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自己只過一次生日,那是在五六歲左右吧。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還是印象深刻…不,零零散散能回憶起的場景也就那么幾個。
只覺得那天很好,天氣仿佛都襯托他心情一般,陽光明媚的。
總是干活的母親的表情喜笑顏開的,就連古板的父親也勉為其難的坐上了餐桌,盡管擺著一副臭臉……
但是,真的很開心啊。
木桌上會擺一堆熱噴噴的食物,有煮玉米、火腿、卷餅,還有母親花了好些錢專門買的蛋糕。聽說要買的時候心疼的不行,但最后還是咬著牙買下了。
現(xiàn)在想起來,果然還是好感嘆,好高興,好…傷心……
那張臉他怎么也不會忘記的——那張給自己遞上禮物的微笑臉頰。那也是至今為止收到的唯一一份禮物。
想到這里,林澤就更加捏緊了手中的小木牌。這上面的名字,是母親搞著自己的手藝,一點一點刻出來的。
真令人感嘆啊,一想到這些,眼淚都要出來了。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值得感概的事,只是從那以后沒過過生日而已,沒什么……
只要幸福就行了,只要快樂就行了,很簡單啊。但是…這些又在哪呢?
我只想過上幸福的日子——明明是這么淺而易懂、觸手可及的事,卻總是遙不可及。
我不想要錢,哪怕這個家不富裕起來,就那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為什么這點也做不到?還是說只要變得有錢,幸福就會如期而至呢?到底是什么?。?p> 被這些家伙欺負拿走錢,回家后還要頂著母親的一頓說教,只想要個安慰都得不到,哪怕說一句:“再忍忍吧?!倍夹邪??
幸福到底在哪里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啊……讓我感受一下也行啊,就一丟丟也好。讓我再看看母親那時的表情吧……
為什么回不來了???只能存在于回憶中了嗎?人到底為什么活著???回答我啊!
對著將要離去的夕陽這么訴說著,林澤品嘗著從眼角流下的眼淚的咸味與從鼻子里流出的血的腥味。他最后干脆不去思考,只是自顧自地對躺在旁邊的小樂喃喃道:
“喂,小樂?!?p> “汪!”
“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嗎?”
“汪!”
“哦,你也不知道啊。那小樂,你難受嗎?”
“汪!”
“我好難受啊……胸口好疼,是被打的吧?”
“汪!”
“我到底該怎么辦啊……”
“……”
夕陽愈走愈遠。
……
而在另一個地方,氣氛卻截然不同。
“快一點啊,你是要我動手嗎?”
“是是是!大人息怒??!”
“陛下…!”
索托皇宮大殿中,正上演著戲劇性的一幕:穿著華貴的君主正不熟練地端著搖搖欲墜的,放滿了杯子的盤子,走在臺下一個個露出驚恐表情的大臣們面前,為他們送上茶水。
從國王怒不敢言的表情和不熟練的姿態(tài),以及大臣們還是卑躬屈膝的態(tài)度伸手接住茶水這些點來看,這顯然這不是他們的本愿。
而導致局面變成這種狀況的主謀,此刻卻躺在王座上,歪著頭緊盯著這有趣的一幕。
見到他還是顫抖不已地端著盤子,男人有些不滿,敲了敲腦袋開口道:
“你果然還是對我很不滿嗎?也就是說你還想……”
說著,他就又熟練地掏出匕首,用明晃晃的刀刃對著老國王那纏著帶血繃帶的右手發(fā)出威脅。
聽到這話后,這位老國王的后背一涼,立馬轉頭激動地辯解道:
“不不不!我我我……??!”
“啪嗒!”
在這過程中,他似乎下意識地想跪下道歉,然而他卻忘掉了自己手中還端有托盤的事實。這一舉動直接將盤子摔掉,連帶著上面盛的東西也一起遭殃了:瓷茶杯的碎片摔了一地,其中還參雜著熱水與茶葉。整個地毯頓時一片狼藉。
“嘖?!?p> 男人咂咂舌,皺了皺眉,臉上卻意外地沒有了標志性的笑容。注意到了這一點,國王的內心升起了股莫名的恐懼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求饒,就見他從王座上一躍而下,來到了國王身邊。
“大、大人!”
“噫!”
大臣們也捕捉到了這一特征,他們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然后就聽到了,因恐懼產(chǎn)生的慘叫:
“哇啊啊啊啊??!”
先是一腳踢翻他,隨后抬起腳,毫不猶豫地對著國王受傷的那只手踩了下去,瞬間就響起了宛如殺豬般尖銳的吼叫聲。
“我說你,是真的沒用???這種事都干不好。我啊,嘴討厭笨手笨腳的下人了!”
“是…是是啊啊啊?。 ?p> 沒等他應答,男人又用鞋底在他手上狠狠擰了一圈,疼得他面部都扭曲…不,是完全變形了。
“你這種辦事效率,如果是為殿下做事,那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蠢——貨!”
最后,他俯下身,拉長了音在國王耳邊這么說道后,就一腳把他踢暈過去了。不是踢死。
這不是什么雷霆手段,男人只是覺得他的大叫會引來那些護衛(wèi)和騎士。雖然不是害怕,但要是走漏了風聲,讓今天的事傳出去,引得平民百姓討論,再順藤摸瓜……那恐怕那位大人……
“殿下會不高興的吧?!?p> 沒遮面容不代表他不怕泄露信息,而是源于他對自己的絕對自信——不論是實力,還是威懾……
所幸這群人不清楚自己的底細,所以不必多慮。至于這位國王殿下…呵呵,這是最不用擔心的了吧。
“對了…大人……”
“哦?”
轉過頭一看,是那位拿著卷軸收到吩咐的老大臣…說實話也不太老,只是稍微上了點年紀。
只見他俯下身,對著男人有些畏畏縮縮地說道:
“雖說是‘盯著’,但具體要……”
“你們索托的人都是呆子嗎?這還要怎解釋,當然是給我‘監(jiān)視’住。”
“呃!是、是!”
拂手擦了擦汗,大臣剛欲退下,男人就再次發(fā)話了:
“哦對了,為了避免意外狀況……”
“這…這是……”
見到男人手上的東西,大臣的眼睛瞬間就直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