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與真理惡魔的初次邂逅？
這家伙，是會瞬間移動嗎？常博洋心想。
真理惡魔也注意到了他，起身向他熱情揮手致意。
“小可憐加油！小可憐加油！”
他本想繼續(xù)加速，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實在是跑不動了，只得停了下來，緩緩向前行走。
算了，反正已經(jīng)遲到了，遲到半分鐘和遲到一小時又有多大區(qū)別呢？他自暴自棄地想。
而且他自上學以來從未遲到，第一次遲到老師應該不會和他過意不去，就說拉肚子耽擱了。
只可惜了他那無遲到無病假的完美記錄啊······
真理惡魔蹦蹦跳跳地來到他身邊，和他并肩而行。
常博洋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你是會瞬間移動嗎？”
“本來是不會的，多虧了小可憐和至高無上的唯一神簽訂了契約，只要愿望還沒實現(xiàn)，契約尚未解除，我就可以隨時瞬移到小可憐附近?！?p> 那為什么我不會這招！常博洋心中瞬間充滿了怨念。
“如果我在意象幻境里呢？”
真理惡魔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那就很麻煩了。但如果和現(xiàn)實世界關聯(lián)比較密切的話，也不是不能做到。話說——”
祂好奇地問道：
“小可憐你跑什么啊，是在飯后鍛煉嗎？”
常博洋以手扶額，搖了搖頭。
“你就沒注意到路上就我一個學生在玩命地跑嗎？我遲到了！”
聽到他的回答，祂顯得驚訝萬分。
“那豈不是很不妙？為什么會遲到呢？”
常博洋嘆了口氣，說：
“在卡伊那兒玩得過于放飛自我，忘了注意時間?！?p> “卡伊？”
真理惡魔眼珠滴溜一轉。
“是你的朋友嗎？”
“應該算吧，是一位神。你應該不認識，畢竟你們神之間基本不交流?！?p> 聽到這兒，祂似乎很感興趣，彎下腰湊近常博洋好奇地問道：
“哦？說不定我認識呢，小可憐你快說說，祂的真名是什么？”
“祂是——”
慢著，總感覺哪里不太對。
常博洋扭過頭去，警戒地看向真理惡魔。
“你為什么對祂的真名感興趣？”
“這不是出于好奇嘛！我一直以來都是形單影只，好不容易打聽到一個神的存在，肯定會想和祂交交朋友??！”
交朋友？回想起智慧之神上午說的話，常博洋感覺不對勁。
“神與神之間不是不交流嗎？”
“誰說的？我就喜歡交流，無論是誰來者不拒，多有意思??！”
“但，神與神之間見面，不就會互相殘殺嗎？”
這一次，真理惡魔沒有回應，也沒有跟上來。
常博洋轉身望去。
祂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歪著頭，笑瞇瞇地注視著常博洋。
太陽即將落下，余暉褪去，真理惡魔身上像是籠罩上一層朦朧的光霧。
“小可憐懂的可真多啊，這是聽誰說的？是你那位叫卡伊的朋友嗎？”
“這好像，和你沒什么關系吧？”
祂笑了笑，把手往兩側攤開，似乎顯得很無奈。
“我只是隨便問問嘛，小可憐對我警戒心可真重，我好傷心啊?！?p> 常博洋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不想讓我保持警戒，就請別說那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p> “哦？”
真理惡魔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
“你又怎么敢保證，祂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呢？”
祂慢慢向常博洋靠近，將棱角分明、打磨光滑的手臂置于胸前。
“雖然不知道他們跟小可憐說了些什么，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p> 相信？
聽到這個詞，卡伊天真無邪的笑容浮現(xiàn)在常博洋的腦海中。
他甩了甩腦袋，反問真理惡魔：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呢？”
“因為我的真名——真理惡魔?！?p> 祂微笑著搖搖頭。
“我只說真話，絕不說謊，即便一無所知也不會胡說八道騙取你的信任?！?p> 常博洋戲謔地笑了笑：
“你不覺得就這樣說說，很難讓人信服嗎？”
“哈哈哈！”
真理惡魔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早知道會這樣，契約剛締結的時候我就去找小可愛了，隨隨便便就能得到你的信任，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還得費盡心思證明?！?p> 祂彎下腰，近距離注視著常博洋。
“我以誓言和真理為養(yǎng)分，從誕生至今只說真話從不撒謊，除此之外，我也愿意相信每個人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fā)自內心。這些是我接下來發(fā)言具有真實性的前提?！?p> 天色逐漸變暗，路燈隨之亮起，光線照射在真理惡魔身上，在地面上映射出奇異的光斑，像是祂的影子。
“我擁有無數(shù)虛體，現(xiàn)在和你說話的這位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只是虛體和其他神見面，并不會導致廝殺本能的激活。通常情況下，即便虛體遭到抹殺，本體最多損失一些虛空，并不會有生命危險。順帶一提，虛空是一種物質，你可以理解為能量，每位神祗運用權能都需要消耗虛空?！?p> “當然，這也只是在通常情況下，據(jù)我所知，有位神明的權能似乎天生克制我這種特性。但祂平時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去主動招惹祂或是把事情鬧太大，祂是不會輕易出手的——請問小可憐對此滿意了嗎？”
聽完真理惡魔極其真誠的解釋，常博洋并未正面回應，突然反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真理惡魔直起身子，歪了歪頭，似乎在努力回憶。
“我們初次見面時，你站在一個包子店老板邊上，聽他說謊聽得津津有味，后面還說自己能聽一群大媽聊天聊上一個小時。我倒是很好奇，作為一個從不撒謊而且愿意相信他人的神，居然會專門去聽別人說謊。這些，你不會忘了吧？”
祂笑了笑。
“抱歉，小可憐，我還真的沒有印象?！?p> “你不會又想裝失憶吧？”
“不不不，我這是第一次和你見面，這個又字何從談起？”
“第一次見面？”
“你是不是見到的是我的哥哥，謬誤天使？”
“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個性卻截然相反，他以騙局與謊言為食，捏造事實，扭曲真相，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以騙取他人信任為行動目的。順帶一提，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祂了?！?p> 常博洋打量了一下真理惡魔，發(fā)現(xiàn)祂的表面比起上次見面時的確實略顯粗糙。
但那又怎樣？
“就算上次我見到的是你哥哥，那我又怎么判斷面前的你是不是真理惡魔？即便你是謬誤天使，說出這番話來也不會有絲毫違和感不是嗎？”
“正因如此，我才在一開始就表明自己的身份，真理惡魔這個真名就是唯一的，同時也是最好的證據(jù)?！?p> “況且，小可憐你現(xiàn)在有因為我而損失什么東西嗎？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并沒有，不是嗎？”
常博洋聽了這番話后，一言不發(fā)。他依然很難全盤相信真理惡魔的話，反而覺得祂有故意離間的嫌疑。而且說實話，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信任對于這群神而言有什么意義，畢竟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既沒覺醒什么天賦，也沒有什么特異功能，硬要說的話，只有唯一神許給他的一堆空頭支票。
考慮到信息量比較大，他決定走為上計，這些麻煩事來日方長等以后再說。
“我會認真思考你說的話的，但我現(xiàn)在急著考試，閑聊就到此為止吧?！?p> 他正想轉身離開，真理惡魔又叫住了他：
“那我可以幫上你?！?p> “幫我？”
常博洋對此有點驚訝。
“我可以在考試時告訴你試題的答案，而且不需要愿望作為約束，就當成我給你的見面禮。怎么樣？”
“聽起來確實不錯，如果能一口氣做完選擇題和填空題，那時間也會充裕不少?！?p> “那么——”
“但我拒絕。”
常博洋扯了扯書包帶，態(tài)度十分堅決。
“我已經(jīng)有了人生中第一次遲到，你還想讓我第一次作弊不成？”
他轉過身去。
“等有空了再和你聊，再不去就真及不了格了?！?p> 話音剛落，他拔腿就跑，把真理惡魔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