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此時的心情有些難以言表,本來只是大南國與大晉國之間的普通戰(zhàn)爭,他以為有幾位修仙者插手在所難免,一些凝神境的修士足以應付。
但是自從那位手持古琴的筑基境修士出現(xiàn)之后,他便知道事情已經(jīng)朝著不可預想的方向發(fā)展了。
如今不止不僅逍遙宗出面了,就連仙盟現(xiàn)階段的幾位高層也盡數(shù)到此。
對于仙盟內(nèi)部的紛爭他不是特別了解,但是明眼人也能看出景戎與這華上觀雖然同為仙盟修士,但是卻是兩種立場。
這樣下來,戰(zhàn)場之上幾乎都是筑基中期以上的高手,這要是打起來,旁邊的普通軍士可是遭了殃了。
正巧這時崔廣帶兵返回陣中,他立即通知崔廣,帶著大軍趁此機會抓緊進入宛城之中。
程栩此時只希望前方那些修仙者可以再多僵持一會兒。
至于留在戰(zhàn)場中央的那些蝦兵蟹將,此時將縮在殼里的玄龜團團圍住,不讓其他人靠近。
蕭逸才見到后方的銀龍軍正在加緊速度向著宛城南門行去,決定幫助他們拖延一下時間。
于是他上前一步,大聲問向石海舟等修士所在的大南國陣營方向。
“仙盟規(guī)定,修仙者不得隨意插手凡人國家戰(zhàn)爭,你們難道不知道么?”
這話看似是說給石海舟等大南國修士的,其實是說給景戎聽的。
大南國這邊也知道他們理虧,總不能回一句你們不也有修士么,畢竟大晉國那邊只有三四個,而大南國這邊隱藏的修士足有近二十位。
石海舟微微一笑,出言回應道:“我們并不是來干擾這場戰(zhàn)爭的,而是來為死在大晉國的陳道凡道友報仇的。”
一邊指揮撤退,一邊時刻關注著戰(zhàn)場中對峙的程栩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聲。
還未等他說話,站在逍遙宗眾人不遠處的老伙夫不干了,直接破口大罵道:“呸!你個血口噴人的家伙,明明是那陳道凡出手在先,攔截我們大晉國的軍隊,你們還敢反咬一口?”
石海舟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但是在修仙界,沒有絕對的事實和正義可言,實力決定一切。
“隨你怎么說,我倒要看看陳道玄道友來臨之后,你們大晉國要給他怎樣一個說法?!笔V劬尤恢苯幽贸鲫惖佬硗{他們。
聽到這個名字,不光蕭逸才等人面色一變,就連站在大南國修士那邊的景戎也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如今筑基榜上的第二人,乾元境中的最強筑基境修士,他的親弟弟就這樣死在了大晉國的范圍之內(nèi),甚至連尸體都沒有留下。
人家找上門來討要個說法,怎么看都說的過去。
但是大晉國這邊能給出一個說法么?不能。
最多給對方一個名字而已。這樣他們銀龍軍甚至大晉國會迎接對方怎樣的怒火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陳道玄,在場幾乎沒有人對他有所了解,更不知道這位的脾氣喜好,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修士。
也不知道如果對方打算大開殺戒的話,蕭逸才這些人能不能抵擋的住。
“師妹,一會兒如果有危險,你帶著陳棺師兄先走。”蕭逸才小聲地對這身后的叢靈珊說道。
“開什么玩笑,我才不走,我可是筑基境后期的修為,要走也是師兄你吧?!眳察`珊的回答讓蕭逸才頗感無奈。
沒辦法,誰讓蕭逸才現(xiàn)在修為比人家略低一籌呢,不過他倒是距離突破到筑基后期也不遠了,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
青銅面具再度憑空浮現(xiàn),這次他的身邊還多了一位,這位同樣佩戴了一扇面具,如果張生見到一定會驚呼出來。
這個面具便是那沼澤的哀主所佩戴的白蛟面具。
白蛟背著手,靜立望向宛城外正在對峙的那群人。
青銅面具則是站在白蛟身側稍微靠后一點的位置,沒有多余的動作。
“準備的怎么樣了?!卑昨猿鲅詥柕?,聽聲音竟是一位女子。
“一切就緒,只是……”青銅面具話音未落便被白蛟打斷,只聽得后者又說道:“再等等吧?!?p> 白蛟時不時地轉頭看向一望無邊的天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這時,他們二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了宛城的正東方向。
……
戰(zhàn)場之上的諸多修士也有所感應,齊齊向正東方向望去,一道金光閃過,然后以極快的速度飛至戰(zhàn)場的中央。
眾人不禁目瞪口呆,這位是真真正正踩著飛劍而來的,并沒有靠什么特殊手段,真正的結丹境修士?
來人一席破舊的衣衫,頭發(fā)也散亂地披在肩上,身形瘦弱卻不矮,降落到地面上之后,他將腳下所踩的黑色長刀收回到了腰間的刀鞘之中。
剛剛那一手御劍飛行已經(jīng)證實了他結丹境修士的身份,而且在場之上,竟無一認得此人,這位落地之后也沒說話,大家就都沒敢動。
一時間氣氛竟有些凝固,蕭逸才看著對方腰間那柄黑色長刀突然感覺有些熟悉。
即使是那從頭到位沒把眾人看在眼里的景戎,此時也收回了自信的目光和微笑,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法杖不敢造次。
眾人心說這位到底什么來頭?
修仙界中什么時候都有結丹境的高手出關了?元力反噬不是才剛到筑基后期嗎?這人為何可以御劍至此。
石海舟身旁的一位大南國修士終于忍不住了,因為他們雖然全都被這位突然降臨的高人震懾住了,但是銀龍軍那邊可還在不斷地進入到宛城之中。
眼看著銀龍軍就快要盡數(shù)逃離戰(zhàn)場了,他不禁有些焦急。
“這位前……”他話音未落,甚至連正要抬起來施禮的手臂還沒有到位。
只見那邊一道黑光閃過,他的身體便從中間橫切一分為二,刀口十分平滑,上半截身子順著整齊的刀口正在慢慢滑落下來。
誰也沒有看清這位前輩是如何出手的,但是這位大南國的筑基初期修士卻已經(jīng)身死道消。
石海舟的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他自然聽到了身旁有人倒下的聲音,但他愣是沒敢轉頭看過去。
景戎同樣如此,盯著手中的法杖,好像上面長滿了美麗的花朵吸引著他。
蕭逸才這邊倒是松了一口氣,不過在沒搞清楚之前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誰知道這位會不會轉頭給他們一刀。
而且看這位高人的刀法,讓蕭逸才想起來了一個人,那就是張生。
他們兩人使用的武器幾乎相同,這位高人腰間那柄黑色長刀應該也是橫刀,出刀的氣勢與張生略有幾分相似,只是威力卻提升了不止一節(jié)。
“別問……”略顯沙啞的聲音不大,卻清楚地傳到了在場每一位修士的耳中。
很簡潔明了,那意思,說話的下場便是如同那邊那位一樣。
石海舟心中甚是焦急,卻無計可施,如果說御劍飛行所代表的修為還不夠真實,那么剛剛對方出手那一下無疑彰顯了他結丹境的實力。
甚至不是普通的結丹境,這么一個老怪物究竟意欲何為?要死要活起碼給個話啊,上來兩個字就把大家定在這里,著實讓他們略感煎熬。
腰間配有黑色橫刀的高人此時卻是好像感應到了什么,瞇著眼看向了宛城的西南方向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青銅面具看到對方竟然發(fā)現(xiàn)到了自己這邊的存在,也是心中一驚。
“好敏銳的神識!”同樣都是結丹境,對方的修為明顯不弱于他。
而此時對方眼神之中傳遞過來的意思便是警告他不要插手。
身前的白蛟倒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相隔數(shù)里之外的黑刀修士,于此同時,宛城之中竟傳來了一陣騷亂之聲。
白蛟一愣,方知大事不妙,向身后之人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凌空畫出一圈符文,之后,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黑刀修士見狀瞳孔一縮,竟然有兩個人,他先前也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位而已,而且那道氣息瞬間消失,居然讓他也無從捕捉。
周圍眾修士自然也聽到了宛城之中傳來的騷動之聲,卻各自強忍住好奇不去多事。
黑刀修士身形一動,沒有留下任何話,輕輕一躍便飛向了宛城的城頭之上,身影一起一落便消失不見。
眾修士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更另他們擔心的是,宛城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引起結丹境高人的注意。