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敢問姑娘芳名
嗡!
長劍劃破了虛空,帶著凌厲的星光宛若一道匹練從下而上撩了上來。
“姑娘聽我解釋……”
田伯光萬萬沒想到,剛放下敵意的寧中則剎那間竟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令人膽戰(zhàn)心驚,他目光震驚的盯著那劍光的弧度,竟然是從下而上直奔自己胯下。
這這這……
看起來如此漂亮的姑娘,怎么學(xué)的竟然是下三路的招式?
而且看這出手的熟練度定然是天天熬練的,這簡直……
田伯光心頭升起荒唐的感覺,有一種女神形象崩塌的既視感。
但是卻來不及多想,只見那劍光一閃寒意逼來,無盡的殺機(jī)席卷而至,也不知是殺意凝練還是凜冬將至,田伯光只覺得下半身一點(diǎn)點(diǎn)冰冷凍僵,漸漸有一種失去了知覺的荒唐感。
他知道自己是命門被襲殺因此嚇住了。
但是更知道不能如此下去。
這一刻所有招式都忘記了,自己那一手能追風(fēng)逐月的狂風(fēng)快刀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熟練度,剩下的只有天大危機(jī)的本能在驅(qū)動他的右手,本著無論如何也要救下兄弟狗頭的想法,田伯光終于是晃動了右手猛地在身前橫拉,鐺的一聲磕在了長劍之上。
呼!
田伯光松了口氣,寒意逼人的感覺漸漸散去,宛若失去知覺的下半身也一點(diǎn)點(diǎn)回暖。
他目光化作刀芒,手腕繃緊之下整條胳膊都找回了十?dāng)?shù)年練刀的巔峰狀態(tài),掌心輕微擺動刀身就往下壓去。
練刀練刀,刀重在前。
任何兵刃練得不僅僅是招式,更是如何掌握這重心。在這個江湖,沒有什么意不意的說法,比拼的也只不過是招式的精妙程度和臨陣發(fā)揮的思路轉(zhuǎn)換。
換句話說,這個江湖上,體力也是戰(zhàn)力的一個重要部分。
隔空掌法,意念壓迫,甚至靈魂出竅化作劍招,在這個世界是尋找不到的。
田伯光無疑是這世界上用刀的天才,而十?dāng)?shù)年的勤學(xué)苦練練就的不僅僅是招式,手中的刀也早已經(jīng)熟練于心,手腕輕輕一抖就借助重心挪移輕松下壓。
靈巧遇到厚重,若是被直面壓迫,孰強(qiáng)孰弱一眼可知。
田伯光嘴角勾起弧度,目光的自信重新抬起落在了寧中則冰冷卻又令人迷戀的雪白臉蛋之上。
卻見寧中則面無表情,眼神抖動一下都欠奉,更別說驚訝和慌張。
田伯光自信的目光猛然一僵,隨即帶著懊惱之下手腕猛地下壓。
就在此刻,寧中則猛地抽劍而去,卻又剎那突刺而出。
只聽當(dāng)啷一聲清脆響聲,田伯光只覺得自己宛若鋼鐵的手腕猛然失去了對長刀的控制,那重心猛地顫抖一下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卻是劍尖點(diǎn)在了刀尖上,只可惜田伯光并未看到。
在他的感覺中,厚重的刀身一刀斬空之下失去了目標(biāo),刀身比他預(yù)料的速度更加極快的落了下去。
田伯光本能的往上抬了抬刀柄,頓覺厚重?zé)o比。
他心頭一沉,暗道不妙。
卻聽噗嗤一聲。
他渾身一顫,滿臉不可思議。
蹬蹬蹬。
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伯光雙眼驚駭而茫然,直愣愣的盯著那雪白的劍尖神情卻又化作呆滯,然后想到了什么似得,他緩緩低頭看向橫在腿上的長刀……
雪白的刀身光可鑒人。
作為一個刀客對于自己的刀很是愛護(hù),田伯光閑暇時光總是打磨一下,讓這長刀不僅看上去光可鑒人,清晰無比,更是快的離奇吹毛斷發(fā)。
但是此刻,刀身上倒映著田伯光呆滯的目光,他卻又清晰的能看到自己愕然的劍光化作愕然,隨即那愕然又剎那粉碎形成了崩潰還有些郁悶更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啪嗒……啪嗒……啪嗒……
鮮紅的鮮血順著光可鑒人的刀身滑到刀尖,最后凝結(jié)成一滴滴血紅的血珠子,滴落在干涸的地面。
田伯光龐大的身軀抖了抖,目光轉(zhuǎn)換之下看向了破爛的白色錦衣長褲。
劇痛傳來卻擋不住他內(nèi)心的駭然和驚恐。
“好快的刀。”
就在此刻,清冷中帶著贊嘆的悅耳聲音傳來。
田伯光猛地抬頭看去,雙眼憤怒又驚恐:“姑娘,你……”
寧中則面無表情的提著劍,站在田伯光面前不遠(yuǎn)不近,退可攻近可守的距離讓田伯光知道,他拼命也無法,逃跑也無路。
他猛地咬緊嘴唇:“姑娘,我好心跟你打個招呼,為何下此毒手?”
他盯著那張傾國傾城卻又宛若冰山的俏臉,語氣帶著悲憤和委屈,還有些難以置信。
卻唯獨(dú)沒有憤怒和仇恨。
這張臉真美。
可能是我唐突了佳人。
寧中則冷著臉,紅唇點(diǎn)點(diǎn),面無表情。
她手持長劍,劍身修長,動也不動。
此刻聽到田伯光語氣及其復(fù)雜的質(zhì)問,那柳葉眉倒豎一下,略微遲疑的開口說道:“采花賊人,人人得而誅之?!?p> 田伯光聞言目光驚駭,剛才寧中則動手的時候叫了一聲采花賊,他還以為聽錯。
但是此刻,田伯光內(nèi)心卻再也沒有任何僥幸,只是內(nèi)心驚恐無比的盯著寧中則:“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采花賊。”
寧中則有些遲疑的表情頓時堅(jiān)定。
心說我怎么知道,當(dāng)然是心魔說的。
但是沒想到你還真的是采花賊。
寧中則清冷的表情更冷了幾分,倒豎的雙眉也宛若兩把利劍,直欲刺破田伯光的心臟。
她不吭聲,但是那表情,卻讓田伯光更加堅(jiān)信對方明白自己的身份。
剎那間田伯光有一種崩潰的荒唐感,雙眼凌亂無比的左右轉(zhuǎn)動幾下,聲音更是帶著無盡的憋屈:“我只是踩點(diǎn),還沒來得及動手啊?!?p> “我遇到姑娘之后,本打算放棄心中的想法。卻沒想到,姑娘竟然是那張縣令請來殺我的人。早知如此,我就應(yīng)該滅了他滿門?!?p> 寧中則有些暈,努力的繃著臉化作冰山。
她內(nèi)心很是激動,沒想到剛下山就為民除害,遇到一個采花淫賊。
但是,此刻聽到對方還沒動手,寧中則更是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這采花賊是真的。
只是還沒動手而已。
那……算不算采花賊?
寧中則咬著銀牙才沒有表情崩塌,但是一雙眸子也左右亂轉(zhuǎn)起來,頗有些心虛。
只可惜田伯光低著頭語氣低沉,根本沒有注意到寧中則的表情。他剎那頹廢,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含糊不清的說道:“姑娘,你動手吧。”
寧中則:“好?!?p> 不管你動沒動手。
你就是采花賊了。
心魔說的。
不然我寧女俠豈不是錯殺無辜?
“等等……”田伯光開口。
“你有遺言?”寧中則疑惑看來、
田伯光愣愣的盯著寧中則的俏臉,那眉眼,那鼻梁,那紅唇,那下巴……
那雪白如月光的肌膚。
他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有,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