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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仕佳張大眼睛看著圓形穹頂房間四面墻壁上用略顯昏暗的暗金色粉砂裝飾的壁畫,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親切感,說不上來是熟悉還是陌生,好像似曾相識一樣。
壁畫上面畫著一些動作奇特的人的剪影,他們沒有五官,也沒有顏色的區(qū)分,就純粹是只有形體結構的剪影,這些剪影和壁畫的顏色一致,只有凹凸質感能表現(xiàn)出這些確實是壁畫。
壁畫上面一共有三十四個人的剪影,他們動作各異,沒有一個人是和另外一個人表現(xiàn)出相同的動作,壁畫呈現(xiàn)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環(huán)繞結構,在某個能夠認定為中心線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和其他三十多個人特征不太一樣的人。
這些人的衣服同樣是用剪影來表現(xiàn)的,但這個人明顯和其他人的身體特征存在差異,首先,這幅畫是按照真實比例進行繪制的,其他人的身高大多一米二三左右,頭身比1:6或者1:7,身高最高的也沒有超過一米六的,而這個人的剪影身高足足達到了一米八將近一米九的高度,頭身比將近1:9,而且只有這個人的衣服,底端邊緣是幾乎完全拖地的,甚至和并未畫出的地面完全齊平,衣服的邊緣處緊貼著地面,最下端只露出腳后跟的部位。于是,便能確定一件事,這幅壁畫上的三十四個人的剪影,只有一個人絕對是成年人,其他三十三個人全部是小孩或者可能夾雜幾個年紀大些的少年。
何仕佳不由自主地進行聯(lián)想,法國的國王拿破侖進行加冕儀式的時候,給他加冕的那個人就是穿著這樣的拖地長袍,給他加冕的那個人是天主教的教皇!這種衣服十有八九會是天主教指定款式的教袍。
三十二個小孩,一個穿著教袍的成年人,那個畫面再度涌現(xiàn)了,只不過,這次不是在夢里,而是醒著的狀態(tài),自己眼前不到半米距離的環(huán)形壁畫,把那個奇怪的夢境中的內容一分不差地展現(xiàn)了出來。
可是,還是少了東西。
船呢?船在哪呢?他們宣誓完是直接登船的,這幅壁畫上唯獨沒有船,那個能代表一個時代的卡瑞克式的帆船。
好吧,既然這樣。
何仕佳忽然轉身,面向穿著紫色斗篷的銀發(fā)女子:“喂,我跟你說,就它這張壁畫上描繪的場景,和我做過的一個夢太相似了,一個信仰天主教的神父帶著幾十個孩子,在海岸邊進行宣誓,宣誓之后乘船前往遙遠東方大陸的某個地方?!?p> “你果然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沉默許久的銀發(fā)女子突然開口。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對,我們在尋找一個記憶中有這段場面的人類青年?!?p> “記憶?我那是夢見的,不是記憶,你這樣未免太武斷了吧?”
“你的夢境和創(chuàng)作這幅壁畫者的創(chuàng)意重合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能夢見就說明你的潛意識里肯定有這段記憶,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你夢見的再吻合這段歷史的了?!?p> “歷史?它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沒錯,確實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但時間很久遠,是在五百多年前的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你有沒有好奇過,這個夢境下一步將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劇情?”
“誰關心這個。”何仕佳唏噓。
“你想過沒有,制作這幅壁畫的人用意何在?”
“誰關心這個!”何仕佳高聲重復了一遍。
“你不關心,但有人關心,而且是非常地關心,這幅畫面所描繪的場景,以及后續(xù)發(fā)生的一切,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太大的負面影響,以至于壁畫的創(chuàng)作者不得不關心它?!?p> “雞毛負面的影響,能把我家炸了?”
“一個信仰天主教的神父,他連夜?jié)撊胍粋€國王的陵墓,把一個非常危險的東西從歐洲帶走了?!?p> “那個東西能把我們家炸了是么?”
何仕佳始終滿不在乎地樣子,銀發(fā)女子也絲毫不見外,完全無視他的感受,兩個人就這么樣地僵持著,就像是王八瞪著綠豆一樣,誰也沒有過激的情緒反應。
“能把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短時間內夷為平地。”
“哦,把意大利夷為平地?我家離那里數(shù)千公里遠呢,連我們家的玻璃都挨不到。”
“它曾經(jīng)把意大利佛羅倫薩夷為平地,現(xiàn)在被神父帶到了中國,而且是南部?!?p> “等什么時候能把我家炸了的時候,你再跟我說這件事也不遲?!?p> “你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你能被炸到的地方,甭說你們家,就連你們家所在的整個城市,都有可能在有朝一日被夷為平地,那件危險的東西,它現(xiàn)在的位置不在意大利,更不在歐洲,而是在中國,而且是南部。”
何仕佳不再滿不在乎地抵抗她了。
“說吧,你們要我干什么,當救世主是吧?”
“你是被我們選中的天選之人?!?p> “找什么天選之人,哪個救世主不需要付出些代價,我看過的小說和動漫里,救世主要么年幼喪父,要么喪母,要么童年飽受虐待,我有爹也有媽,也沒受過任何殘酷的虐待,所以說救世主這樣的人生我不想要擁有?!?p> 對方諂媚一笑。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什么好奇怪的?!?p> “我還知道,你曾經(jīng)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因為被班里的同學欺負,然后大腦里幻想了個保護神出來,自從有了保護神,你就天天沉浸于這樣的被保護起來的假象中了。”
“什么意思。”始終沒有任何面目表情的何仕佳有些表現(xiàn)出不耐煩地神情。
“你不希望自己真的能有個保護神么?”
“夠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要保護神!也不想當救世主!如果你還不明白,我也不再跟你作解釋了!”何仕佳終于不耐煩了。
精靈突然板起面孔,把臉色陰沉下來。
“剛才,你一直都理解錯了一件事,你確實是我們認定的天選之人,但你不是我們認定的救世主?!?p> “最后,我的名字叫瑪麗亞·里德,是個純種血統(tǒng)的精靈,我希望你以后能直呼我的名字。”
瑪麗亞說完,走到一扇雙敞開式用色澤粗糙暗淡的木材制成的歐洲古典風格的大門前,輕輕地推開門并走了出去。
何仕佳一個人被留在了這個空曠的圓形穹頂房間中。他雙眼瞪著粉砂繪制的壁畫,五味雜陳涌在心頭。他閑來無事,仔細地觀察起除壁畫外的其他地方,圓形穹頂?shù)淖钌隙耍B接著一個等直徑等底面積的錐形空間,形似中世紀城堡頂端的圓錐塔頂,在錐尖的部位下端,懸掛著一盞寬大的圓盤型吊燈,以吊燈的中央燈柱為中心,向周圍八個方位分別延伸出筆直的燈桿,每個燈桿上都插著一支白色的蠟燭,微弱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結合環(huán)繞一周制成的暗金色粉砂墻壁畫,卻沒有一點能夠透光的地方,這樣的場景難免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松下諾瓦和郝小花去哪了?感覺像是進了傳銷組織一樣!
在強光的照耀下近乎黑色的纖細身影,姿態(tài)婀娜地一步一步地靠近視線的正前方,越來越近,高跟鞋踏地發(fā)出的清脆聲響越來越清晰,她的頭頂,是蔚藍稀薄的天空,天空的中央掛著一輪渾身長刺的金色圓盤,散發(fā)出異常強烈的金色光芒,明亮的金色圓盤將金閃閃的光柱射向女人婀娜的身姿。
這個沒有安裝一扇窗戶的像是鬼屋一樣的房間,到處都充斥著靈異的氣息,頭頂上方吊燈上面插放的白色蠟燭還能燃燒多長時間?一旦這里完全地黑暗下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何仕佳終于感覺到一股莫大的恐懼感席卷過來了,原來精靈這么喜歡鬼故事的么?
正當這時,微弱的光芒照射進來,緊接著聽到吱吱呀呀的開門聲,
昏暗的圓形穹頂房間,頓時比之前明亮了許多,原來,這里只是一間暗室,連接在門外的才是真正能算作房間的建筑結構,窗戶也都安置在了暗室門外的那些房間。
暗室的門口,站著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幾,面容嬌嫩,留著淡金色長發(fā)的亭亭玉立的小女孩,一對水藍色瞳孔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小女孩穿著淺紫色哥特風格的上衣和白色的布滿褶皺的短裙,身穿一件水綠色密布著絨毛的沒有袖子的大衣,兩只胳膊裸露出來,雙手戴著天鵝絨材質的米白色帶有蕾絲邊的長手套,胸前掛著一個小小的銀灰色十字架,淡金色的馬尾辮高高的翹起在腦后,隨著風的力量向后面蜿蜒延伸,像是小溪中的流水一樣,兩鬢分別垂下兩條螺旋的自來卷發(fā)。
從膚色上看,她很像是純種的歐洲白人,但從面貌上看,精致到?jīng)]有任何瑕疵的五官卻像極了二次元文化中美少女的標配長相,仿佛她就是活生生地從只有兩個維度的二次元世界中鉆出來的。
何仕佳還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只與瑪麗亞·里德手中拿著的一模一樣的金鐲子。
這個哥特蘿莉的著裝打扮,超過了何仕佳以往對蘿莉的認知,她的渾身上下都是時髦奢華的服飾,尤其是對方頭頂上面戴著的像是王冠一樣的東西,金燦燦地能閃瞎他的眼睛,王冠的最頂端位置,是一排形似鳥的剪影,在最中央的位置,好像刻畫了三把劍,樣式像是西洋劍,三把劍的劍刃挨著的異常緊湊,就快要融為一體了,唯有夾在中間的那把劍,是最為醒目的。
“親愛的,你好呀,我是艾薩克·米婭,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