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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劍渴望鮮血

20.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我的劍渴望鮮血 尋常玉 2101 2021-10-20 18:11:48

    烈日炎炎,天空亮得刺眼,路面的柏油被毒辣日光曬得微微鼓起。

  一雙印有“abibas”的山寨兒童運動鞋踩在路面上,在油亮的層面上壓出裂口。

  鞋子的主人是個七八歲的男孩,他埋著頭飛快地往前走,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到了街道轉(zhuǎn)角處,男孩停住腳步,呆呆地望著街邊商店櫥窗里的玩具。

  那是一柄仿真玩具劍,貨柜標(biāo)簽注明原型:切云。

  男孩聽說過切云劍的故事。

  七十年前,外敵入侵,山河動蕩,風(fēng)雨飄搖。

  南都防線在敵軍轟炸機(jī)及炮兵團(tuán)輪番攻勢下?lián)u搖欲墜,城內(nèi)數(shù)十萬平民面臨滅頂之災(zāi)。

  守軍潰敗前夕,少年俠客于常攜寶劍切云,孤身潛入敵軍后方,一人一劍殺入敵軍指揮部,斬首敵方大將,而后殺出重圍,全身而退。

  是役,切云劍斬敵二百六十九人,一戰(zhàn)成名。

  有人說,這是抗戰(zhàn)時期為激勵士氣而編造的玄幻故事,漏洞百出,只不過是因為群眾喜聞樂見,才會流傳至今。

  但男孩堅信,劍圣不會說謊。

  “小非,等等我呀?!?p>  一聲呼喚將男孩拽出幻想,穿短袖校服的女高中生一路小跑過來,揪住男孩的耳朵。

  “走那么快干嘛,萬一走丟了怎么辦?”

  男孩低下頭,不說話。

  女生看看他,又看看櫥窗里的仿真玩具劍,掏出繡有hellokitty的粉色錢包,看著錢包里零零散散的紙幣,她咬咬牙,推門進(jìn)店。

  幾分鐘后,女生蹦蹦跳跳地出來,遞給男孩一個長條形禮盒。

  “小非,生日快樂!”

  男孩抬起頭,看見她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瘦了四斤。

  ………………

  白雪皚皚,凜風(fēng)陣陣,路邊的小樹苗被晶瑩的冰霜壓彎了腰。

  校服外裹著棉外套的初中男生蹲在居民小區(qū)的綠化帶旁,壘起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雪球,奮力砸向自己剛堆好的雪人,發(fā)泄煩悶的情緒。

  “小非,你怎么一個人打雪仗???”

  熟悉的聲音讓男生停下動作,他扭頭看向身后,穿著工作服的姑姑凍得雙手抱臂,瑟瑟發(fā)抖。

  盡管她面色疲憊,卻還是笑容洋溢地說:“等我上樓換個衣服,我來跟你打雪仗吧!”

  “不玩了,我忘了帶鑰匙,才在這打發(fā)時間。”男生拎起書包。

  “玩嘛玩嘛,陪我玩一會兒嘛,南都多少年沒下過雪了,機(jī)會難得喔?!?p>  姑姑撿起一個雪球,哈哈笑著砸了過來。

  男生躲開雪球,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鄰居在往這邊看,連忙搖頭擺手:“不玩,這是小孩子玩的?!?p>  “沒勁。”姑姑高高噘嘴,挽起個子已長到跟她一般高的男生的手臂,“那走吧,回家,給你燉你最愛吃的番茄土豆燉牛腩,對了,那個興趣班的老師打電話給我了,他說你天賦不錯,建議報個劍術(shù)訓(xùn)練班?!?p>  男生眼前一亮,緊接著又皺起眉:“只要去上了體驗課,他跟誰都這么說,就是想騙我們交錢?!?p>  “這樣嗎?不會吧,我也覺得你很有天賦喔,你練劍的時候很認(rèn)真,男孩子認(rèn)真的樣子最帥了?!?p>  “你交錢了?”

  “嗯哼?!?p>  “多少?”

  “不貴,二十節(jié)課才四千?!?p>  “能退嗎?”

  “退不了?!?p>  “你剛工作,還在實習(xí),一個月工資都沒有四千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我這么優(yōu)秀,肯定很快就轉(zhuǎn)正,以后你每周上兩節(jié)劍術(shù)課,要好好學(xué)哦?!?p>  “嗯。”男生攥緊雙拳,“我會好好學(xué)的?!?p>  “加油!”姑姑開心地笑了,露出像雪一樣白的虎牙。

  接下來的兩個月,她瘦了六斤。

  ………………

  “對了,下周末你跟我去時裝展吧?帶你去看美女,放松一下?!?p>  “我對時裝展不感興趣?!?p>  “去嘛去嘛,陪我一起嘛~”

  “好吧?!?p>  “拉鉤!”

  “呃,好幼稚哦?!?p>  “這叫童趣,小孩子不懂,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就明白啦……再蓋個章,不許反悔?!?p>  “放心,我肯定會去,只要我能去得了?!?p>  ………………

  那些曾以為不會遺忘卻早已忘記許久的記憶紛至沓來,爭相閃現(xiàn)。

  這是要死了嗎?

  可我還不能死。

  還要陪姑姑去時裝展,拉過勾,蓋過章,不能反悔。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就這樣去死。

  像是即將入睡時被驚醒,好似有一記重錘砸在心房,心臟劇烈地跳動。

  “咚咚,咚咚,咚咚。”

  許非在劇痛刺激下睜開眼,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

  時間仿佛有一剎那的凝滯。

  下一秒,漆黑劍刃刺向許非的心臟。

  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yīng),許非本能地翻身躲避,接著,頭腦終于清醒,他撿起長劍,迅速與詛咒劍士拉開距離。

  這時,被踹碎左膝的詛咒劍士竟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

  許非不敢輕舉妄動,瞇起雙眼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詛咒劍士右臂處的黑色蠟狀物質(zhì)變少了,并非消失不見,而是轉(zhuǎn)移到左膝處,如同護(hù)膝般裹住膝蓋。

  真是難纏。

  許非視線上移,目光落向詛咒劍士右胸,布滿裂紋的胸甲看起來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破碎。

  詛咒劍士又一次雙手持劍,手臂上的黑色物質(zhì)向全身涌動。

  這是在蓄力。

  又要放大招了?

  許非自然不會傻傻地站在這里等他出手,當(dāng)即向前一個沖步,全力揮砍長劍。

  他不能刺擊詛咒劍士的心臟,因為他身上沒有堅固的護(hù)甲,假如他選擇刺出長劍,就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變招防守的難度,即使成功得手,也很可能是與詛咒劍士同歸于盡。

  “鐺!”

  兩柄款式相同的長劍正面碰撞。

  片刻僵持后,許非抽身后撤,以免詛咒劍士故技重施,將黑色物質(zhì)轉(zhuǎn)移到他身上,控制他的肢體。

  短暫的交鋒之后,詛咒劍士手中覆蓋著黑色物質(zhì)的長劍完好如初,而許非手中的長劍又多了一道缺口。

  再這樣打下去,要不了多久,這柄長劍就會折斷。

  不過,許非明顯感覺到,詛咒劍士的力量變小了。

  電光石火間,許非想到一種可能,也許是詛咒劍士手臂上的黑色物質(zhì)就是他的力量來源,在一部分黑色物質(zhì)轉(zhuǎn)移到膝蓋上后,雖然他的左腿立即恢復(fù)了行動能力,但他手臂的力量也因此大幅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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