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警局回去的路上,抬頭看午后的天空中已不見太陽的光影,涂抹在低沉的天空上的灰色似乎更深一層了。
風(fēng)是嘩啦啦的,夾著秋天的涼意,從密集的摩天高樓間隙中穿透過來,在他們的頭發(fā)上一掠而過。
梁山忽然覺得左手腕隱隱作痛,但他不確定是否真的受傷了。
當(dāng)時看到毛峰好像妥協(xié)了,他不太好意思在警察面前提及到他那淤青的手腕,要求賠點醫(yī)療費什么的。
萬一毛峰耍賴自己的臉也受傷了呢,他想,這事兒可能就更加麻煩了,不了了之吧。
雖然毛峰沒有爽快退回田園五百塊,但今天警察的處理態(tài)度,他們還算比較滿意的。
警局提醒他們這事兒還沒完,田園可以去勞動局投訴毛峰的公司,拿回他的五百塊錢。
不過他們私下議論了一陣子,為了五百塊跑去勞動局告毛峰,媽啊,還真是打鳥不夠火藥費呀,算了,算了,沒時間搞這事兒了,以后再說吧。
重要的是,看見梁山狠狠扇了那個騙子兩巴掌,田園覺得特別解恨,五百塊不要也行了。
梁山偷偷看一眼田園,雖然被扇了兩個耳光,臉上兩道指痕依然隱隱約約,但他看到田園的眼睛里難掩勝利者的快樂,嘴里故意說硬話,說依依不叫警察過來,咱們幾個今天揍死那家伙。
他就想田園的心情,應(yīng)該也跟自己差不多吧。
大伙兒緊挨著梁山身邊走,一個接一個心疼地摸摸梁山的左手腕,問疼不疼呀,疼你要說哦,不要自己藏著掖著啊。
楊花主動上去挽住梁山的手,跟他并排前行。
她對梁山的悶氣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她想,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冷戰(zhàn)也該告一段落了啦,見好就收吧。
可是她心里有點疼痛,于是在梁山耳邊呢喃一陣子,“你愛惜一下自己啊,杯子飛過來,哎呀,干嘛不躲呀,非用手去擋它呢?!?p> 梁山?jīng)]說話,過一會兒才問楊花,“今天還要不要回一趟公司呢?晚上不加班,有些工作做不完啊。”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加班?!睏罨ㄆ仓欤鷼獾臉幼?。
“加個屁班啊!什么鳥公司呀,不講點人道,換了它!”田園大聲嚷嚷說。
“不行,我得給古小姐打個電話。今天能從公司跑出來,也是古小姐批的。好善解人意的人哦。碰上那個馬經(jīng)理,可能懸了。”
“嗯對了,”梁山轉(zhuǎn)頭看看春河,問,“你明天該過去上班了吧?!?p> 春河點一點頭。
“今天你托我問的事,我跟古小姐說過了。古小姐竟然很歡迎呢,明天依依、田園也一起過去吧,面試好了,依依和田園可去家福跟咱們一起工作了?!?p> “太好了!”春河和依依異口同聲地應(yīng)答。
“田園,你做銷售感興趣嗎?”梁山問田園,“明天如果你面試過了,以后咱們就同一個部門并肩作戰(zhàn)了?!?p> “我做啥都可以,只要能跟你們在一起,夠了。”
“依依,你可能要去做總經(jīng)理助理,古小姐跟我說她繼父錢總剛好缺一個秘書,明天過去,錢總面試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哦?!?p> “文秘?好呀,這不是我的專業(yè)么,剛好對口呢。”
“那好了,就這么定。二個多月了。唉。希望咱們都能早一點把工作定下來吧。”梁山說。
“今天都累了,打車回去吧,大家坐地鐵轉(zhuǎn)公交花的錢,湊起來也夠打車了。春河提議?!?p> 楊花在寬闊的馬路邊招一招手,一輛紅色的士車刷地停下來。
“五個人?不行不行,超載。交警查車嚴(yán)?!?p> “師傅,擠一擠吧。打表,再額外給你加點錢?!?p> 司機看一看他們幾個人大學(xué)生模樣的,不像一伙壞人,其中還有兩個漂亮干凈的女孩,猶豫了一會兒,就問,“去哪的呀?”
“清流路,不遠。”
“好咧好咧,快點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