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陪伴
怡兒終于醒來了,睡了一天一夜,也許是藥性的緣故,或者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她感覺渾身無力。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屋子里,語兒還趴在床邊上,鄭瀛則趴在桌子上,倆人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她緩了緩,才記起昨日發(fā)生了什么。她的腦子里像是過電影一般,從頭至尾的慢慢想著,她記起她一早救了人,然后被抓了,又被打了,還被喂了那種藥……,然后呢,她好像抱住文以軒,然后……。
“啊……”,突然她猛的坐了起來,然后把頭緊緊抱著。
屋里的語兒和鄭瀛被嚇到了,趕緊起身看她,見她把頭抱著不放開,嘴里也不知道在說什么。語兒心想,估計是想到了什么被嚇到了,畢竟那么大的事是個人都難以接受。
“怡兒,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在呢”,怡兒上床把怡兒抱在懷里。
鄭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去到了一碗水,端了過來。
怡兒還是不愿抬起頭。
“怡兒,你看看我,我是你姐姐,你放心,我們都幫你檢查過了,只是受了點(diǎn)輕微的傷,其他都好好的,并沒有發(fā)生,你不要擔(dān)心好不好,看看我們好不好”。
怡兒這才緩緩的抬起頭,只見她眼含淚水,滿臉的淚痕像是被貓抓過一樣,她的嘴唇有些發(fā)白,人也在瑟瑟發(fā)抖。她仔細(xì)的看了看他們,便一把抱住了語兒,然后嚎啕大哭。
“姐姐,我怕,我好害怕,我錯了我錯了……”。
語兒心疼地一邊邊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安慰道,“不怕不怕,什么都沒發(fā)生,姐姐在你身邊,怡兒什么都不要害怕啊”。
鄭瀛一時間也哽咽著,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怡兒,他想他現(xiàn)在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hù)她,不能再讓她受一點(diǎn)兒傷害。
過了好一陣,怡兒才逐漸冷靜下來,她伏在語兒的肩膀上,低聲說道,“姐姐,我渴了”。
鄭瀛一聽,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趕緊把晾好的水端到她跟前,“這里有水,你喝點(diǎn)”。他看怡兒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喝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你想不想吃東西啊,我讓他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叫花雞和玉米羹,你要不要吃點(diǎn)兒”。
“不想吃,沒胃口,姐姐我可以洗個澡嗎……”,怡兒搖了搖頭,此刻她還是覺得自己好臟好臟,也許泡個熱水澡會好一些。
“當(dāng)然了,你等等我去安排,好不好”。
怡兒點(diǎn)點(diǎn)頭,語兒笑了笑,便把她重新扶著躺好,并摸了摸她的臉。然后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鄭瀛則在一旁安靜的陪著怡兒,他想也許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就這樣陪著她,她會舒服一點(diǎn),至少有些安全感。
就這樣二人無言……
語兒準(zhǔn)備好洗澡水,就先讓鄭瀛回去,她要在怡兒的房間里陪她,以免怡兒想不開發(fā)生意外。剛好自己也好開導(dǎo)開導(dǎo)她。
鄭瀛走后,語兒讓怡兒起來,并想著給她脫衣服,她的手剛一碰怡兒的肩膀,怡兒就立馬抵觸的推開她的手。
“我自己來”,怡兒徑直走進(jìn)了浴盆里坐下,然后把衣服慢慢地脫了。
語兒便把她的濕衣服拿到了一邊。然后退到一邊,她想,她可能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消化,這種事情過分勸導(dǎo)也只會讓她難堪。
怡兒緩緩的搓著自己的胳膊,肩膀,脖子,后來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后來她直接蹲了下來,把自已完完全全地浸在了水里,眼里的淚水一邊邊流著,內(nèi)心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語兒看著她欲言又止。
一會兒她就從水里直接站起來了,語兒見狀,趕緊拿來了毛巾幫她擦干身子,并把備好的干衣服幫她穿好。
怡兒笑了笑,“姐姐我餓了,我可以吃飯嗎”。
語兒一下子愣住了,然后驚喜的說,“當(dāng)然可以了”。
看著怡兒狼吞虎咽的樣子,語兒懸著的心倒是放了下來,不管怎么樣,能吃飯就是好事,在她看來,所有最難的時候就是接受的時候,慢慢的時間會淡化一切,也會解決一切,而怡兒也會慢慢地好起來。
這時,文苑府的涼亭里倒是挺熱鬧的,因?yàn)槲囊攒幒蜕蛞阏谙缕?,而沈毅卻因?yàn)樽咤e了一步棋,想要悔棋,卻被文以軒教訓(xùn)了一番,什么做人沒有回頭路,一步錯步步錯,還有悔棋不是真君子等一大堆道理。
“你這個習(xí)武之人,怎么那么嘮叨,倒比我這個讀書之人更像書生,我都快被你煩死了”,沈毅扇著手里的扇子,無奈的說道。
“哼,我看你趕緊把你的扇子收起來,梅州的夏日也不炎熱。你扇的我倒是心煩意亂?!?p> “切,我看你是有心事吧,什么都怪罪到我頭上,我真是冤大頭哦”。
二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就看到玉清向他們走了過來,
“那邊怎么樣”,文以軒停下手中的棋。
“那邊情況還算不錯,周姑娘醒來后,洗了澡,也吃了飯,估計沒什么事了”。
“嗯……比我想象的要堅強(qiáng),沒有要死要活嗎”。
玉清忍著嘴角的笑意,“并沒有”。
“很好,你繼續(xù)盯緊那邊,有什么異樣,包括去哪了,做什么了都要即使匯報給我”。
玉清心想,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明明是想要時刻關(guān)注人家的安危,非要搞得好像是對敵一樣,可真夠累的。
“你這是做什么,是想盯著人家,還是想默默關(guān)心人家,我發(fā)現(xiàn)文以軒你可太有意思了”,沈毅也覺得他的行為實(shí)在有些怪異。
“你別取笑我,我自有我的打算,說到這里,我還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文以軒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么忙,你說”。
“你幫我找一個姑娘,條件就是……”,文以軒悄悄地在沈毅耳邊說。
“這個倒是不難,不過你文公子近來怎么這么好女色呢”
“別瞎說以后會告訴你的,我有我的想法”。
文以軒是沒有說謊,他確實(shí)有事要辦,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對于兒女情長,也許是有吧,但是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使有,他也會盡量克制?;蛘哒f讓那火苗及時熄滅?
這些日子以來,語兒和鄭瀛停下手里的事務(wù),主要陪怡兒散心,有時候還講講笑話逗逗她,怡兒也知道他們的一番苦心,便附和著。不過她也好多了,畢竟沒丟胳膊沒丟腿的,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今日,他們便早早地到城邊上的那條街逛著,畢竟這里他們還沒怎么來過呢。這條街上的人倒不是很多,主要在一旁有很多外地來的難民,那些人帶著行囊,蹲在只要能呆的角落里。
在離他們很近的橋下有一個看著十四五歲的男孩在那里跪著,像是在乞討,他衣衫襤褸,腳上的鞋子破了,腳指頭都露出了五六個,臉上臟兮兮的,但還是能看出來孩子清澈見底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已經(jīng)干的裂開了,甚至能看到血絲。
他看鄭瀛他們路過,便乞求道,“行行好,賞點(diǎn)飯錢吧,來世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你的恩情”。
鄭瀛順勢蹲了下來,卻被怡兒拉了起來,“你就不怕被他騙了嗎”。
“是啊,騙子太多,可是總有是真的,如果我可以幫到一兩個人,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語兒笑了笑,“你倒是有你的做人之理”。說罷就攙扶著怡兒去了一邊等他。
“弟弟,你爹娘呢,怎么會在這里乞討”,鄭瀛問道。
那男孩撓了撓頭,“我娘去年就去世了,我爹……他不要我和娘了,他好像有了新家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叫什么”
“我叫紀(jì)元。可是我不喜歡這個姓”。男孩子嘟囔著,像是要訴說自己的故事。
鄭瀛心頭一緊,這世上還有同樣故事的人。
“這樣吧,這些錢你拿著,你趕緊在這里找個人家安頓下來”。鄭瀛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錢袋子,都給了他。
“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可不可以收留我,我做什么都行,我還識字呢”。男孩子接過鄭瀛手里的錢袋子,祈求道。
“是嗎,這么厲害,不過哥哥現(xiàn)在是出外辦事,并不能收留你”。
“那你家在那里,我可以過去找你。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收留我吧”。
“嗯……這樣吧,如果你真在這里過得不好,你就去錦州鄭府找我吧,估計我回去也得有半年左右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留在這里,畢竟路途遙遠(yuǎn),去那里找我也不現(xiàn)實(shí)”。
“嗯……,我聽哥哥的話”。那孩子開心的直點(diǎn)頭。
怡兒和語兒正坐著等鄭瀛,就看到玉清突然出現(xiàn)到了她們跟前。
“嫣兒姑娘,這是我們公子給你們幾人的請柬,還希望各位不要推辭,因?yàn)檫@就是公子那日的那個條件”。
語兒打開一看,是請她們?nèi)巳ノ脑犯燥埖恼埣恚@倒是讓她沒想到,自己還會胡思亂想,看來,文以軒確實(shí)是個正人君子,不過還是要留心一點(diǎn),或者他確實(shí)有其他原因。那個原因就是怡兒,有些東西不用說,只靠眼神也是能看得出來。
她便拉過怡兒,“有件事我要給你說。那日你出事,是我找文以軒幫的忙,不過他要我答應(yīng)一個條件才肯幫我,那日他沒說是什么條件,現(xiàn)在他說要請我們?nèi)ニ铣燥堊鳛槟莻€條件,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就拒絕了,來日再報答他吧”。
“既然答應(yīng)了,就去吧,何況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畢竟我們欠他的人情,再說了,事也是由我引起的,理應(yīng)感謝他。讓鄭瀛去備點(diǎn)禮物吧”。
雖然怡兒表面顯得很平靜,其實(shí)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一想到那日自己不堪的一面,實(shí)在是丟人現(xiàn)眼。
一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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