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眷者
穿戴好鎧甲,維斯佩修女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后在棺材里取出了尖刺戰(zhàn)錘和多管火槍,將那座沉重的石棺背在背上,固定棺材的鎖鏈纏在肩甲的突起上。
在維斯佩修女背起石棺之后,棺材下面的土地里突然伸出了許多干枯的手臂,想要抓向維斯佩修女的雙腳。然而,在碰到她的靴甲的時候,那些手臂就恭順地縮了回去。
現(xiàn)在的維斯佩,已經(jīng)絲毫不弱于貝克蘭德教區(qū)內(nèi)其他教會的任何一位圣者,甚至其實力還能排在前列。這也是大地母神教會除了原本就居住在貝克蘭德的血族之外沒有在貝克蘭德派駐任何一位半神的原因——論實力論地位,維斯佩修女都相當于黑夜教會的大主教或者值夜者的高級執(zhí)事。
維斯佩緩慢地調整著呼吸。目前為止,她身上的鎧甲出于一個暫時的休眠狀態(tài),和普通的盔甲沒什么兩樣,只是比普通的盔甲堅固、輕便不少而已,只有在激發(fā)狀態(tài)下,這身裝備才會真正發(fā)揮出它的威力。
當初威懾阿加里圖的時候,她身處海上,并沒有處于最佳的戰(zhàn)斗環(huán)境。況且那時候她還沒有成為大地母神的眷者,靈性并不能支撐她以最高強度戰(zhàn)斗多久。實際上那還遠遠沒到她的極限。
維斯佩感覺自己的鼻息粗重了起來,耳邊隱約能聽到自己的心臟鼓動血液沖刷血管的澎湃聲音。
這次很有可能遇到高序列的惡魔,極有可能是序列4……不,或許是序列3的棘手家伙。
維斯佩修女吐出一口濁氣,在潮濕陰冷的地下凝成白色的霧。
盡管這樣想對那位可憐的小姑娘不太禮貌,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期待,在渴望接下來的戰(zhàn)斗……
維斯佩修女拿起手中的武器仔細端詳,借此打發(fā)時間,等候阿泰爾的到來。除了連枷和鎧甲是由戰(zhàn)神賜予之外,維斯佩修女身上攜帶的二十多件神奇物品全都是由被她殺死的海盜或者敵人的非凡特性制成的。
青銅鑄成的多管火槍名叫“福音”,來自鐵血海盜團懸賞9000鎊的船長,“收割者”摩南。維斯佩斬斷了他旗艦的桅桿,把斷裂的桅桿捅進了他的腹部,他的名字被維斯佩刻在桃木的槍柄上。
由他的非凡特性制成的多管火槍可以同時打出六枚霰彈,每一枚飛散的彈丸都經(jīng)過了“收割者”能力的強化,哪怕是被一枚彈丸擦中,都會被剜掉碗口大的血肉,正常體型的敵人如果被正面打中一槍,甚至可能被直接剜成骷髏。
錘頭帶有長釘?shù)膽?zhàn)錘名叫“圣徒”,來自“五海之王”納斯特的三副,懸賞8000鎊的“混亂導師”薩姆維爾。在官方對納斯特的圍剿中,他操縱的艦船很不幸地被維斯佩修女選為了目標,連船帶人都被狂熱的修女拆碎了。他的名字鐫刻在戰(zhàn)錘頂部的平面上。
“圣徒”每一次被揮動的時候,都會干擾敵人的判斷,讓敵人在防御的時候更容易判斷失誤,招架總是偏斜幾寸或者用的力量不對,根本抵擋不住。此外,每次“圣徒”擊中目標之后,還會在一定區(qū)域內(nèi)隨機構筑一條規(guī)則,不過出現(xiàn)限制持有者的規(guī)則幾率較小。
除了這些,還有能夠拉別人入夢、使役靈體的鐵皮提燈“信標”、邊角包著鋒利的鐵皮,能夠記錄別人能非凡能力并使用的鐵皮圣典“神諭”、長達兩米,帶有交叉雙劍紋飾,能召喚圣光的斧槍“裁決”等等大小幾十件神奇物品,每一件上面都被維斯佩修女仔細地刻上了原主人的名字。
這是尋常非凡者甚至想都不敢想的裝備配置,甚至連教會的教宗都不會帶這么多神奇物品——雖然祂們是因為沒必要帶太多。可以想象,能夠自如地使用這么多神奇物品進行戰(zhàn)斗的人將會有多可怕。
原本,維斯佩修女由于自身靈性的限制,能夠使用的神奇物品根本達不到這個數(shù)目。然而,她現(xiàn)在也是大地母神的眷者,能夠同時動用神血繃帶和圣骸石棺這兩件1級封印物。
圣骸石棺可以從地面上汲取靈性,只要使用者還站在地面上,那她的靈性就幾乎無窮無盡。而它的負面效果是如果使用時間過長,使用者的身體會發(fā)生不受控制的生長,產(chǎn)生各種可怕的畸變。
而神血繃帶的用途是讓纏繞的物體快速荒蕪,維斯佩修女用它來克制自身沾染的黃昏之力。它的負面效果是使用者也要承受荒蕪的侵蝕,正好能和石棺的副作用、維斯佩修女身上的黃昏之力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同理,維斯佩修女在使用神奇物品的時候,有的部件也是必須一同使用才能盡可能地延長使用時間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神奇物品的負面效果在她的身上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這種平衡只有最機敏的戰(zhàn)士才能察覺的出來,而想要初步利用好這種平衡則至少需要序列7“武器大師”。而維斯佩修女目前的狀態(tài),即使是最優(yōu)秀的工匠也無法復制,這是她結合自身的承受能力收集的套裝,其中的平衡關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這也決定了這種技巧的危險性極高,一旦有某一次靈性輸送沒有到位,或者沒有同時觸發(fā)兩件物品的負面特性,所有的平衡都會被打亂,負面效果將會以不可預知的方式疊加在使用者身上,在戰(zhàn)斗中這足以致命。
真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維斯佩修女嘆了口氣,不是感嘆,而是滿足的嘆息。
盡管作為大地的眷者,整日祭祀母神的確讓她的心靈寧靜下來,然而從十七歲開始作為戰(zhàn)神的傳教士來到海上的她受到戰(zhàn)神教會勇猛好斗性情的影響已經(jīng)變得根深蒂固,甚至比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還要嚴重。
或許我并不是為此而生,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在類似的時候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
維斯佩修女虔誠地低頭祈禱,先向母神,再向戰(zhàn)神。
感謝母神給予她指引,祈求戰(zhàn)神給予她加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