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絕不做人小妾
“哼!這個狐媚子,真會討男人的歡心?!?p> 樓上一處貴賓專用的房間,兩個身影坐在臨窗而坐,正好可以看見大廳里的一切。
如果扶蘇在這里,一定會認出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門口撞見的絕美人妖,以及他身邊的那名清秀仆從。
此刻說話的,是那個清秀的仆從。
只不過,她的聲音,卻是珠圓玉潤,正宗的女子聲音。這兩人,明顯是女扮男裝。
“冬兒,背后非議他人,不是君子所為?!?p> 絕美人妖,不,應(yīng)該是絕美女子,無奈地看著自家的仆從,淡淡開口。因為不用再壓著嗓子,女子此刻的聲音,變得清婉柔和,如泉水流淌,說不出的好聽。
“小姐,我可不是君子,奴婢就是小女子?!?p> 名叫冬兒的丫頭,看著狂熱的人群,撅起小嘴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平日里一個個道貌岸然,如今全都原形畢露,被那狐媚子,勾得魂都沒有啦?!?p> “誰說的?”
小姐伸出一根,如初剝香菱的纖纖玉指,指著下面:“那不是有一個例外嗎?”
“小姐,這不是剛才門口,被你撞到的那個人嗎?”
閣樓之上,丫鬟冬兒遠遠望著離群獨立的扶蘇,突然忍俊不禁:“還真是,這滿廳的男子里面,就數(shù)他,最不把那狐媚子當(dāng)回事?!?p> 頓了頓,突然撇嘴道:“就是說話有點太,太……”
她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粗鄙?!?p> 白衣書生打扮的小姐,不得不替她補上。
在她心中,雖說人家羽卿華,淪落風(fēng)塵,但好歹也算潔身自好。扶蘇一口一個窯姐兒地稱呼人家,終究有些落入下乘。
“對對,就是太粗鄙,還是小姐有學(xué)問?!?p> 冬兒拍手稱贊道:“要不怎么說,咸陽年輕一輩,會把小姐列為三大才女?!?p> 說到這,小丫鬟突然撇過頭,看著外面左右逢源的羽卿華,愁上眉梢。
冬兒弱弱地道:“小姐,要不最近,我們還是不賣詩詞了吧?”
“為什么?”白衣小姐訝然,“你是知道的,我們手頭可一直不太寬裕?!?p> “冬兒當(dāng)然知道?!?p> 丫鬟冬兒咬了咬薄唇,輕哼道:“就算要賣,也不要再賣個這個狐媚子?”
“有什么不妥嗎?”
“當(dāng)然不妥?!倍瑑贺Q起一只小秀拳,忿忿不平地道:“這個羽卿華,最近半年以來,憑著小姐寫的幾首詩詞,聲名大噪,坊間已經(jīng)有人,拿她和小姐相提并論?!?p> “而且,她長得也不算差,又會使手段勾人魂魄,奴婢擔(dān)心,再這么下去,小姐三大才女的名頭,就要被她搶走了?!?p> 誰知,白衣小姐倒是無所謂,笑了笑:“搶就搶了,一個虛名而已,又不能當(dāng)飯吃?!?p> “當(dāng)然能當(dāng)飯吃!”
冬兒反駁道:“要是名聲沒了,小姐那些詩詞,恐怕也賣不上價了?!?p> “好嘛?!毙〗惆琢怂谎?,“剛才還叫我別賣詩詞來著,現(xiàn)在又開始擔(dān)心起價格了?!?p> “事關(guān)小姐的大事,奴婢當(dāng)然擔(dān)心,不過總之,奴婢覺得,堅決不能再賣給這個狐媚子了?!倍瑑豪碇睔鈮训氐馈?p> “這可不行。”白衣小撅著粉嫩的唇瓣,忽然化作一聲輕嘆,“現(xiàn)目前,我們積攢的銀兩還不夠,如果要辦一場好的水陸道場,起碼要上千兩呢?!?p> “哎,都怪冬兒,要是冬兒也能寫詩作詞,小姐就不會這么苦惱了?!倍瑑荷裆行鋈?。
“沒關(guān)系,大不了多等一些時日罷了?!?p> “其實,小姐完全不必等的?!?p> 冬兒抿了抿嘴唇,斟酌著道:“上次陰嫚公主,邀請小姐去相邦府做客……奴婢聽說李由此人,英俊不凡,寬仁賢達,人品又好,如果小姐能和他……”
“別說了!”
一聲輕叱,打斷了冬兒的話語。
一直平易近人的白衣小姐,清麗無雙的俏臉上,突然籠罩一層薄霜:“我蕭玉顏此生,哪怕嫁給鄉(xiāng)野農(nóng)夫,也絕不與人做妾!”
原來,這名白衣小姐,正是當(dāng)今齊國公蕭衍的二女兒,庶出。
冬兒被白衣小姐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連忙跪下,稽首道歉。
“對不起,小姐,冬兒真不是有心的……”
“行了,起來吧?!?p> 蕭玉顏收斂表情,悠悠嘆道:“冬兒,我并不怪你,我娘親的下場,你是知道的。”
她突然慘笑一笑:“呵呵,說起來,還是嫁給當(dāng)朝國公,外人只以為,我娘親今生享盡榮華,可又有誰知道,這朱門高墻之內(nèi),種種齷齪勾當(dāng)?!?p> “身為妾室,便如那無根漂萍,只能任人擺布,連掌握自己命運的資格都沒有?!?p> 她如水的眸子微凝,語氣堅定:“這,不是我蕭玉顏想要的人生,而且……”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你以為,陰嫚公主撮合我們,真是因為我們是好友么?”
父親是當(dāng)朝齊國公,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的任替。
而那李斯,自從扶蘇繼位之后,在朝中的勢力也是日漸衰退,為了重掌大權(quán),才讓其子李由想盡一切辦法跟朝中公主走得近一些,通過政治進行聯(lián)姻。
只是陰嫚公主此人為人單純,根本就沒有看出李由耍的奸計。
蕭玉顏不是笨蛋。她可不愿為他人做嫁衣,成為政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
那種給人做妾的無奈和心酸,她的娘親已經(jīng)給她示范了一輩子。
前車之鑒,她絕不重蹈覆轍。
冬兒侍立一側(cè),低著頭,聽得懵懵懂懂。盡管心中有很多疑惑,卻是不敢再吱聲。
蕭玉顏也覺得有些過了,瞟了她一眼,突然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今日買了多少銀子?”
盡管蕭玉顏如今,因為家中種種糾葛,淪落到跑來青樓賣詩詞的地步。但,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基本的顏面還是要的。
所以,每次來這種地方做買賣,都是她先報個價格,再由冬兒去談,她在一旁等待。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今天你作的那首次詞‘沙如雪’,一共賣了三十六兩?!?p> 冬兒聞言,趕緊上前,掏出一個刺繡的荷包,從里面倒出幾錠碎銀子。
“才三十六兩啊?!?p> 蕭玉顏看著桌上的銀錠,鼓了鼓粉腮,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