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陸霜霜等唐蘊和白瑾紛紛入睡,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
縱身從房梁上取下一件夜行衣?lián)Q上,即使在黑暗中仍視物無礙,全程沒發(fā)出絲毫的聲響,連在堂屋休息的小九都沒發(fā)現(xiàn)陸霜霜悄悄離開了家。
陸霜霜就像黑夜中的一只獵豹一般,盡情的穿梭在林間,一路朝著鎮(zhèn)上疾馳而去。
深夜的鎮(zhèn)上完全沒有白日里的熱鬧,安靜得連聲野貓的叫聲都聽不到。
陸霜霜輕車熟路的去了鎮(zhèn)上最大的一座宅院,抬頭確認(rèn)了匾牌上刻著“吳府”二字,隨后翻身躍上了房頂,腳下輕踩屋頂?shù)那嗤邇上?,便縱身進了內(nèi)院。
陸霜霜觀察了片刻,眉頭微微一皺,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
這院子里安靜得不像樣,死氣沉沉絲毫不像活人居住的地方,并且空氣中隱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陸霜霜躍下房頂站在院中,朝著其中最大的一間臥房走去,剛踏出兩步,便看見房門被打開一條小縫,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從房中走了出來。
那男人一轉(zhuǎn)身,剛好踢到自己的腳脖子,重心不穩(wěn)就狠狠的摔了下去,懷里一個黑色包袱直接飛了出去掉在陸霜霜的面前。
陸霜霜定睛一看,竟有一百多兩銀子。
合著今天是什么吉日?打家劫舍的事都有人搶著做了。
那黑衣人揉了揉額頭,然后慢吞吞的爬了起來,又揉了揉膝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的銀子不翼而飛了,一抬頭就瞧見院里站著的陸霜霜,神色突變。
指著陸霜霜就喊:“你是什么人!”
陸霜霜無語望天,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能當(dāng)飛賊了嗎?都不需要考個上崗證,參加個崗前培訓(xùn)的嗎?
陸霜霜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兩,那黑衣人立刻緊張起來,又喊到:“把銀子還給我!”
陸霜霜微微挑眉,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將包袱提在面前,囂張的說:“我在路上撿的,那這包裹就是我的了?!?p> 那人急道:“你胡說,這明明就是我的!”
“那你叫它兩聲,你看它答應(yīng)你嗎?”
那黑衣人就是再傻也知道銀子是不能開口說話的,指著陸霜霜急得手指都在發(fā)抖。
“你…你……強詞奪理!”
陸霜霜強忍住笑意,沒想到這么久沒見,這人還是這么傻了吧唧的,也難得他還沒被人拐賣。
“你瞧瞧,讓你證明這銀子是你的,你又拿不出證據(jù),那就只好是我的了?!?p> 陸霜霜說著就將包袱纏在身上,那黑衣人氣急,本來忙活一場就只翻出來一百多兩,要是被陸霜霜順走,今夜豈不是打了白工。
想起他的老大曾經(jīng)教過他,如果說不過別人的時候,就用拳頭打到那人不會說話!
黑衣人鼻子發(fā)出一聲悶哼,然后舉著拳頭就朝著陸霜霜沖了過去。
一旦和人交上手,黑衣男子哪兒還有剛剛走路都摔倒的笨拙樣子,出手狠辣,拳拳致命,武功水準(zhǔn)至少在江湖中能排到一流。
不過召邪的武功全盛時期能排到超超一流!
因此,黑衣男子在陸霜霜的手底下過了二十幾招還是不敵敗下陣來,其中不乏陸霜霜刻著放水。
陸霜霜一掌將男子打飛了出去,快速收招。
陸霜霜也不由得感嘆,這一年多不見,曾經(jīng)的小傻子武功精進了不少,看來沒有自己護著他,沒少吃苦頭。
此黑衣男子正是曾經(jīng)召邪的手下之一,劍指江湖殺手榜八———云霆。
一個天生腦袋缺根弦的小傻子。
云霆被陸霜霜打飛以后,趴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不是因為爬不起來,而是被陸霜霜所震驚的。
不僅震驚于陸霜霜的強大,更震驚于這被打飛出去的手感,實在是和曾經(jīng)天天揍自己的老大一模一樣。
陸霜霜罵到:“還趴著干嘛,滾起來!”
“誒!”
云霆聽話的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然后態(tài)度乖巧的跟剛剛咋咋呼呼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是我老大嗎?”
陸霜霜有些心虛,她知道云霆經(jīng)常做事呆頭呆腦的,但在有些時候又異常的敏銳。
陸霜霜果斷回答:“不是!”
她現(xiàn)在不想跟以前的人和事扯上關(guān)系,她就想踏踏實實的回村里種田,過好她的小康生活。
云霆皺了皺眉,手抵著下巴疑惑的自問自答。
“不是老大嗎?怎么打我的時候這么像老大呢?”
“你傻呀,老大都死了一年多了?!?p> “可是老大那么厲害,萬一當(dāng)年只是詐死呢?”
“不可能的,如果老大沒死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我這么乖,她不可能不來找我?!?p> “沒來找我,老大一定是死了……”
“老大死了……嗚嗚……”
陸霜霜深深嘆了口氣,云霆這傻勁兒一旦起來,誰也止不住的,如今能見到他活的好好的,陸霜霜心中也稍微感到一絲欣慰。
曾經(jīng)跟著她的手下,一部分跟隨云嵐投靠了二皇子,一部分被暗中追殺,分崩離析,不過他們都是自己訓(xùn)練出來的頂級殺手,要死也不會那么容易,應(yīng)該都是隱藏起來了。
只是陸霜霜沒想到,其中最傻的家伙,竟然干起了老本行,還附帶打家劫舍。
別看云霆人傻,但卻是最像殺手的殺手,因為人傻,沒什么同情心理,所以殺人對他來說只是完成一項任務(wù)。
有他出手的任務(wù),必定是一個不留的。
陸霜霜趁著他在院子里傻乎乎的自言自語,推開房門進了吳德良的房間。
昏暗的房間并不影響陸霜霜視物,只見房間正中的房梁上掛著一個“木乃伊”,吳德良紅腫的臉變成了暗青色,一雙眼珠爆裂向外淌著血淚,猙獰得異??刹?。
床上還躺著一個如花美眷,只可惜臉蛋被毀了容,脖頸扭曲,早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
估計這整個院子里,連只雞都沒有活著的。
陸霜霜退出房間,云霆瞪著一雙大眼睛正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立刻上前炫耀。
“我的手法怎樣?”
陸霜霜點點頭,“還行吧?!?p> 云霆似乎有些挫敗,嘟噥著:“只是還行嗎?那我還得再努力努力?!?p> 陸霜霜無語,努力什么?努力殺人嗎?是自己以前的教育出了什么問題才能養(yǎng)出這么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