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gè)在皎潔的月色下,那將她攔腰抱起。
越過亭臺(tái)樓閣,跨越鱗瓦高頂,穿過清澈水風(fēng),青青綠柳,在銀色鏤空面具下,肌膚白得有些透明的紫緞少年。
那些許的溫度,好似還殘存在她的腰間,還有那呼吸時(shí)那一縷蘭花香,還停留在記憶里難以褪卻。
她行走在街道上,冷風(fēng)拂過周身,可心中有些許惦念,卻仍是難以停止。
只是眼中,卻不由得又慢慢的,漸漸的冷卻,失去那一絲溫度。
而那過往的行人,只不過是無意的看了一眼燭燈下的身影,便是不由得贊嘆了一聲。
那身著綢衫,頭戴花釵金冠的女童如此矚目,只叫過往的行人都覺得,不愧是這金陵城,連個(gè)孩子看著都富貴得緊。
那女童雖是面無表情,看著卻也圓潤(rùn)可愛,粉白至極。
通身氣派行走之間極為大氣,不似尋常人家的孩子,想必定是非富即貴。
金陵城中,諸人皆喜富貴,那滿城不滅的月下花燈,金紅相間的華貴高樓,無不顯示出,此地便是人間最是繁華處。
繁華的大街上,有一身綢緞的富家子弟,滿身閑情愜意四處閑逛。有滿身綾羅的闊少,在青樓歌舞里為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
有一身布衣的少年,借著遠(yuǎn)處的燈火于喧囂世界中沉?xí)棺x。有人淚眼朦朧在樹下執(zhí)手,雙雙訴著衷情。
人群之中形形色色,卻又融洽至極的一同生活在這金陵城,向著那繁華之處走去。
徒留一人,在人群中逆流而行,恍若是水流之中格格不入的一粒冰。
臉上的神情,是空洞的,沒有喜怒哀樂的,那一雙帶著紫芒的眼睛里,卻暗淡無華得好像一池?zé)o瀾的潭水。
平靜,又死寂,沒有太多的悲歡。
就算往日里掩飾的極好,也仍舊是和這世間的人格格不入,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吶,不好的只是她,她這樣可怖的異類存在。
看著不遠(yuǎn)處,一位身著藍(lán)白相間的云夢(mèng)高階弟子,眼中滿是無奈的牽著一位垂頭喪氣的華山弟子走過這金陵城中的長(zhǎng)路。
那云夢(mèng)弟子口中雖是抱怨著,可二人的手,卻那樣一直牢牢的牽著,不曾放開。
讓她駐足在了原地,看了許久,直至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直至消失在人群中。
她的眼中是羨慕,也是落寞,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恨。
她如今也已經(jīng)是雙十年華的女子了,可是當(dāng)她伸出手,看到了那一雙細(xì)嫩白皙,卻顯得有些稚嫩圓潤(rùn)的掌心。
剎那間,她收回了掌心,鋒利的指尖將掌心的肌膚劃破,有些許猩紅的味道在衣袍中蔓延。
一絲鮮艷至極的紅,順著好看的粉白色的指甲,在攥成了拳頭的指節(jié)蔓延,一絲絲的紅匯聚在一起,在地面落下了一點(diǎn)艷色的花。
心頭有無與倫比的暴虐,如此洶涌澎湃的在胸口激蕩,令她厭惡不已。
惡心,惡心,真的太惡心了。
對(duì)于太陰師姐來說,喜歡,就是這世上,最令她厭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