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重,要,的,東,西!
回到中心機(jī)房的時候,盒飯工餐已經(jīng)到位。
配著沈一佳剛沖好的奶茶,一段簡單的午休過后,一處的工作無縫回到了日常狀態(tài)。
林東與寧錯、沈一佳坐在第一排。
兩位前輩的任務(wù)是在系統(tǒng)中篩查警方與能力者有關(guān)的資料,如果覺得足夠可疑,就發(fā)給最后一排喝茶的虞郁,由她決定是否出勤。
虞郁則主要負(fù)責(zé)喝茶。
偶爾像是在打斗地主一樣,隨意點幾下鼠標(biāo)。
這個氛圍,好像猜拳怪人的死亡和秦堯的出逃都不存在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
畢竟是公務(wù)員。
只是作為林東,看著逐漸進(jìn)入工作節(jié)奏的同事們,第一次有了職場新人的錯愕——
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我也去看警方資料么?”林東回過頭問道。
“無所謂,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虞郁看著材料喝著茶,頭也不抬地說道,“個人建議你關(guān)注焦點人物?!?p> 林東嘆了口氣。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
永遠(yuǎn)只說命令,沒有解釋,甚至事到臨頭都沒有解釋。
正如林東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回形針刺穿自己皮膚的。
林東也只好拉了拉椅子,湊向了左邊的沈一佳:“佳姐有什么要幫忙的?”
“沒有的,都是日常工作?!鄙蛞患驯е堌埍д?,指了指機(jī)房角落,“零食飲料在那個柜臺,餐食會有人送,想去哪里叫我?guī)肪秃昧?,就帶一次?!?p> 林東也不好再打擾她,只好湊向另一端的寧錯:“寧哥……”。
“起開?!睂庡e一臉冰冷地看著屏幕,“臭死了,全是福利房的味道?!?p> 林東無奈地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他本想安靜的工作,從閱覽D-011的資料開始。
卻忘記了,自己工位的電腦屏幕上,正坐著一個話嘮。
“大哥哥被排擠了呢。”小女孩晃著腿呵笑道。
孩子嘴真甜。
林東沒好氣地傳念道:“去去去,擋我屏幕了?!?p> “不是不是,我還沒跟你匯報呢?!毙∨⑴ど盹w到了林東身側(cè),鼓著雙拳道,“開會的時候,所有人我都仔細(xì)觀察了?!?p> “哦?”林東眉毛一挑,“有懷疑的對象沒有?”
“有的!”小女孩神色一震。
“誰?”
“全部!”小女孩鼓著嘴,抬手轉(zhuǎn)了一大圈,“全部都很可疑!”
“那不等于白說!”
“嘿嘿,也有判斷啦?!毙∨⑸駳獾財[了擺手,“那個臭腳大眉毛,太憨了,不可能是忠義。”
“這可不能妄下定論?!绷謻|抿嘴道,“大人的城府是遠(yuǎn)超你想像的,忠義可以偽裝成任何人設(shè),而且多數(shù)時候,一言不發(fā)地當(dāng)背景板才是最穩(wěn)妥的偽裝,今天有膽量參與決策的發(fā)言者,在我這里反而身份偏好?!?p> “包括那個叔叔嗎?”小女孩一臉不屑,又有些后怕地問道,“就那個中間逃走,吵著要滅絕能力者的叔叔?”
“嗯,他的想法和表現(xiàn)都很真實?!绷謻|沉沉傳念,“其余的發(fā)言者也是,聶云和蘇勛不必多說,周磐毅也挑不出任何毛病?!?p> “你……你慢點?!毙∨⒁荒樸聲灥仉p手撓頭,“這些名字都是誰啊……臭腳大眉毛是哪個?”
林東笑著搖了搖頭。
畢竟是派蒙,記人名都還記不住呢,還是當(dāng)吉祥物吧。
“反正也摸魚,先處理我們的事情吧?!绷謻|傳念問道,“小派蒙,想到什么自證身份的線索了么?!?p> “都說了不是應(yīng)急食品!”小女孩叉著腰怒視林東,狠狠說道,“哼,我想到了,但不告訴你!”
“哦,那自己玩去吧,我要工作了。”
“別別別??!”小女孩趕緊又?jǐn)r在屏幕前,“我想起最近最近的,出去玩的事了,爸爸媽媽帶我去過一個酒店,旁邊有大山,窗戶望出去就是湖。”
“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什么山莊來著……”小女孩撓著頭道,“怎么都想不起來……”
林東正色傳念:“那盡量給我一些細(xì)節(jié),從啟程開始,記得多少說多少。”
“嗯……”小女孩低頭捏著手道,“開了好久好久的車才到的……住在高層,外面的湖水綠綠的,像大翡翠……山莊里還有大餐廳和游泳池,第二天外面去爬山來著,不過是開車上去的,爸爸說那里是中都最高的山……”
林東神色一提。
中都最高的山?
這個知識他是不知道的。
確定小女孩怎么都想不起山名后,林東只好換了臺連接外網(wǎng)的電腦進(jìn)行搜索——
百科知識立刻跳了出來:
【東望山】
【國家級自然保護(hù)區(qū),森林覆蓋率高達(dá)93%,主峰海拔3118米,是中都最高的山峰……】
“我找到那座山了。”林東忙傳念道,“東什么山?”
小女孩像是被點燃了一樣飛躍而起:“東望山!住的酒店叫東望山莊!”
!
林東神色一繃。
繼續(xù)搜索【東望山莊】。
酒店廣告立刻彈了出來——
【東望山莊,低價房源預(yù)定】
點進(jìn)去,看內(nèi)景圖。
是真的!
窗戶外面就是碧綠的大湖。
像翡翠一樣!
原來中都還有這種地方?
只是,底下的預(yù)定按鈕是灰色的。
下面還有零零散散的評論。
【5年前就停業(yè)了,怎么還能搜出來?】
【剛工作那年開會去過,挺不錯,現(xiàn)在來看也就一般吧。】
【據(jù)說要重建,有消息嗎?】
林東長抽了口氣,顫顫傳念:“你剛剛說……是最近去的?”
“呃……”小女孩頭一低,“是我還記得的……最近的時候?!?p> 短暫思索過后,林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不是幻想朋友,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救了我好幾命的,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p> “!”小女孩激動地仰起頭來。
卻只看到林東眼里打轉(zhuǎn)的淚水。
“別……大哥哥……同事會看到的啊。”
“控制不住?!?p> 林東擦了把眼睛。
再抬頭,已盡是殺意。
“好朋友?!?p> “告訴我你的一切?!?p> “我保證。”
“在絕對不被察覺的前提下。”
“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p> “一天也好,一年也好,一輩子也好?!?p> “我保證?!?p> 小女孩先是嚇了一跳,而后呆呆低下了頭,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
“這個不用的?!?p> “壞蛋雖然壞,但我不走的話……”
“爸爸媽媽,怎么忍心要弟弟妹妹?!?p> “明明是我自己身體不爭氣……”
“卻讓爸爸媽媽難過,讓他們沒有勇氣要小孩了……”
“所以現(xiàn)在這樣……”
“才是最好的吧。”
說至此,她傻呵呵地抬起了頭。
“嗯!”
“現(xiàn)在的我,既不拖累爸爸媽媽,又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已經(jīng)賺到啦!”
“大哥哥不嫌我煩,讓我繼續(xù)當(dāng)線人就可以了?!?p> “報仇什么的,不必啦?!?p> 伴著她的笑容,林東的戾氣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但這絕不代表放下對篝火眾的仇恨,只是用一種更深沉的方式將其深埋。
緩和片刻后,林東苦笑道:“報仇的事可以往后放,但我依然想知道你的全部信息,放心,保證不打草驚蛇?!?p> 他說著,勾了勾手指:“我不方便動,你下來跟我拉鉤?!?p> “幼稚!”小女孩卻一臉不屑,“這么重要的事,要發(fā)誓的,拿重要的東西發(fā)誓?!?p> “那我以人格發(fā)誓,不打草驚蛇。”
“誰稀罕!”小女孩抱著身子一本正經(jīng)道,“重,要,的,東,西!”
“房子?”
“呵?!毙∨⒉[著眼,嘴角一咧,“這么快就忘了么,大哥哥你的愿望呢?”
林東一顫:“……不要這么毒吧。”
“發(fā)誓!”
“呃……”
林東獰著臉低下了頭。
“我以……永遠(yuǎn)看不到……白色過膝襪……發(fā)誓……”
“得知你的身份后,絕不會貿(mào)然調(diào)查,暴露自己……”
媽的好虧!
不然算了,這派蒙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