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壓城,驚濤拍岸。
巨人山上伯靈格莊園中。
有一座,全部由玻璃搭建的觀景臺。
在這里,能夠俯瞰著整個曼海姆主城區(qū)。
屋外海風(fēng)呼嘯,冰雨襲城。
屋內(nèi)用著新式的電暖爐,維持著一個適宜的溫度。
兩位圣光紅衣大主教,一位銀月紅衣大主教,站在面朝大海的玻璃墻,眼睛盯著漆黑的海面。
每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都看不出此刻的心情。
“砰砰!報告!”
敲門聲響起。
“進來!”
隨著圣赦院尤利西斯主教的聲音,身后的門被打開。
進來的特殊部隊軍官,渾身滴著雨水,沒有走到名貴的手工地毯上,而是站在門口,朗聲說道:
“城市里出現(xiàn)深潛者,他們沒有朝著巨人山來,目前目標(biāo)不明?!?p> “繼續(xù)觀察動向,”
“是!”
尤利西斯頭也沒回,將手舉過肩膀,對著身后的人揮了揮,便讓其離開了。
“都是皇子干的好事啊……”
尤利西斯身邊,帶著純銀人臉面具的宗教裁判紅衣主教,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尼科爾主教,慎言!”
尤利西斯提醒著身邊這個年輕人。
“呵……”
換來的是冷笑聲。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些狂妄。
不過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他一到城里,帶著裁判所的部隊,幾乎是將整個混進城市的柯西法爾特工全殲。
“反過來想,皇子也是幫了我們大忙,它們有復(fù)蘇的跡象,現(xiàn)在正好一網(wǎng)打盡。”
三人中年紀(jì)最大的銀月教廷羅恩,面無表情的說道。
尤利西斯看向這個老頭子,
現(xiàn)在他代表著銀月教廷,過來配合圣光教廷。
因為在曼海姆近海發(fā)生這種猖狂的邪神,教廷和皇帝已經(jīng)下令,必須維護整條航線的安全,務(wù)必將這次的深淵一系邪神重創(chuàng)甚至殲滅。
當(dāng)國家機器加上宗教魔法師運轉(zhuǎn)起來的時候。
戰(zhàn)斗力就不是個人能夠抗衡的了。
尤利西斯看著黑色的海面。
在里面好像有個巨大的黑影,一直徘徊在曼海姆外,不能進來。
現(xiàn)在這里維持著結(jié)界的魔法能量,竟然還是深淵里盜取的那玩意兒提供的。
像是有無限的能量一樣,守衛(wèi)著曼海姆。
現(xiàn)在大的進不來,眷族先進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徘徊在城市里,沒有朝著伯靈格莊園過來。
這時候,帶著銀色人臉面具的尼科爾主教。
像是對這里失去了興趣,他轉(zhuǎn)過身。
離開了窗口,并打開了房門。
在門口,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件白金色相間的斗篷,披上后,對著屋里的尤利西斯說道:
“尤利西斯大人,灌滿魔藥的炮彈,已經(jīng)在海港的軍艦上準(zhǔn)備好了,電話專線已經(jīng)接通,首功就交給大人了……我呢,去漁村了。”
說完,關(guān)上大門,走進了雨中。
過了一會兒,就獨自開了一輛汽車,離開了伯靈格莊園。
看著那輛汽車?yán)镏挥兴粋€人,獨自朝著山下開去,羅恩忍不住問道:
“他去漁村干什么?”
尤利西斯接話道:
“漁村里他安排了一支裁判所的精英小隊,是專門對付深淵女巫的。”
聽到這個解釋,羅恩突然笑了起來:
“我終于知道,他是怎么升的這么快了……”
尤利西斯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看向了身邊的老人:
“嗯?!”
羅恩的眼神一直注意著山道上的汽車,略帶笑意的說道:
“三十歲之前能夠成為紅衣大主教,就是從來只挑選第二難度的事情來做,容易成功又不得罪人,聰明人啊……我悟了?!?p> 尤利西斯沒有搭腔,他一直在等著深淵守衛(wèi)靠近,遠(yuǎn)沒有羅恩這個打醬油的老頭輕松。
不過心里卻不太認(rèn)同羅恩的說法,西蒙.尼科爾,那個年輕人,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
另外一邊的張言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聯(lián)系不上韋恩。
稍稍的松了口氣。
這說明圣光教廷的結(jié)界,這會兒是還在的。
雖然防不住這些深潛者。
但是那個大家伙,還沒能殺過來。
屋外,群家伙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暴力破壞大門。
張言放下電話。
里面竟然說今天電話被官方管控了。
也就是說,官方的人很可能是知道現(xiàn)在城市的情況的。
但是為什么會管控電話呢?
難道害怕城市里什么人互相聯(lián)系?
不論如何,現(xiàn)在是沒辦法聯(lián)系了。
他帶著能夠腐蝕深潛者的魔藥,以及迷魅鼠們,他捏著銀月硬幣,朝著樓上走去,他要從二樓看看街道上,倒是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悄悄的放慢了腳步。
張言走到自己臥室的窗戶邊,朝著外面看去。
街道上,果然還有這些家伙。
“七個……不對,九個!”
“真他娘的多?!?p> 他們臃腫的像是一只只青蛙。
這會兒表現(xiàn)的很迷茫,來到玫瑰街后,就像是失去了目標(biāo)的咸魚一樣,陷入了呆滯中。
就像是……就像是在等待命令一樣。
沒有動手,也沒有離開。
其他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東西。
搞得就像喪尸圍城一樣。
圣光教廷和軍警就像消失了一樣。
張言猶豫了一下,他準(zhǔn)備離開這里。
他有種感覺,要是就這么呆在玫瑰街,或許不是個好主意。
那天上的結(jié)界,一破碎,不說整個曼海姆,至少有半個城要跟著祭海。
不能把身家性命壓在圣光教廷上。
從衣柜里拿出沒穿過的作戰(zhàn)軍靴,穿戴上銀月教廷特殊部隊的淺色銀色冬裝。
這個是防雨防寒的。
從衣領(lǐng)上掏出兜帽帶上。
張言準(zhǔn)備從后門繞出去,然后再到銀月修道院去。
就這么在這里等著,他心里有些慌。
他有把握對付一兩個,但是對付一群,就算了。
之前殺的還是個重傷員。
就那個狀態(tài)了,都還能從床上撲起來。
真不知道他們活著的時候,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行動力。
別全是武僧岡瑟那種體術(shù)高手。
直接一蹦五六米,一拳碎墻體。
那打起來,誰頂?shù)米。?p> “溜!”
張言帶上東西后,打開后門,在二樓上,往下是個后巷,之前丟過垃圾,巷子外往前就是大馬路。
一路朝右,就是銀月修道院。
算是一條和玫瑰街平齊的無名小巷。
很窄,只夠三個人并排過的。
望了一眼,確認(rèn)沒有堵門的家伙。
放出迷魅鼠探路。
張言連忙朝著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巷口。
迷魅鼠示意沒有人。
他探出頭,朝著外面張望。
很好,沒有人!
在兜里摸了摸兩枚幸運銀幣,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發(fā)燙。
不過不嚴(yán)重,應(yīng)該是正常危險。
有迷魅鼠預(yù)警,他一狠心,直接快步朝著馬路上跑去。
作戰(zhàn)靴鞋底是橡膠軟底,聲音很輕,跑起來飛快。
他加速沖過了玫瑰街,在街邊馬路上急速跑動,隨時注意著海邊。
手里捏著銀幣,祈禱著給點幸運。
每到一個街口,他就加速跑過。
迷魅鼠們一路飛奔,給了他很大信心。
花了二十分鐘,終于他看到了銀月修道院的大橋。
還有一個街口!
張言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感覺渾身都被寒打濕了,
突然手里的銀幣突然抖動并迅速升溫。
張言一下止住了身形。
猛地回過頭!
身后……沒人。
而迷魅鼠們像是沒感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他渾身僵住,豎起耳朵聽著雨里的聲音。
“啪!”“啪!”“啪!”
幾米遠(yuǎn)的小巷口,傳來一聲聲腳步聲。
有人!?
隨著腳步聲靠近。
這時候的幸運銀幣,像是要從張言手里蹦出去。
捏在手里都燙手。
看了一眼跑遠(yuǎn)的迷魅鼠。
張言沒有選擇沖過去。
他要躲起來。
四下張望。
往后的街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看向海的方向,跑過去?
聲音絕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時候路邊正前方兩米,一口失去蓋子的雨水井,引起了他的注意。
張言兩步跨出一腳踩進去,面朝巷口方向,捏住了鼻子。
緩緩沉進入冰冷的雨水井中。
他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但不管是幸運銀幣,還是他的預(yù)感,都在示警。
雙腳在踩到底部的沉積物時,他剛好只露出一個頭。
這時候巷子里的人也終于走了出來。
兩個人。
腳步是一個,出來的卻是兩個。
一個人穿著白金色斗篷,臉上帶了個詭異銀色人臉面具,看體型是個男人。
他身后跟著一個黑衣女子,渾身黑袍,本來該是腳的黑袍下,是蠕動的紫色肉狀腕足。
這個形象!
是那個燈塔女妖!
看到這個形象后,張言忽然感覺自己腦海里,有什么開關(guān)被打開了一樣。
這個女妖身上,好像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猛地回過神,他忽然想起之前,近距離直視過黑衣女子的軍警,渾身皮膚融化的場景。
栗然一驚。
張言心中巨震,連忙閉上眼睛,努力憋氣,往冰冷的水井里,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