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秘籍后,陳澤看向老頭問道:“你的條件是什么?”
陳澤從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白食,付出和回報也許不成正比,但是交易的價格一定會成反比。
老頭聞言笑了起來道:“其實也簡單?!?p> “也許你現(xiàn)在會對人族失去希望,甚至厭惡人族,這我不會勸你,但是人族這顆希望的大樹,在你的心里,你可以把它砍斷,但你不能把它連根拔起!”
陳澤聞言沉默了下去,穿越而來,兩個世界對比之下的沖擊,讓陳澤對這份殘酷的體會也更加的深刻。
正如老頭所說,十六年來的種種經(jīng)歷,陳澤從一開始的興奮,大志問天救蒼生,到如今的只追求自己的力量、別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可以說是大起大落,如今又要陳澤重新對人族抱有希望,真的太難、太難了。
沉默了會,陳澤緩緩開口,語氣平靜:“人族,還有救嗎?”
老頭沉默了,如今世下,道德底線的崩塌,人性的泯滅,這個世界好像徹底淪為了玩物,與其說是人族,不如用爬蟲來形容更加的形象。
老頭嘆了口氣:“留下根。”
老頭的回答答非所問,極其的無奈,有時候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太有限了,即便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大勢,也做不到。
而如今的大勢便是,人性逐漸泯滅,道德徹底崩塌。
陳澤聞言,眼神黯然了下去,他也曾想過自己是救世主,想過重新抬起整個人族,想過很多很多,可是十六年,一人成長至今,有些東早就已經(jīng)被掩埋在了心里。
如今要想在重新把那些東西的灰塵擦去,無異于再把陳澤心底的傷口重新放在陽光下炙烤,還要忍受著周圍同族投來的異樣眼光,他陳澤不是什么圣人。
陳澤又把那本功法掏了出來,輕輕的放在書桌上,又沉默的坐在地上。
老頭看向陳澤面無表情的問道:“舍得?”
陳澤抬起一雙疲憊的眼睛道:“舍不得,前輩拿出來的東西,再爛也比這座基地里的大部分東西好?!?p> 老頭聞言笑了笑又道:“那你還還回來?”
陳澤灑脫自嘲一笑道:“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我拿不出前輩想要的東西,這場交易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如果我拿了,不說前輩會看不起我,我的心里也不舒坦,就算我在不在意,你也在我的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那樣的我還是我嗎?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我落了下乘?!?p> 老頭聽著,笑著點了點頭。
手一點,那一本功法又回到了陳澤手中。
陳澤詫異的看向老頭,眼神中盡是不解。
老頭搖頭,真是個倔脾氣:“送你了,也算結(jié)了一份善緣?!?p> 陳澤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么好:“給我一個理由?!?p> 老頭合上書收起了笑容:“樹你可以砍,你可以燒,但是把根給老夫留住?!?p> 聞言,陳澤沉默,樹他已經(jīng)砍了,而根已經(jīng)被他挖出來幾米了,十六年,自從生下來便被拋棄,在綠苒基地福利院內(nèi)被各種欺負(fù)、各種霸凌,六歲被趕出福利院,和狗搶住的地方,和老鼠爭食,和比自己大的多強壯的多的人打架…
被霸凌到吐血沒人管,他陳澤沒有哭沒有死,與狗搶住的地方被狗咬的鮮血淋漓,他陳澤沒有哭沒有死,和老鼠爭食,大病一場三天沒有吃東西,差點餓死在街上,他陳澤沒有哭沒有死,和人打架被人打到口吐鮮血站不起來,他陳澤沒有哭沒有死,冬天大雪瓢潑,陳澤蓋著簡陋的茅草茅草上蓋著雪,一雙腿被凍得差點截肢,他陳澤沒有哭沒有死…
想起種種,陳澤忽然挺佩服自己的,竟然活到了現(xiàn)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善待過他,那這個世界又憑什么讓自己來善待它?他陳澤想不通,也不想想,雖然過去了那么多年,但他終究只是個少年,依然會覺得不公平和委屈。
十六年,沒有一個人給他過關(guān)心的話語,沒有一個人給他過幫助,沒有一個人給他過任何一個鼓勵的眼神,有的只是冰冷,刺入骨髓的冰冷。
而作為穿越者的他而言,十六歲穿越為小孩,從小孩開始又重走一遍十六歲的路程,一個是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年少輕狂的美好,一個是獨自求生與與狗爭住處與老鼠爭吃食,兩相對比,這一份冰冷才更加的的冷厲。
想著想著,陳澤紅了眼睛,他的委屈和痛苦又能與誰說?
隨后自嘲一笑,丟開那本秘籍。站起身來,對著老頭鞠了一躬:“請前輩送我出去?!?p> 老頭看著雙手緊握,以至于蒼白可見骨的陳澤,沉默了下去。
“我陳澤,不欠這里的人任何東西!今日感謝老前輩的教導(dǎo),我陳澤銘記于心。”陳澤低著頭,咬著牙,眼神沒有任何表情,變得冰冷至極的道。
老頭看著陳澤,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最后頹然的做道椅子上道:“東西,你拿去,日后為我做一件便可,放心,我要你做的事至少要等你A級巔峰。”
陳澤依舊躬著身:“前輩的教導(dǎo)之情,便夠了,這一份秘籍我在拿了,這場交易就不公平了。請前輩送我出去。”
老頭聞言,徹底生氣了。
“嘭!”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一聲炸響響徹開來,而屋內(nèi)桌子沒有任何損傷,老頭這一掌好像一根針掉進(jìn)水里,驚不起任何一絲漣漪。
…
外界。
隨著老頭一巴掌拍下,整座驅(qū)逐者基地開始地動山搖的震蕩起來,一些外圍的房屋紛紛坍塌。
大廈內(nèi),快速略出幾道身影,眨眼便來到寫字樓外。
“請前輩息怒!”
來者五人,站在寫字樓外躬身說道。
雖然表現(xiàn)的恭恭敬敬,但幾人眼神都是不屑,他們沒有見過老頭出手,自然也就不可能生出什么恭敬之心。
也許是高處待久了,腦子不好了,這幾人似乎都沒有想到這場地震的由來。
于是…
“滾!”一道平淡的聲音自寫字樓沒傳了出來。
五人聞言,皆是面露怒色,只是不待他們發(fā)作,五人便好像被什么砸中,噴出一口獻(xiàn)血倒飛而出,砸穿一大片倉庫后倒地不起,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