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霜推開陸明嬌貼在自己手臂上磨蹭的腦袋,問道:“說吧,你跑來干嘛?如果是故意來打擾我補覺,我就揍死你?!?p> 被陸霜霜一打岔,陸明嬌這才想起來意。
“差點忘了正事兒,霜霜,你奶奶來了!”
陸霜霜看著陸明嬌一臉懵逼。
“奶奶?誰奶奶?”
“你的呀!”
“我還有奶奶嗎?”
陸霜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從出生就是師傅一手帶大的,她師傅是一個深山里避世不出的世外高人,等她長到十歲那年,師傅就一命歸西了,從此她在世上再無親人。
她跟陸陽的相遇就更是奇葩,她躲在深山里療傷的時候被陸陽發(fā)現(xiàn)了,陸陽哄她說他家有大魚大肉,能養(yǎng)她一輩子。
而她當時也恰好需要一個藏身之處,想著村里總比山里好,就任由陸陽騙著下了山,不過陸陽獨居了三十年,村里人對他態(tài)度都不是很好,就連他死了也沒見有哪個親戚前來祭奠的,那陸明嬌說的奶奶又是何人?
見陸霜霜不信,陸明嬌解釋說:“是我娘說的,那人就是你奶奶。聽說以前你爹不學無術,你爺就將他逐出家門了,后來因為你大伯中了秀才,陸家舉家搬到離鎮(zhèn)上不遠的地方去了?!?p> 陸霜霜還一直以為陸陽是個孤兒呢,原來竟還有父母健在的。
陸明嬌有些為難道:“霜霜,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傷心?!?p> “我還能傷心?”
陸明嬌一想,陸霜霜這么鐵石心腸的人,估計誰也傷不了她的心,也就沒那么多顧忌。
“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你還有家人在世了。”
見陸霜霜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陸明嬌才敢接著說:“當時你爹剛?cè)ナ?,村里想著你無依無靠,村長曾去找過你的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想讓他們照顧你,不過最后村長是被他們趕出來的,說他們沒有陸陽這個兒子?!?p>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陸明嬌道:“因為當時陪著村長一同去的就是我爹啊。”
陸明嬌的爹雖然重男輕女了一些,但是為人還是十分正直的,斷不會編排假話造謠。
那這個所謂的奶奶,如今來找她曾經(jīng)避之不及的“孫女”是為了什么呢?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來干嘛的好嗎!
估計是聽說她打了兩頭狼,現(xiàn)在又開始修房子,手頭富裕了,所以想來打秋風!
陸明嬌偷摸跑來給她報信,估計也是怕她被他們的虛情假意所蒙騙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專門跑來通知我?!?p> 陸霜霜站起身來,收拾工具,背上背簍準備回家去,家里還有白瑾在,她擔心白瑾受欺負。
陸明嬌跟在陸霜霜身后,擔心道:“要不要我陪你?”
陸霜霜有些失笑,“你陪我做什么?”
“吵架給你遞水,打架給你遞棍,攆人給你助威!”
見陸明嬌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陸霜霜頓時被她逗笑了。
“這點小事你擔心做什么,我能解決的,你快回去吧,新嫁娘可別摻和這些事,對你名聲不好?!?p> “可是……”
陸霜霜打斷道:“沒有可是,快回去吧!”
將陸明嬌打發(fā)走,陸霜霜臉上的笑意頓收。
好的很,打秋風都打到老娘頭上了。
白瑾骨折的右手恢復的很好,這兩天已經(jīng)拆了夾板可以做一些康復訓練了,而白瑾拆了夾板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陸霜霜怕他舊傷復發(fā),每日只允許他寫半個時辰,這會兒白瑾就坐在院子里看書。
陸陽的娘姓陳,今年有五十有八,在陸家行事潑辣得很,不愛別人稱她陸夫人,所以街坊鄰居就都喊她陳老太太。
陸陽的大哥叫陸遠,娶了陳氏娘家那邊的表妹,名叫陳玥。
陳老太太和陳玥一路邊走邊聊,逢人就說自己是陸霜霜的奶奶和嬸嬸,之前家里出了事兒耽擱了,如今有空了來看看自己的孫女過得好不好。
村里年紀大的,有些人也是認識陳氏的,畢竟當年將陸陽掃地出門就是她主張的,這事兒在村里鬧得挺難看的。
如今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疼愛孫女的好奶奶形象,旁人表面不說什么,心里也知道這對婆媳在打什么主意。
陳老太和陳玥來到陸霜霜的院子門口時先仰頭望了望后院的施工隊,兩人相視一笑,心中想著,陸霜霜有錢修房子這事兒果真是真的,然后也沒打聲招呼,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白瑾正在院中看書,因為雜音太大,也沒注意到二人到來。
陳老太太提前打聽過,知道白瑾是陸霜霜花錢買來的夫君。
買來的,就意味著是簽了賣身契的,長得再好看那也是個仆人,向來在家中是低人一等的。
陳老太太見白瑾半天沒有反應,就輕咳了兩聲,白瑾這才注意到院門口站著兩個女人。
白瑾抬頭問:“兩位有事嗎?”
陳老太太見白瑾坐在椅子上連站都沒站起來,多少覺得自己被輕視了,當即一張老臉就拉得老長,語氣中也帶著一絲挑剔。
“你就是霜兒買來的夫君?”
白瑾沒有答話,這種一開口就自視甚高的人,白瑾不喜歡。
陳老太太見白瑾不說話,氣的將拐杖在地上戳出個窟窿。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嗎?”
白瑾皺了皺眉,一雙漂亮的眼睛中布上一層厭惡。
“問別人之前不會先自報家門嗎?”
陳老太太被噎,當即火冒三丈,“你一個買來的奴才也敢對我大呼小叫,反了天了!”
陳玥見白瑾一身氣韻不似一般人,也怕自己的婆婆弄巧成拙,趕緊拉了拉她,遞了個眼色。
陳老太太在陸家蠻橫慣了,就是陸陽的爹也從來不敢跟她對著干,所以才讓她養(yǎng)成了這么目中無人的德行,但她也不是蠢貨,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將人給得罪死了,遂壓下心頭的不快,不再開口。
陳玥上前打著圓場,陪著笑臉說道:“想必你就是姑爺吧,我是霜兒的嬸嬸,這是她奶奶,我們是專程過來看她的,霜兒不在家嗎?”
白瑾聽聞二人的身份,一時也有些吃不準,陸霜霜說她孤家寡人一個,沒有親人了,那如今這兩人又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