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從綠色的出租車上下來的人憨厚,沉默,他就是大家熟悉的老實(shí)巴交的、京都市石嘴山區(qū)第一中學(xué)高中(三班)的童鞋劉一郎。
劉一郎筆名浪子莫,經(jīng)營一家一郎畫室,出版圖文版的段子書《笑出豬叫》,這部書出版的時候,孫蓮心寫過一篇報道:人看了就會《笑出豬叫》的幽默搞笑書,那篇套紅的消息,半個版發(fā)表在《京都晚報》上,也算是對《笑出豬叫》那本書促銷了一把,小火了一回,但只是在京城的小范圍有些火,沒有在全國引發(fā)大火,現(xiàn)在的銷售業(yè)績平平。
莫之嘆、孫蓮心、張海平,看到劉一郎的突然的到來,頓時感到特么意外,都惶然地看著劉一郎,真以為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倒是鹿含笑趁著冷靜,她看到劉一郎的到來,不以為然,似乎對劉一郎的突然到來,有所預(yù)知,早已了然于心一樣。
劉一郎一下車,就有些意外地看到莫之嘆、孫蓮心、張海平他們,也有些愣住了,這是神馬情況,他幾個要好的高中童鞋,怎么齊刷刷都在,讓劉一郎大感意外。
兔子拿著鐮刀割白菜。
劉一郎略顯驚訝地看著自己心儀的姑娘孫蓮心,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他轉(zhuǎn)臉看看鹿含笑,忽然明白了八九分。
鹿含笑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打電話給他,讓他十萬火急地趕來,只是說在機(jī)器人餐廳門口見面,好像還有什么要緊的急事兒,到底有什么急事兒,當(dāng)時口吻詭異的鹿含笑,急急慌慌,沒有說出個一二三四,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現(xiàn)在的劉一郎醒過悶來,知道了些什么。
“你們都在,這是要有飯局嗎?”劉一郎還有些意外,猜測地笑著對莫之嘆說,“你從米國回來了,是不是要給你接風(fēng)洗塵?”
劉一郎很友善地看著莫之嘆。
“已經(jīng)接風(fēng)洗塵過了,剛剛散場。”鹿含笑料事如神一樣,輕描淡寫地說。
孫蓮心憑著自己的第六感覺,忽然覺得這里有陰謀。
鹿含笑在搗什么鬼。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她看不見的鬼手,在暗中操控著什么。
這讓孫蓮心忽然覺得今天不是那么簡單,好像有人精心策劃,或者醞釀了一場陰謀,而且是針對她的一場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孫蓮心心里咯噔響了一下,她覺得一場血雨腥風(fēng)就在眼前。
“站在這大街上多尷尬啊?!甭购υ缇筒冗^點(diǎn)一樣,用她的雪玉媃夷,輕輕一指一家路邊的一家春來茶館,說,“我們?nèi)ツ抢锖群炔璋?,好久沒有在一起聚一聚了。”
孫蓮心本想找個借口推脫掉,不想進(jìn)去喝什么神秘兮兮的鴻門茶,但想想,她又想看看鹿含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再說,鹿含笑今天好像針對的是自己,我走了,這戲沒有原主,那多寡淡啊。
陪她演場戲吧。
“走,正好口渴,喝喝茶,解解渴?!睂O蓮心沒有拐彎抹角,對鹿含笑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把大家召集來,你買單?!?p> 發(fā)壞的孫蓮心,就想宰鹿含笑一刀。
讓她出出血,肉疼一下。
“小菜,你敞開喝,別把膀胱喝炸就是?!甭购μ孛春浪卣f,就像闊綽到一擲千金的超級豪門,她說著,忽然沖張海平眨眨眼,同時給張海平一甩頭,意思很明顯,讓他領(lǐng)著人先進(jìn)春來茶館。
張海平似乎沒有弄明白鹿含笑向他發(fā)號施令的意思,凝滯在原地,沒有挪窩。
“你領(lǐng)著人先進(jìn)去?!甭购ρ龐乒慈说那文?,帶著幾分冷漠,對反應(yīng)滯后的張海平吩咐道,“我跟孫蓮心說個悄悄話。”
神態(tài)凝滯的張海平,忽然領(lǐng)會了鹿含笑的意圖。
“走吧,我們幾個先進(jìn)。”張海平就領(lǐng)著莫之嘆和劉一郎進(jìn)了春來茶館。
氛圍有些不對。
莫之嘆腳步遲疑,覺得哪里不對勁兒,有一種中埋伏的上當(dāng)感。
上了什么當(dāng),上了什么賊船,一時半會兒,聰明如斯的莫之嘆,也說不清楚。
鹿含笑看看大家都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了春來茶館,她拿出那種矜貴冷傲的姿態(tài),秀眉微皺,對神態(tài)同樣冷漠,站成一棵枯樹的孫蓮心說:“我想跟你聊聊,不反對吧。”
鹿含笑先征詢孫蓮心的意見。
“不反對,聊什么,洗耳恭聽?!睂O蓮心知道該來的不該來的,還是終于要來了,她清冷的臉龐,仿佛高貴圣潔的仙子,眼神里隱約著對鹿含笑的輕蔑淺笑。
她們都是敵意深深。
她們是知底的童鞋。
她們是劍拔弩張的情敵。
她們現(xiàn)在為了一個痞壞痞帥的莫之嘆,總是搞得短兵相接,水火不容。
“前幾天裸畫門事件,你還記憶猶新吧?!甭市悦琅购Γ瑳]有含蓄寒暄,陰惻惻地直奔主題,單刀直入地問道。
她不淑女,也不矜持,更不喜歡什么忸忸怩怩的含蓄,該花是花,該劍是劍,清清爽爽,雷厲風(fēng)行,霹靂閃電,刀光一閃,要命一砍。
“記憶猶新,亡羊補(bǔ)牢,沒齒難忘?!睂O蓮心口齒清晰,語言清冷,使用了三個成語。
“那就好,那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什么了吧?”鹿含笑看著淡定無波,鎮(zhèn)定自若的孫蓮心說,“你一點(diǎn)兒也不緊張?”
“我緊張什么?”
“你改成為驚弓之鳥才對。”鹿含笑有些失望了,“我覺得劇本不是這么寫的,你拿錯了劇本?!?p> “我什么時候都不會拿錯劇本,我心有靈犀?!?p> “跟劉一郎心有靈犀,還是跟莫之嘆心有靈犀?”鹿含笑斜眼看著孫蓮心。
“我當(dāng)然跟莫之嘆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孫蓮心傲嬌回答。
“你們很快就不會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了,你們會心有靈犀一點(diǎn)不通?!甭购Σ萋实刈龀鼋Y(jié)論,“歷史要改寫了,換劇本了?!?p> “你到底想干什么?”孫蓮心有些比耐煩了,不想跟鹿含笑在這里斗嘴。
“我到底想干什么,你那么冰雪聰明的人,怎么會不知道?吃腦殘片啦?”鹿含笑提醒著孫蓮心說,“那件事兒你是怎么想的?”
鹿含笑說完,用挑釁地美眸看著孫蓮心。
“什么事兒我是怎么想的?”孫蓮心被問住了,不明就里。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猜出八九分,在故意裝糊涂。
“不會笨成豬吧,我直說了啊?!甭购γ蜃煲恍?,“你今天主動離開莫之嘆吧。”
“讓我主動離開莫之嘆,你趁虛而入?憑什么?”孫蓮心覺得鹿含笑跟她進(jìn)入正題了,真正的交鋒開始了。
“憑你跟劉一郎勾勾搭搭的不恥行為。”鹿含笑忽然提高了聲音,“你跟劉一郎做出來的好事兒,讓莫之嘆知道了,你們就死定了?!?p> “哼,在莫之嘆不知道你們的底細(xì)以前,你還是主動選擇離開莫之嘆吧,我就不會讓莫之嘆知道你和劉一郎勾搭的事兒了,只字不提?!?p> 鹿含笑終于拿出她的殺手锏,殺伐而歸。
她要一劍封喉,一招致命,讓孫蓮心那妞沒有還手之力。
“你瘋狗咬什么人?我什么時候跟劉一郎勾搭了?”孫蓮心突然翻臉,厲聲說道,“我跟劉一郎怎么了,不就他給我畫了一幅畫嗎,再說,他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還是私自畫的,我們能有什么事兒?我們清清白白,跟小蔥拌豆腐一樣,我們一清二白?!?p> 孫蓮心說得理直氣壯,并沒有覺得劉一郎給自己畫一張裸體像,就是被人拿住了一個動彈不得的死穴,進(jìn)行大做文章,至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不過,她還是有幾分后悔,覺得這種糟糕透頂?shù)氖虑?,自己?yīng)該早點(diǎn)兒告訴男友莫之嘆,讓他有個心理準(zhǔn)備。
雖然說自己不是不要碧蓮地主動脫成白月光,甩香香,讓劉一郎現(xiàn)場臨摹的裸畫,而是劉一郎沒有征得自己的同意,憑著狗腦豬思的所謂的超凡想象力,默畫出來的一幅美女裸畫,但還是應(yīng)該事先向莫之嘆說明白,至少透露一些信息給他,不然的話,會把自己搞得很被動。
這種事情,事后的莫之嘆知道了,跟她發(fā)多多大的火氣,她都得受著。
“你們清清白白會背著人畫裸體畫?沒有什么故事?騙鬼吧你?!甭购π表?,神態(tài)氣急敗壞,她的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意,“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你就聽我勸告,跟莫之嘆散了吧,這亞子,大家的臉上都好看,我也不會去揭發(fā)這件糟糕透頂?shù)氖虑?,我可是一個好仁?!?p> 鹿含笑向?qū)O蓮心發(fā)出最后通牒一樣地說。
“你別威脅我。”孫蓮心根本不買鹿含笑的賬,俏麗臉蛋,浮現(xiàn)冰冷的笑,不怕狼,不怕虎地說道,“就算你有什么裸畫的證據(jù),也已經(jīng)被我毀掉了,你手機(jī)里拍的視頻,也被我清理干凈了,你拿不出任何證據(jù),莫之嘆怎么會相信你的鬼話?!?p> 孫蓮心不吃鹿含笑對她的威脅,也覺得自己把事情早就擺平了,再無風(fēng)浪。
“你沒有學(xué)過哲學(xué)嗎?不懂得物質(zhì)不滅的定律嗎?”鹿含笑秋水明眸,死死盯著孫蓮心的雙眸。
“你還有證據(jù)在手上?”孫蓮心悚然一驚。
“別管我有沒有證據(jù),你還是聽我一句勸,我命令你,今天就趕緊宣布跟莫之嘆說拜拜,我保證你不社死,不然,嘿嘿,就別怪我沒有告訴你。”
“……”孫蓮心對鹿含笑怒目而視,美眸里噴火,想把不要碧蓮的鹿含笑火葬了。
鹿含笑清冷地說:“我鹿含笑是講武德的淑女,不是沒有同情心的妖孽,我都告訴你了,別到時候你江山盡毀的時候,說我不宣而戰(zhàn)?!?p> “你的目的就是想盡辦法拆散我和莫之嘆?”
“然也?!甭购c(diǎn)頭。
“你不想放過我們?”
“愛情都是自私的?!甭购φf。
鹿含笑今天拿住了把柄,就是用心險惡,就是要把孫蓮心逼到懸崖峭壁,逼著孫蓮心跟莫之嘆一刀兩斷,不然,她就會鬧得山搖地動,讓愛面子的孫蓮心威風(fēng)掃地,社死于萬千口水。
“你——”孫蓮心也吃不準(zhǔn)鹿含笑有沒有底牌了,氣得她香肩簌簌顫抖,“我毀掉了所有的證據(jù),你手里什么都沒有,你是在訛詐,訛詐!”
孫蓮心逼視著老同學(xué)鹿含笑,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是一個正人君子,絕不會訛詐,訛詐那是宵小行為?!甭购ψ旖悄悄◥毫拥脑幮?,瑰麗如花,“哈哈,不信我的良言忠告,你就試試吧,有人要社死了?!?p> ……
春來茶館。
莫之嘆、張海平和劉一郎,坐在茶館的一個雅間,等待著孫蓮心和鹿含笑。
“唉,我說。”莫之嘆對劉一郎說,“是不是鹿含笑打電話讓你過來的?”
“嗯?!眲⒁焕蓻]有拐彎抹角,也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點(diǎn)點(diǎn)頭,在悶頭想什么。
他就是想破腦殼,也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驚天動地,宇宙坍塌的故事。
今天就是某人的世界末日。
“她叫你來干什么?”張海平也很感興趣地問道。
張海平也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劉一郎繼續(xù)搖搖頭,他今天也特別納悶,不知道鹿含笑請自己來的寓意何在,好像不是電話里說的給從米國紐約出差回來的莫之嘆接風(fēng)洗塵。
好像有比這個更大的事兒,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好像自己被鹿含笑利用了,她把自己賣了豬仔,自己還在傻傻替人家數(shù)錢。
“你會不知道?”莫之嘆盯著劉一郎的眼睛,他不信地問道,“她喊你的時候,你沒有問她干什么?”
莫之嘆覺得劉一郎好像在撒謊,沒有實(shí)話實(shí)說。
老實(shí)人也有當(dāng)面撒謊的時候。
“我問了?!眲⒁焕衫侠蠈?shí)實(shí)地回答,“但她沒有告訴我,好像……是說你從米國回來了,要為你接風(fēng)洗塵什么的,今天畫室事雜,我腦子有點(diǎn)兒太亂,記不太清楚了?!?p> 劉一郎是一個特么老實(shí)不太會撒謊的人。
“我覺得鹿含笑今天好像沒有什么好事兒,我看她樂呵呵的,但心里邊藏著什么邪惡的東西?!睆埡F酱竽懙卮y著。
但張海平暗想,不管鹿含笑玩什么陰謀,還是陽謀,對我有利就好。
“我也覺得……”莫之嘆也蹙眉推測著,“她今天好像是沖著孫蓮心來的,好像來者不善的樣子。她會有什么幺蛾子呢?”
“不知道?!睆埡F綋u頭。
“不知道。”劉一郎搖頭。
“我不在國內(nèi)的時候,你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吧?”莫之嘆提醒著張海平和劉一郎。
“沒有?!睆埡F狡狡綗o奇地說,“你從米國回來以前,我就沒有見過孫蓮心?!?p> 張海平說的沒錯,在此之前,他一直在里里外外忙公司的一攤子事兒,那家公司都有大大小小,忙不完的雜事兒。
就像魚有吃不干凈的刺兒。
“我也……差不多?!眲⒁焕烧f著,突然一驚。
內(nèi)心震撼!
頓時暴汗?。?p> 劉一郎腦海閃過他給孫蓮心畫的那張沒有經(jīng)過孫蓮心同意的裸畫,前幾天就鬧過一場“裸畫門”事件,他想,今天不會是“裸畫門”的余波吧,我記得清清楚楚,裸畫被氣得要死的孫蓮心燒了,毀掉了,就連鹿含笑拍攝的手機(jī)里的裸畫圖和視頻資料,都被她刪除干凈了。
“我……”劉一郎忽然轉(zhuǎn)臉看定了莫之嘆,想說什么,猶豫不決。
“想說什么,說吧?!蹦畤@預(yù)感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他隱隱約約地斷定,在他出差米國的時候,這里出什么事兒了,什么事兒難以預(yù)料,但好像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不堪的事兒。
“我想問你,在米國還好吧?!眲⒁焕砂褎傁胝f的真話咽回去,沒有敢說“裸畫門”的事件,他顧慮重重,心想,也許是鹿含笑找孫蓮心是別的什么事兒,自己多慮,風(fēng)聲鶴唳了。
劉一郎想,但愿今天與裸畫門事件無關(guān)。
尼瑪!
南瓜秧上偏偏要長西瓜。
劉一郎忽然發(fā)發(fā)狠心,斗膽暗想,今天就是跟裸畫有關(guān)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更好,該來的總的來,那就來吧!
勞資豁出去了,說不定裸畫門事件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霹靂閃電,讓莫之嘆跟孫蓮心趁這個機(jī)會鬧掰了,他們散伙了,我也有追到孫蓮心的機(jī)會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水不為己,不養(yǎng)魚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