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表達心意
林霧折返回停尸房，周緩已經(jīng)換了身干凈衣服，碎發(fā)微濕，應當是梳洗過。
他站在出府必經(jīng)之路的廊下，見她走來看著她不說話。
林霧本來是要去見他，但見到他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好，萬一他又生氣，或者聊崩了，那還不如不解釋。
還是林霧先開口：“忙好了?！?p> 周緩一步兩步，走到林霧面前，彎腰湊近她的臉：“這就想走?！?p> 他語氣和眼神都帶有壓迫，林霧縱然想走都被盯得挪不開腳步。
林霧忽然委屈起來，低垂著眼瞼：“還氣嗎？”
周緩眼神閃過心疼和詫異，其實他更擔心她在生氣，昨天他的自制力和溫柔全不見了。
心慌、害怕、不安，眼前這個小姑娘仿佛易碎的瓷器，怕磕了碰了，怕她對他不在意。
彎腰，橫抱起林霧，周緩一言不發(fā)的往后院走。
府里人見狀皆當沒見著，避開與他們碰面。
林霧摟著他脖頸，茫然道：“干嘛？”
“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p> 林霧心里歡喜，但又強裝鎮(zhèn)定：“我又沒暈，剛才阿錦要暈了也沒見你抱一下?！?p> 周緩目視前方，涼涼道：“我不抱其他女人?！?p> 她承認，聽到這句話內心實在是舒坦，所有委屈煙消云散。
走到周緩住處，將林霧小心放在昨天那椅子上。
周緩蹲在她面前，抬頭看著她，手緊緊握住她的。
她的手一如所想，軟嫩小巧，只有他一半大小，周緩甚至怕傷到她。
林霧臉紅了：“你干嘛呀?！?p> 她是嬌氣、活潑、又牙尖嘴利的，但是她不知道有時候不經(jīng)意間的嬌憨，讓人更加難以自持。
周緩暗道：他這輩子算是折在她手里了，甘之如飴。
“還生我氣嗎？”
林霧反問：“不是你在生氣嗎？”
房間里靜了一瞬，兩人不由自主的都笑了起來。
“阿霧，昨天是我不好，嚇到你了?！?p> 林霧癟嘴：“那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拿我這輩子補償你，可好？”
微微一怔，他的眼底并無半分玩笑之意，林霧抿嘴，側過臉：“我自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p> 周緩手一緊：“那......那你怎么想？”
這位杭縣德才兼?zhèn)?，風評極好，聰明睿智的周公子此刻心里緊張的不得了。
林霧斜了他一眼：“你欺負我?！?p> 周緩顰眉。
“女兒家害羞嘛，你怎么不先說你怎么想的?！?p> 再聰明遇到她腦袋也要百轉千回一番，才能拿回聰明勁，畢竟這可是他捧在手里的人。
“我歡喜你，第一眼便淪陷其中，無法自拔，這輩子非你不娶?！?p> 讀書人她還以為要說一長串嚼文嚼字的詩詞歌賦，正考慮要不要多去看看書，不然以后跟他在一起長此以往要聽不懂人話了。
沒想到如此直白，如此......讓人心動。
林霧傾身，靠近他：“我也歡喜你，舒徐?！?p> 周緩所有自制力土崩瓦解，怕嚇到她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最終，伸手緊緊地抱住她。
林霧只呆滯了一瞬，伸手回抱住他，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閉上眼。
回到停尸院。
趙立和方似錦正在等周緩。
見到林霧兩人皆是一愣，方似錦笑著挽著拉林霧：“阿霧，我還以為你有事先走了?！?p> 林霧搖頭，和周緩相視一笑。
“本來要走的，和周緩有事聊了幾句?！?p> 趙立眼尖發(fā)現(xiàn)周緩心情大好，把他拉到一旁：“說開了？”
周緩眼神一直落在林霧身上，聞言看他：“你該成親了?！?p> 趙立愣?。骸澳汴P心我？”
周緩將他搭在肩膀的手拍開：“只是覺得，你礙眼?！?p> 趙立握緊小拳拳，見色忘友，故人誠不欺我！
見周緩走來，方似錦開口：“周公子，剛才有一大娘來認尸，死者是她老伴，而她曾經(jīng)在望月樓見過阿霧?！比缓筠D向林霧“阿霧，你是不是曾經(jīng)去過望月樓，或許你見過我娘嗎？”
林霧皺眉：“大娘？”
方似錦抓著她的手：“阿霧，現(xiàn)在只有你可能知道線索了，你一定要毫無避諱的告訴我們！”
林霧看向周緩：“這事與望月樓有關系？”
周緩將林霧拉到身旁，拉起她衣袖露出短短一截手腕，許是方似錦剛才用力過猛，此刻有些發(fā)紅。
“死的人是望月樓門房，那位大娘清清楚楚看到是他帶你進的望月樓。”
“我是去過望月樓?！?p> “周公子，河底沉尸也可能與望月樓有關?！?p> 周緩沒說話，一直盯著林霧的手腕。
林霧見她又要下跪，忙去扶她，被周緩拉住回身側。
方似錦跪下：“周公子，我娘含冤而死，死不瞑目，求求你幫幫我?！?p> 趙立勸道：“京兆府會替你們主持公道的，你先起來?！?p> 林霧伸手：“阿錦，你先起來?！?p> 方似錦躲開她的手：“阿霧，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娘嗎？”
林霧搖頭：“真的?！?p> 方似錦眼底一片涼?。骸鞍㈧F，昨天二話沒說帶我來認尸，你如何就如此篤定，我娘就在其中？”
這......
“方姑娘，此事京兆府會認真調查，請你保持冷靜，不要隨意揣測?！?p> 周緩聲音冷漠，眼神更加冷清。
趙立躲在一邊，讓周緩發(fā)怒，后果不堪設想。
方似錦眼神柔了下來：“周公子，我并非有意揣測，而是當真不明白，想問問阿霧，為何如此篤定，是否曾經(jīng)見過我娘，但不好與我們講?！?p> “阿霧，只要你說出來，我什么都不會怪在你身上的！”
林霧可沒想到為了幫她能把這臟水潑到自個兒身上，仔細想想以前她好像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懶得和別人計較，從不解釋辯駁，最后大家都覺得方似錦是個溫良的人。
“阿錦，我只是去過那一次?！?p> 方似錦痛心疾首：“阿霧，我娘她以前待你很好......”
“好了?！敝芫彔恐朱F，俯視她“阿霧和我一同去的望月樓，也是我們在調查望月樓，你的事和她本來就并無關系，是她讓我?guī)湍?，你卻如此揣測她的好意?！?p> 方似錦愣?。骸安皇?，我只是......”
“趙立，讓人把方姑娘送回到該去的地方?！?p> “不！我不要回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