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樓
祁驚妄早早地趕到了慶云樓,身穿一身黑藍(lán)色淺紋西裝,微微卷起一點袖口,端坐在戲臺的正前方。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周圍的人有些奇怪,按理說,聽?wèi)虻膽?yīng)該都是年紀(jì)較大的文人志士,可是祁驚妄附近坐著的都是看起來很年輕的壯年,大都很粗糙的樣子,穿著也很是隨意。一點也不像是來聽?wèi)虻?,但是祁驚妄顧念著要聽?wèi)?,并沒有多想。
良久,二胡起音,宋顏笙披著團鳳女蟒踩著樂點出現(xiàn)在戲臺之上。
蘭花細(xì)指,荷葉巴掌,握拳如風(fēng)頭,宋顏笙幾個動作就將楊貴妃的醉酒后的美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按照平常的時候,此時此刻,宋顏笙早就被下面的座兒們的歡呼聲與彩頭擁簇了,可今日卻反響平平,除了祁驚妄在不停地拍手叫好。
宋顏笙扮著戲,覺得奇怪,但是并沒有多想,只顧著把戲盡力演好。
宋顏笙唱到,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dāng)空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觀眾席突然嘈雜起來。
“這唱的什么啊?”
“就是,這是宋老板嗎?”
“下去吧!下去吧!”
“別唱了!”
開始只是小聲呢喃,后來說的人多了,聲音就大了起來,甚至蓋過了臺上宋顏笙的聲音,宋顏笙見狀,顯得無措起來,但是戲開腔則不能停,她依舊堅持在唱著,
“奴似嫦娥離月宮,
好似嫦娥下九重....”
坐在臺下的祁驚妄觀察到,那些起哄的都是剛剛自己覺得奇怪的人,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別唱了,聽見沒有!”
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男人直接站了起來,對臺上的宋顏笙吼道,甚至欲想上到戲臺上。
祁驚妄見狀,趕緊站起來阻止那位男子,伸手緊握他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祁驚妄生氣地質(zhì)問那個男人。
“管你什么事兒,你給我放開!”
男人把長袖一甩,沒好氣地說道。
起哄的人漸漸增多,祁驚妄知道以一己之力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動亂,便快速地跑到后臺找到小艾,吩咐小艾帶上云笙班的所有人去前面維持秩序,自己則用后臺的電話,聯(lián)系府里的護衛(wèi)帶著棍棒趕緊趕來慶云樓。
等到祁驚妄帶著小艾再次出現(xiàn)在大堂的時候,那幫人已經(jīng)開始砸桌子和凳子了,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把慶云樓搞亂,讓宋顏笙停止唱戲。
宋顏笙心里已經(jīng)慌張得不行,連唱戲的聲音都顫抖了,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產(chǎn)生的薄薄的霧氣蒙上,卻依然堅持唱著,
“清清冷落在廣寒宮,
啊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
祁驚妄飛快地沖到戲臺前,護著戲臺上的宋顏笙,堅決不讓任何人上戲臺。
雖然祁驚妄在在美國的時候?qū)W過一點點防身術(shù),可是面對這么多身材健壯的年輕人,也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額角已經(jīng)被某個凳子擦破,滲著血漬,依然頑強地守在戲臺前。
祁驚妄的身后已經(jīng)有人在往戲臺上爬了,可是祁驚妄被一兩個人牽制,動彈不得。
好在慶云樓的掌柜也及時帶人過來阻止,正在往戲臺上爬的人被慶云樓的伙計控制住了。
“這景色撩人欲醉,
不覺來到牡丹亭...”
宋顏笙也甩出了最后一個水袖,按照慣例向臺下深鞠一躬,轉(zhuǎn)身有些顫抖地走下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