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皓和少年抵達了烏程縣已經(jīng)數(shù)月了,生活過的十分平穩(wěn)。但是少年仍然有些提心吊膽,孫皓說道:“放心吧,我現(xiàn)在可是烏程侯,在本侯的地方,可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少年點點頭,說道:“多謝元宗,但畢竟你也還年輕,你的叔父也才剛當上皇帝不久,大吳政局也是風云變幻,一定要提高警惕才是!”
少年暫時離開了侯府,在附近地方轉幽了一下,望著遠處的山川,他不覺喃喃道:“這里靠近太湖,山清水秀,距離建康也不算很遠,如果在這里平安地度過一生,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話音剛落,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小小年紀怎么說這種飽經(jīng)滄桑的話,不如讓我看看的命數(shù)如何吧?”
少年大驚,連頭都不敢回就想跑開,結果被對方一把抓住?!胺判陌桑谙戮梆B(yǎng),在烏程這里可是出了名的,替人看相,無有不準!這位少年,你如果身上沒錢的話,也沒關系,就免費給你看一次好了!”
“景養(yǎng)先生?”少年回頭,看到一個四十歲的男子,看起來也比較和善。“怎么樣?”少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就是一介平民,有上一頓沒下一頓的,可沒什么好看的吧……”
“那可不一定……”景養(yǎng)仔細觀察少年的面色,露出憂慮的表情:“奇怪,看你的面相,感覺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似乎有充滿了不破不立的感覺……難不成你是……”
“我是什么?”“外表確實是平民,但是內心的氣色卻是名門之后……祖上恐怕還擔心過丞相、大將軍這樣的重職吧?”
少年大吃一驚,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景先生,你似乎確實有點厲害。”“哈哈,過譽了,看相可不是僅僅看臉或者看手,重要的是看氣色,看神韻……”
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景先生,我沒錢支付給你,但讓你白看也不好,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一些家財,不如我?guī)闳タ纯此绾危俊薄芭?,是嗎?既然你我有緣,煩請帶路吧?!?p> 少年便帶著景養(yǎng)來到了烏程侯府的側門,景養(yǎng)看到是側門,覺得有些奇怪?!斑@是怎么回事,不從正面進去嗎?”少年說道:“景先生,不要擔心,從這里進去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本梆B(yǎng)點了點頭。
少年敲了敲門,說道:“是我,讓我進去吧?!焙芸欤T開了,少年領著景養(yǎng)來到正廳。只見孫皓正坐在那里閉門養(yǎng)身。
“元宗,這個人你可否一見?”孫皓睜開眼睛,看見少年帶著一個中年人進來了?!笆裁慈耍俊?p> 景養(yǎng)看到孫皓,頓時吃了一驚,直接嚇得有些癱軟,不覺跪在地上?!靶∪嗽撍?,冒犯了龍顏??!”
“龍……龍顏?你說什么!”孫皓顯然吃了一驚。少年頓時說道:“景先生,這才看了一眼,你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景養(yǎng)說道:“小人一直看相,但是像眼前這位貴公子的容貌,我是第一次見到呢!絕對未來不可限量,哪怕是成為天下之主也不是不可能??!在下可不敢輕易說謊!”
孫皓站起身,走到景養(yǎng)面前,說道:“你再看看清楚,如果不說真話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你別想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景養(yǎng)急忙看著少年,少年說道:“元宗,你……可不能太殘忍啊!”孫皓哈哈一笑:“我是否殘忍,還得看這位景先生了!景先生,請再說一遍我的面相如何吧?”
景養(yǎng)起身繞了孫皓一圈,然后跪了下去:“小人不敢胡說,這位公子面相不可限量,將來一定能成為天下之主!”
孫皓點點頭:“好,我記住了。來人,給這位景先生重金賞賜?!?p> 景養(yǎng)急忙跪下謝恩,隨后問道:“小人眼拙,實在知道這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孫皓輕輕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烏程侯孫皓。”“原來是烏程侯殿下,小人這下真的失禮了!”景養(yǎng)不住地磕頭。
“沒事了,你既然敢說實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于你,如果將來我真的能如愿登上大位的話,到時候還會進一步給你封賞,你可要好好活著啊!”“多謝殿下,小人銘記于心,今日之事,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出去!”
“好,下去吧。”景養(yǎng)在惶恐不安中離開了侯府。隨后孫皓立刻叫來兩個家人,耳語了兩句,家人們領命而去。
少年問道:“元宗,你要做什么,該不會想……”孫皓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多慮,未來還不確定的情況下,我不能給叔父留下任何口實?!?p> 還沒等少年追出去,孫皓就一把拉住他說道:“我這個叔父,雖然外表仁慈,但是內心可是非常猜忌的,子明叔父的境遇可見一斑了,如果我這里有什么風聲傳到建康,我跟你恐怕都會……明白嗎?”
少年吃了一驚,不覺癱軟了下來。不久之后,家人就回來奏報:“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在烏程這里不會再有景養(yǎng)這個人存在?!?p> 洛陽皇宮之中,曹髦顯得非常焦慮,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王沈問道:“陛下,你在擔心什么?”
曹髦看了看王沈,沒有說話,此時王經(jīng)走了進來,看到王沈在這里,不敢說話,只是退到一旁。
曹髦看到王經(jīng),便說道:“處道,你可以下去休息了。”“微臣告退!”王經(jīng)看到王沈離開,便說道:“陛下,陳大人情況不太樂觀啊?!?p> “朕知道,朕要親自去看望陳玄伯。”“可是這樣的話,恐怕會驚動朝廷吧?!薄盁o妨,司馬昭有膽子就來阻擋朕好了,朕倒要看看這朝堂之上到底還有幾個真正的忠臣。”
曹髦剛走出宮殿門口,轉身對王經(jīng)說道:“彥緯,你不要過來,朕一個人就行了……”“不行,萬一有人要謀害陛下,微臣可是死不足惜!”說完,王經(jīng)直接緊緊跟在曹髦后面。曹髦嘆了一口氣:“好吧。”
曹髦直接乘坐馬車出宮,前往尚書府邸,一路上百姓看到皇帝出現(xiàn),紛紛跪地不起。曹髦朝著百姓揮手致意。
此時已經(jīng)有人去通報到大將軍府邸了?!按髮④?,陛下突然出宮了!”“什么?他想做什么?”“不知道,他好像前往陳尚書的府邸了。”
司馬昭把手頭的書籍放下:“我聽說玄伯最近身體不適,看來陛下是去看望他?!笔绦l(wèi)問道:“那么大將軍,我們該如何行止?”
司馬昭直接“哼”了一聲:“他是皇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只要派人牢牢看緊他,不要讓陛下遭受危險就行了!”
“這……小人明白了!”等侍衛(wèi)離開之后,司馬昭走到了門口,看著天空:“總感覺天色有些暗沉呢……”
曹髦和王經(jīng)來到陳泰府門口,看到一輛馬車正停在那里。門口的家人看到曹髦,大吃一驚,全部跪了下去:“陛下!”
曹髦揮揮手:“不必多禮,我聽說陳大人身體不適,特來探望!”
此時里面走出來一個人,看到曹髦之后也跪了下去:“微臣羊祜,叩見陛下!”曹髦走上前去說道:“原來是羊叔子,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你也是來探望陳玄伯的嗎?”
羊祜點點頭:“陳大人是國之棟梁,文武兼?zhèn)?,海內人望,聽說不幸染病在身,下官不能不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