，因為這位大叔與小公子生得是非點不像，五官十分粗獷，濃眉大嘴扁平鼻，下巴起碼有三層，走路時連地板都要輕微震上一震。
感受到震動，小公子抬起頭，笑道：“我爹回來了！”
聶九歌牙關(guān)顫動：“這位是……你爹？”
“干爹。”小公子解釋道。
樂有初也才恍惚回神，笑道：“掌柜，借一步說話？”
二人介紹過自己的身份后，隨掌柜來到逍遙樓二層的一間茶室。
“敝姓姜，叫我老姜就好了?！彼呛堑?。
樂有初微微頷首，道：“我第此次前來，是來取姜掌柜這處的賬本。”
“要做什么？”姜掌柜警惕地看向她，眸底一絲精光閃過，“難不成二位以為，逍遙樓易主，我們原先這些掌柜就要任人魚肉么？”
“自然不是?！甭櫨鸥璧Φ溃骸爸皇强匆豢催@的每日進賬，做一做生意上的改進?！?p> 姜掌柜沒應(yīng)，抿了口茶。
“罷了，賬本的事暫且不急。”樂有初睨他一眼，道：“如今我需要用到十張人皮面具，請姜掌柜指令手下去辦妥，三日后我要見到成品?！?p> 說罷，她將帶來的圖紙展開，是這幾日城頭值班的侍衛(wèi)，以及將要戴上面具的暗衛(wèi)的圖像，每一副都畫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xiàn)。
姜掌柜知道今日新主要來，特意尋機出了門，想給新主來個下馬威，卻見對方半點沒有懈怠的神情，反倒是振振有詞地要求他交出賬本，現(xiàn)在又隨口一句分派了任務(wù)，話中有“請”，卻是命令的口氣。他經(jīng)商這么些年，有什么場面話是沒見過的？這番直接打了個直球過來，倒是讓他接得難堪。
當(dāng)他抬眸對上樂有初那雙平靜無瀾的鳳眸時，又無端感到一股冷意竄到腳底，拒絕的話就如何也吐不出嘴了。那是一種無形的壓迫力，讓人天生就去執(zhí)行她說出口的話。
他愣了愣。
聶九歌慣會看生意人的眼色，攛掇人的心思，他微瞇起眼，不疾不徐地增加壓迫，道：“姜掌柜或許對我們心存不滿，但如今新主已定，做事的人，最好把那顆胡思亂想的心給關(guān)上，順勢而為才是君子之風(fēng)。或是想一想，為何秦公子愿意將這么大的逍遙樓交由我手。難不成，姜掌柜的眼光高過秦公子不成？”
這一番話下來，直戳姜掌柜的心中所想，眼下就像是被人扒光，讓他浮起不快，但反駁不能，冷哼一聲，連渾圓的肚皮都顫了一顫。
“那么這事就交給你了。”樂有初定定地凝視著他，笑道：“相信姜掌柜不會讓我失望?！?p> 姜掌柜瞅了她一眼，宛若被火灼傷般迅速躲開目光，怯而不服，“自然不會?！?p> “對了，逍遙樓是全天開業(yè)吧？”樂有初問。
“這里一直都是?！苯乒裢缴鲆还刹荒?，賭坊與戲樓何處不是全天開業(yè)，一時間更認(rèn)定他們是外行人，打攪他做生意。
聶九歌笑著搖頭，一臉無奈。
“你這是什么意思？”姜掌柜皺起眉，覺著聶九歌比樂有初好對付多了，一時間話里的諷刺和怨氣全往他那撒，“有什么高見直接說出來，別假模假樣，搖頭作甚？”
聶九歌莞爾道：“姜掌柜，不妨試一試卯時閉館，午時再開業(yè)?！?p> 姜掌柜根本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下，冷笑一聲算是揭過了。
聶九歌卻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接著道：“若全天開業(yè)，逍遙樓的傭人們是不是要替三輪？”
“是又如何？”姜掌柜道。
樂有初譏笑了一聲，也沒跟他客氣，冷聲道：“要花費人力物資的幾個時辰，客人卻沒幾個，姜掌柜覺得很值？”
姜掌柜微微蹙眉，這話確有幾分道理，但……
他道：“值不值不知道，這么些年逍遙樓都是這么營業(yè)，從未虧損過?！?p> 樂有初“撲哧”一聲笑了。
“姜掌柜，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別拘泥于眼前這么小的利益，想賺大錢，風(fēng)險是少不了的，但在我們這卻沒出現(xiàn)過風(fēng)險二字，你可知為何？”
姜掌柜滿腹狐疑地看她。
樂有初翹起兩根指頭，另一手拍了拍聶九歌的肩膀，絲毫不吝惜夸贊，道：“他這個人生來有二用，一，是唱遍天下戲，二，是賺遍天下錢?！?p> 聶九歌自信地?fù)P了揚眉，道：“別不信，我經(jīng)手的店鋪，沒一個虧過，去年火遍江南的狐離酒館，前年安歸縣第一招牌丹青樓，再往后是洛陽，西庭，安歸，青川，大可以打聽打聽我聶公子的名號，能做生意的人都是天生的，而我就是天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