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喜歡你與相擁而眠
咸猩的海水灌入了寧牧野的鼻子，將他嗆醒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全身有一種說不來的酸痛，四肢似乎沒有什么力氣，軟麻麻的。頭十分昏沉，還有點犯惡心。寧牧野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了，腹部傳來一整絞痛，看來因為長時間沒有進(jìn)食，此時胃酸已經(jīng)傷害到了他的腸胃。左右環(huán)繞一圈，狹窄的石縫內(nèi)一片漆黑，地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海水，而來自日本的少女此時正靠著一旁的石壁，似乎還在沉睡。
寧牧野趕忙走出石縫，此時已是圓月當(dāng)空，島上的夜沒有什么云，月光很清晰的灑落而下，因此寧牧野能將眼得一個激靈，連后頸幾乎撕裂般的疼痛都被忽視而去前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他被嚇的一激靈。
海浪不斷地打上來，白日還在的沙灘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潮水淹沒，剛剛才到他腳踝的海水此刻快漫上了他的小腿肚。寧牧野的爺爺是漁民，因此他對此時的情況并不陌生，他知道這是漲潮，而且他還清楚這種規(guī)模的潮水漲起來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寧牧野迅速踏水跑回洞穴，此時少女的腿已經(jīng)被潮水淹沒，但好在她是靠著石壁，上身沒有泡水。寧牧野想喚醒少女，可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于是乎他吼到：
“小日本！小日本！太君醒醒，醒醒啊喂?。?！”
少女似乎聽到了，但只是眼皮動了下，眉頭皺了皺，咕囔著什么，露出了被打擾睡眠的可愛神態(tài)。寧牧野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時他必須要和潮水搶時間，于是乎他直接伸手朝少女臉上拍去，在她細(xì)嫩的小臉上狠狠來了幾下。
可是她還是沒有醒。寧牧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側(cè)開身子讓身后的月光可以照到少女，他才發(fā)現(xiàn)此時少女的神情非常不妙，眉頭緊鎖著，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他趕忙摸了下少女的額頭，發(fā)現(xiàn)燙的嚇人。
“38.4度，媽耶?！?p> 說句題外話，寧牧野雖然是一個普通的準(zhǔn)高中生，但他是有特長的。這個特長屬于遺傳，他爸爸也會，那就是只用手摸一下額頭就能準(zhǔn)確說出對方燒到多少度，偏差從不會超過0.3度，準(zhǔn)的嚇人，雖然這是個沒有什么用的奇怪技能，但他讓寧家省了買溫度計的錢。
寧牧野沒有辦法，只能嘗試拽起少女。少女軟嫩的身子就這樣貼在了寧牧野的手旁，整個人的重心壓到了寧牧野身上。
寧牧野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迷迷糊糊看見的小綿羊...
可還沒來得及讓他好好感受回味一番，寧牧野一個蹌踉，差點被拽著的少女壓倒。
女孩很輕，身上幾乎沒有什么肉，這一點寧牧野已經(jīng)用各種方式見證過了。這也是他能背著少女走那么長沙灘路的主要原因，可此時的寧牧野實在是太餓了。饑餓感如同蛀蟲一般吸空了少年的氣力，此刻的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著。哪怕只是拽著，他也無法帶著少女前進(jìn)多少了。
他太餓了，餓的手都快抬不動了，暈船導(dǎo)致的嘔吐讓他的胃空空如也，可以說這幾天的進(jìn)食只有那一碗白粥和一個草莓大福還有半瓶沒喝完的牛奶。
但是他必須得帶著少女跑，他雖然不知道少女是怎樣做到的，但他還記得流入自己干渴身體的水流，他知道是少女救了他。潮水此刻已經(jīng)漲到了他的膝蓋，石縫已經(jīng)沒有干燥的地面了，可洶涌的海潮還在一波波的涌上來。
“怎么每次醒來都要帶你跑路?。。?！”少年惡狠狠的吼著，將少女一條手搭上了自己的背，這樣可以保證她不倒下去。少年咬著牙拖著少女穿出了石縫，辨別了一下方向，發(fā)現(xiàn)后方幾百米的地方是一片陡坡，那個破至少有兩米的高度，這個距離應(yīng)該足夠兩人脫險。
寧牧野掙扎著拖著少女踏水前行，此時的他實在是無力加速了，而且還踏水和拽著一個人，崎嶇不平的道路更是拖慢了他本就不快的速度?？杀澈蟮暮Ｋ畢s一波接著一波的往上涌，如同黑暗中潛伏的巨獸，狩獵著眼前窮途末路的少年少女。
饑餓與疲憊已經(jīng)侵襲了少年的骨髓，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已經(jīng)拖著她到達(dá)了少女中午來過的灌木叢中，距離斜坡還有兩百米左右的路程?？纱丝虒幠烈案杏X自己的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酸痛和乏力的雙重折磨。他艱難地扶好了靠在他身上的少女，早就顧不得什么和美少女貼貼香香之類的事了，海水已經(jīng)漫過了兩人的腰。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打的本就疲憊不堪的少年搖搖晃晃，光是在水中站穩(wěn)就幾乎費(fèi)盡了全力，好在后頸的傷幫了大忙，浪潮打到傷口上會產(chǎn)生劇烈的疼痛和撕裂感，這種感覺能幫助寧牧野保持清醒。
少年咬緊牙關(guān)悶著頭，扶好少女，接著踏上這艱難的求生之路。就在此時，一個過于巨大的浪頭拍來，打的寧牧野一個踉蹌，倒入水中。他用最后的力氣拖住少女的腰，不讓她也一起摔倒。隨后試圖爬起來，可掙扎了一番，除了嗆了兩口海水，依舊無力的倒在地上。
此刻的海水接近半人高，只要坐起來就暫時沒有溺水的風(fēng)險。昏暗的夜晚，微弱的月光無法穿透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浪潮。寧牧野在一片漆黑的水中，被沖的東倒西歪，身體的酸痛與乏力已經(jīng)麻木了，更為痛苦的是來自靈魂的疲憊，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帶著少女走完前方短短的路程了。
“終于...要死了嗎？”
他已經(jīng)虛弱到連思考都變得遲鈍。
胳膊上傳來柔軟細(xì)膩的觸感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他知道這是少女的手，求生的欲望讓他干枯的身軀從新燃起了一點氣力，拉著少女的手從水中掙扎了起來。
少女的貝齒緊緊的咬住嘴唇，來試圖讓自己打起精神。
“你醒了啊...”寧牧野虛弱的打著招呼。
少女沒有回話，只是擔(dān)心的看著他。
眼前少女這幅模樣，有一種別樣的誘惑。于是乎寧牧野感覺自己又有了點力氣。
“好勒，走?！彼c少女相互攙扶到了一起。寧牧野能感覺到到少女身體上傳來的溫度，有些發(fā)燙?？伤氖謪s冰冰涼涼，于是他抓緊了少女的手，兩人互相支撐著用身軀頂開海水，踉蹌的踏水行去。
兩人支撐著對方不被身后時不時涌上的浪潮拍倒，可就算是這樣依舊時不時跌倒了幾回。但每一次都會拽著對方的手掙扎起身，再相依而行。
被夜幕統(tǒng)治的世界里，深海朝著陸地發(fā)起了進(jìn)攻，相依前行的少年少女如同驚濤駭浪下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會被浪潮打翻。可他們一次的爬起來，接著往前沉默走去，在這無邊無際的海水中，他們是彼此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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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牧野已經(jīng)意識不到自己走了多久，攙扶著少女的手也變成緊緊攬著她的肩膀。少女雖然和他差不多高，但卻很瘦弱，一只手就能攬住的安安心心。她的手也環(huán)扣在少年的腰上，小小的身體支撐著他不被浪潮拍倒。在潮水漫到兩人脖子時，少年終于踏上了陡坡，可很快，真正的絕望降臨了。
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坡有超過六十度的斜度，而且高度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自己的預(yù)估。這根本不是什么陡坡，而是這座島真正的陸地，原來此前兩人一直所處的是島上低海拔的灘涂。而早已精疲力盡的兩人根本不可能爬上這接近三米，弧度超過六十的斜坡?？裳矍斑@個斜坡已經(jīng)是灘涂能去往高地最為好走的路了，兩邊不是陡峭的巨石，就干脆是垂直的懸崖。
哪怕是平日里要爬上這樣的坡都要小心翼翼，而此刻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拍打在斜坡上，打濕了上面的泥土，讓石壁變得光滑，稍有不慎就會滑到。
這點短短的思考功夫，海水已經(jīng)快要漫到下巴了。
寧牧野懷中的少女很明顯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她沉默著，忽然看著寧牧野，綻妍一笑。
兩人早已被泡的身體發(fā)白，只是此時少女臉上還有點病態(tài)的紅暈，哪怕是這樣，這突如其來的甜甜一笑也讓寧牧野虛弱的心跳快了兩分。
“小日本你燒傻了是吧，別放棄啊，都走到這了，你踩著我上去，總有希望的...”寧牧野此刻虛弱的聲音就像漏了氣的鼓風(fēng)箱，但他依舊想說點什么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少女忽然氣鼓鼓的盯著他，嘟著小嘴，臉上浮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煞是可愛。
“小日本...不...小日本...不行....”她從水中抽出手來指著自己，在艱難的組織著詞匯。
“你聽的懂?。俊睂幠烈安挥衫夏樢患t，畢竟這樣稱呼一個可愛的少女十分不妥。眼前的少女毫無疑問是可愛的，或者說是超級可愛的。哪怕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她的長發(fā)被海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臉旁，就像剛剛出水的芙蓉。寧牧野仔細(xì)觀察了起來，少女的臉真的極小，應(yīng)該是骨架問題，但卻不顯得消瘦刻薄。因為臉頰上有很可愛的嬰兒肥，但也不大，嫩的恰到好處。整體還是一個小巧的瓜子臉，小鼻子也挺挺的，如果把高燒產(chǎn)生的紅暈看成少女的羞澀，眼前這個女孩大概可以用可愛征服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少女忽然指著自己。
“稚名星奈，”高燒中的少女聲音更加的嬌憨，糯糯甜甜的像香草味的雪糕。
“哈？”寧牧野很明顯沒有明白少女是什么意思。
海水越漫越高了，但少女并不在意，她很執(zhí)拗的重復(fù)著：“稚名星奈?！?p> “xina....hoxina？？你叫xinahoxina？”少年似乎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少女點了點頭，“稚名星奈（ちxiめいnaほhoしxiなna）?！比缓蟠笱劬σ婚W一閃的看著少年，似乎在等他說什么。
寧牧野囔囔重復(fù)了幾遍：“xinahoxina...xinahoxina...日本名字好繞口，我就喊你hoxina吧，我叫寧牧野，很高興死前認(rèn)識你。”
少女瞪大了眼，回憶突然涌了上來。
“我叫寧牧野...”
海水已經(jīng)漫上了嘴巴，眼前的視野逐漸被浪潮帶來的水花占據(jù)。加上夜晚的昏暗，少年并沒有看見自己說出星奈時少女臉上的出現(xiàn)的紅霞。少女羞澀的盯著寧牧野，此時兩人已經(jīng)無法說話了，她試圖將記憶中早已模糊的男孩和眼前的少年重疊在一起，然后當(dāng)她還想接著月光再看一眼少年時，想要將這副模樣牢牢記住時，少年的手突然從少女的身后環(huán)繞而過，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哪怕是在昏昏沉沉的高燒中，少女也被寧牧野大膽的舉動嚇住了，隨后一股無可壓抑的羞澀從心底升起，使她的大腦更加暈暈乎乎。此刻耳旁的浪潮聲似乎消失了，只有少年“撲通撲通”的心跳，距離她如此之近?？赡苁翘哿?，或者是什么其他少女羞于面對的事實，她并沒有掙開他的懷抱，而是安安靜靜的貼在一起，等待著海浪將兩人吞噬。
可安寧的這一刻并不長。忽然間少女感覺自己被那雙手抱著舉起，少年用盡全身僅剩的力量，借著海浪的浮力，將少女高高舉過頭頂。她此時直面咆哮的大海，生還的路距離她只有不到一米的坡度了，而陡坡上方生長著藤蔓，少女只需要抓著藤蔓就能不用害怕在泥水上滑倒。她知道少年想做什么了，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才剛剛知道下方的少年叫什么。此時借著月光，她能看清少年猙獰的表情，似乎他正用盡全力的在托舉著自己。
她忽然想到了《泰坦尼克號》，杰克也是這樣托舉著露絲，最后杰克沉入了深海，可露絲活了下來。她看的時候并不理解這種感情，而此刻她更不想理解，少年這么一看，其實十分清秀，看著眉眼飛揚(yáng)。忽然少年笑了，他說：
“我喜歡你。”
他的語氣溫柔，嗓音沙啞，可卻用盡了全部勇氣。
接著少年使勁一推，將少女推到了藤蔓上，隨即他就跌了回去，被似乎無止無休的海浪吞沒而下。
寧牧野發(fā)現(xiàn)，一個浪花打完，自己并沒有沉入大海，而是依舊還在原地。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少女一手抓著藤蔓，一手抓著他，眼中蘊(yùn)著淚光，吃力的抓緊他。
少女不知道寧牧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聽不懂。但是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抓住他，那他可能就真的跑掉了。
這是她人生遇到的第一個傻子，也估計是最后一個了。
所以她才不要。
少女的手顫抖著，可她就是不松，寧牧野看著上方執(zhí)拗的少女，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死了那她估計也快了，于是他使勁蹬著腳下的水，小時候爺爺教他游泳的畫面重新回憶而起。
“會水可不是征服大海，而是融入大海?！鄙硢〉H切的廣東話回響在耳邊，寧牧野朝著少女咧嘴一笑，掙開她的手，逐漸放松自己。慢慢沉入海中。
少女真的抓不住了，無論她多么想抓住的東西都會從手中溜走。
“嫌だ，嫌だ...”她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爬在藤蔓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下方無情的大海依舊在冷漠的翻涌著，一道巨浪拍過——
忽然少年借著這道浪的勁頭，騰空而起，潮水在上漲到最高處時藏在其中的他用盡全力踏水蹦起，此刻的少年如同穿梭于駭浪中的飛魚，一下子躍到了比少女還要高的地方，牢牢扒住。
下方的少女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嘴里還在囔囔念叨著什么，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飛上去的少年。
“嫌だ...鴨打？這個我知道，是不要的意思吧...怎么知道的你就別管了?！睂幠烈疤撊醯男χ粗€在流淚的少女，伸出手：
“怎么鼻涕泡都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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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兩人精疲力盡的找到一塊稍微平坦的地面時，下方咆哮的海水似乎安靜了下來，開始逐漸退去。兩人并沒有深入樹林，事實上也沒有這個體力了，他們只是找了一顆較為高大的樹躲在了底下，這里離海平面至少有五米的落差，應(yīng)該是足夠安全了。
月亮清冷的照耀在島上，寧牧野才發(fā)現(xiàn)名為稚名星奈的少女臉上病態(tài)的潮紅已經(jīng)擴(kuò)散到脖子了，但此時的她冷的瑟瑟發(fā)抖。
島上巨大的溫差是兩人都沒有意料到的，白天接近四十度的氣溫到了晚上驟降至十幾度，寧牧野發(fā)現(xiàn)星奈在冷的打顫，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海水浸透，而此時距離黑夜離去不知道還有多久。
寧牧野自己也冷，也在顫抖，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饑餓的感覺正在遠(yuǎn)去，疲憊的身體仿佛不再屬于自己。
星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無助的抬起頭看著他。害怕，惶恐，依戀...她那美麗的大眼睛包含了太多讓寧牧野害怕的情緒，此時的他必須想點辦法。
沒有退燒藥，沒有醫(yī)院，這個荒島上他們能依賴的只有自己。此時最要緊的是取暖，眼下兩人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濕漉漉的衣服已經(jīng)變得冰涼，只會加速兩人的體溫流失。寧牧野迅速的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打了個寒顫。他將上衣擰干，當(dāng)成毛巾將身上殘余的海水擦干，頭發(fā)是沒辦法了，只能看看等等能不能生出火來。
寧牧野看著躺在地上發(fā)抖的少女，猶豫了起來。少女緊閉著眼睛，抖索的嘴唇已經(jīng)冷的有些發(fā)紫，寧牧野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反正大晚上也看不到什么。
星奈感覺到了少年的大手正在脫去她身上衣物，她燒的有些迷糊了，可少女的本能還是讓她抵抗了下，似乎察覺到了是寧牧野，也就不再掙扎。
少年擰干衣服，硬著頭皮朝少女身上擦去。他其實已經(jīng)無法顧得那么多了，眩暈感正在蠶食著他的理智。他就像在幫小寶寶擦身體一樣擦拭著蜷縮在一旁的少女，就在擦到腳時，少年才發(fā)現(xiàn)少女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腳早已慘不忍睹，腳下今天取水踩出來的傷痕因為泡了水又潰爛了，這些傷口沒有被清理，早已感染，恐怕這才是少女發(fā)燒的主要原因。寧牧野看著這雙傷痕累累的小腳，他知道自己的水是怎么來的了。
柔軟的觸感與少女嬌羞的姿態(tài)被他拋在腦后，認(rèn)認(rèn)真真幫星奈清理完后，寧牧野意識到必須迅速生火。他腦子里對于野外生火的理解只有鉆木取火和燧石打火，此時燧石是不太可能找到了，只有鉆木取火?？伤麑︺@木取火屬于是三竅通了兩，一竅不通。他強(qiáng)撐著疲憊的身軀，想去旁邊找點木材和碎枝，就在此時，星奈拉住了她。
少女面色潮紅，似乎察覺到了他要走，楚楚可憐的看著寧牧野。寧牧野看著赤裸的少女，不由心生憐惜，他知道如果不生火，兩人都要死在這里。于是他溫柔的說道:“我很快回來?！?p> 所幸這次十分幸運(yùn)，這片林子枝繁葉茂，不知有多少年無人踏足了，地上有著大量的落葉和枯枝，沒過多久寧牧野就抱著幾根樹枝回來。
蜷縮在地上的少女似乎察覺到了寧牧野的歸來，無意識的拉住了他。寧牧野動作很快的抽出一根相對筆直的的樹枝，他并沒有找到比較粗大的枝干，此刻的他也沒有體力去折一根下來了。
他將稍微粗壯的枝干鋪在地上，然后將直桿垂直插上，兩手搓著迅速摩擦了起來。
“啪嗒！”伴隨著一聲清響，寧牧野一個手滑，枝干滑到了一旁，剛剛做的努力全部報廢。他的手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又選擇了稍微平坦一些的枝干，開始第二次嘗試...
滑開，過于潮濕，太細(xì)了無法摩擦...此時的寧牧野手上已開始鮮血直流，被海水浸泡的雙手在這樣高強(qiáng)度的摩擦之下，被泡軟的皮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翻出來的肉。寧牧野現(xiàn)在對疼痛已經(jīng)近乎察覺不到了，他感覺一切觸感都在逐漸遠(yuǎn)去，他又選回了一開始的枝干，用雙腳將其固定，接著摩擦了起來。
手上傳來的劇痛反而使他更加清醒了一些，他想到這個和少女那血肉模糊的小腳比起來什么也不算，于是他加快了手中的摩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牧野看到了摩擦處升起了一縷黑煙。
正當(dāng)他大喜過望時，伴隨著“啪吱”一聲，寧牧野手上的枯枝承受不住如此多次的摩擦，斷裂了。他呆呆地看著逐漸消失的黑煙，手上的鮮血已經(jīng)滴到了地上，視線早就開始有一些模糊了，他不清楚自己還撐不撐得住。
于是他默默地起身，準(zhǔn)備去尋找第二批木材。
這時少女輕輕地扯了一下他，他才發(fā)現(xiàn)，少女已經(jīng)顫抖成這樣了，就像和貓媽媽走失，淋了大雨的小貓。
寧牧野躺了下來，將少女擁入懷中，他感覺抱住了一個暖爐。
少女輕輕地說著什么，誰也不知道，她盡力往寧牧野的懷中縮了縮。他感受著懷中顫抖的，小小的少女，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將她抱的緊了些，他知道他盡力了，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他只是很不甘。
“別怕，別怕，”寧牧野這樣輕輕說著，于是被壓抑著的疲憊涌了上來，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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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晨曦撕開了籠罩大地的黑暗，潮水已經(jīng)退了下去。森林開始重新煥發(fā)活力，獵食者們回歸了巢穴，而小動物們開始了新的一天，海鳥們從巢穴中飛出，尋找早餐。今天的海島上與以往沒有什么不同，清澈的海水拂過金黃的沙灘，海風(fēng)攜帶著海浪聲吹過大地，也吹開了兩具尸體上的落葉。
朝露從樹上凝結(jié)，滴下。這下連清脆悅耳的鳥叫也吵不醒他們了，赤裸的少女少女緊緊相擁著躺在樹下，好似就這樣永遠(yuǎn)的沉睡了下去，在這恒古不變，宏偉壯麗的島上。
少年懷中的少女嘴微微翹著，像做了個甜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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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死的害挺有藝術(shù)性，”一個猥瑣油膩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
可憐的島嶼并不知道，它此刻將兩人送走，用不了多久，兩人就會把它送走，而且用的會是比這次慘烈，沒有人道，毫不講理的方式。
——如果島嶼會思考的話，想必會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