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的房間里,一個約摸十二歲的瘦小女孩正在用鉗子將自己的腳指甲一個一個撕下來,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而與她慘烈的尖叫聲正相反的是,面前的女人——緒川純子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這個女孩的聲音虛弱而嘶啞,漸漸無力停歇,十個腳指頭也已是血肉模糊。
就在此時,傳來一陣很響的敲門聲,與此相伴的還有一個聲音,“有人在嗎?”
緒川純子猶豫了一會兒,走出這個小房間把門鎖死,這才來到玄關(guān),“那個,請問有什么事嗎?”
她的聲音和其他的家庭主婦沒什么兩樣。
“有人在的話那就好辦多了,”那個聲音笑著說道,“我是來查水管的?!?p> 水管?
緒川純子一聽這個,心里的警戒就差不多消去了一半,是房東找來的人的話,不見一面屬實說不過去。
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家的水管很容易堵塞,所以查水管,合情合理。
她握上門把手,只不過門上的幾條防盜鏈卻沒有解開。
“那個,不好意思,我們家的水管……”緒川純子一邊扭開門,撐開一條縫,一邊語氣略帶歉意的解釋道。
但話還沒說完,她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一只腳已經(jīng)伸進(jìn)來了,還恰到好處的卡住門不讓她關(guān)上,防盜鏈拉伸到極點。
隨即一只手穿過那寬不到一掌的門縫隙,揪住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緒川純子的衣領(lǐng),動作粗暴的一拉扯。
“砰!”一聲不小的悶響,緒川純子的臉重重的磕到了門框和門扇邊緣。
這女人咬著牙一聲也不吭,目光卻充滿驚恐的往上看。
但映入她眼中的不是屬于那個男人的兇狠中帶著一絲厭惡的眼神,而是一個她根本不認(rèn)識的少年,一個長相很好看的少年。
少年帶著與他行為極度不符的輕快的微笑,以同樣輕快的口吻命令道,“把門打開?!?p> 緒川純子表情變得迷惑,但她的身體感受到了熟悉的暴力后,先于她的大腦選擇了服從。
可是,那個人吩咐過不能讓別人進(jìn)去的……緒川純子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咔,咔,咔。
三道防盜鏈全部解開,少年一腳踹開門,施施然走進(jìn)來。
其實東野明原本沒打算這么大張旗鼓的走進(jìn)來的,但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涌入他鼻腔的不僅是下水道氣味,還有濃重的尸臭,濃重到不應(yīng)該在和平年代的和平國家中出現(xiàn)。
東野明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公寓布設(shè),然后直接開口詢問那個女人,“電話在哪里?”
女人表情麻木的指出家庭電話所在。
東野明看了她一眼就失去了興趣,這女人顯然逆來順受慣了,沒膽子反抗的。
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了一下,還是記不起白鳥警部的電話號碼,于是干脆撥打報警電話。
“我是東野明,請給我接到白鳥警部……喂,白鳥警部,現(xiàn)在定位這個號碼趕緊過來,不必帶太多人手,我會幫你全部解決掉的?!?p> 說完東野明根本沒聽回答,也沒有掛斷,就把電話隨手扔在一旁。
緊接著他挨個踹開房間的門,看到了類似電鋸和電擊椅等物件的零件,廚房里燉著一鍋肉湯,東野明揭開蓋看了看,里面油脂厚厚的浮了一層。
東野明動了動鼻子,“這是人肉湯嗎?”他的語氣終于也難以保持輕快,變得平靜下來。
那女人從始至終都只是表情麻木的看著,聽到東野明的問話就把頭點一點,她的目光荒蕪一片,比死人還像死人。
這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在玄關(guān)拉長了聲音喊著,“純——子——,快點過來!”
女人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東野明走出廚房,語氣平淡的說道,“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男人瞬間警覺,“你是什……”
話音未落,東野明飛身上前,毫不客氣的先折斷了他的兩條手臂,從肘關(guān)節(jié)開始折,喃喃道,“再多的話,就是防衛(wèi)過當(dāng)了吧,呀嘞呀嘞daze,真是麻煩的法律,真是麻煩的社會?!?p> 緊接著東野明一拳打在對方的上腹部,對方當(dāng)即痛暈過去,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東野明一臉嫌棄的把這個男人丟開,然后看向公寓的一個角落,他記得還有一個房間沒看來著。
他踹開最后一個房間,房內(nèi)零散著一些帶血的簡易刑具,還有一個雙手、雙腳血淋淋,渾身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后者目光泫然,已是處于半昏半醒的狀態(tài)之中。
東野明看到這個場景,他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按道理來說,比這更慘烈的折磨和拷問他都見過,甚至親自下手過,但那些受害的人,幾乎都是意志堅定,受過訓(xùn)練的戰(zhàn)士。
但眼前這個,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應(yīng)該和同學(xué)一起開開心心的上學(xué),課間還討論一些同學(xué)交往的八卦,而不是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受盡折磨!
女孩只感覺到一片光亮灑在眼皮上,這許久未見的光明讓她不由得撐開眼皮。
她只看見了一片模糊的光亮,以及光亮中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用同樣模糊的聲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久美,未咲?!?p> “未咲?真是好名字,那么未咲,你記好了,你以后就叫東野未咲?!?p> 未咲在霓虹語中有含苞之花的意思,與東野這個姓氏搭配在一起聽著就非常合適。
只要是人,就不可避免的會存在一些惻隱之心,而東野明,顯然并未脫出人類的范疇。
……
東野明拿起電話,這電話一直都沒有掛斷,“白鳥警部?”
從公寓門口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回答道,“我在這里,該說說是怎么回事了吧?東野?”
話語剛落下,身材挺高,長相偏貴族氣的白鳥警部帶著身后幾名刑警踏入室內(nèi)。
白鳥警部其實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付又一起兇殺案件,也已經(jīng)做好了加班的準(zhǔn)備。
“你先叫一下救護(hù)車,”東野明說道,“然后再準(zhǔn)備好封鎖好消息,一點都不要透露出去?!?p> 時隔多年,東野明終于再一次操起了老本行,當(dāng)然這個老本行不一定指的就是警察。
白鳥警部聽后,面色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起來,他還從來沒見過東野明這么認(rèn)真的樣子,他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東野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先是從沙發(fā)上抱起了一個裹著毯子的昏迷女孩,“這里發(fā)生的事情,恐怕連你都難以接受,這比恐怖電影還像恐怖電影,但它確實是存在的,這孩子就是人證。”
“最后,把那兩個人逮捕起來吧,主謀是那個男人,事情的經(jīng)過,可以問那個女人,她會和盤托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